「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貝貝敲了敲那具棺木,顯然他也察覺到有點不對,這玩意兒似乎飄在了水上。
「怎麼出去?」木易不再撩逗貝貝,四處摸索了一下,這棺木顯然被鎖死了。
「我來想辦法吧。」貝貝使勁推了推棺蓋,因為棺材裡面太擠,他根本沒辦法用上力,後來他乾脆卯足了力,使勁一腳向後面踹了過去,棺木發出一聲脆響,但並沒有破裂。
「別…萬一我們在河中央或者大海裡,那麻煩就大了。」木易提醒了貝貝一聲。
貝貝當然聽得到水聲,木易這麼一說,他把眼睛伸到他挖開的那個透氣孔處向外看了看,視線被棺材蓋給擋住了,外面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卻有一種熟悉的海腥味。
貝貝不由得大驚,他是很害怕掉到海裡去的,去年五一時的經歷還歷歷在目,被海水泡的滋味真不是太好受。
「那只能嘗試打開棺蓋了,我估計棺蓋是用螺釘給固定在棺材上的,有點不太好下手。」貝貝不敢再蹬腳附近的棺材檔板。
「這蓋應該不是很厚。」木易用手指敲了敲:「你拿匕首應該可以劃開。」
「我試試。」貝貝摸到匕首,然後把它刺入了棺蓋中,攪動了片刻之後,棺材蓋上面被捅出了一個條形的裂縫,這下就好辦多了,慢慢的貝貝把那個條形裂縫越拓越寬,終於能活動一下手臂了。
貝貝手臂活動開之後,奮力一扳,棺材蓋上一陣劈劈啪啪的斷裂聲,貝貝終於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上帝保佑,棺材並不是直接被推進了水裡,外面還有一條小船,只是…這裡究竟是哪裡?一種不詳的預感籠罩著貝貝,四周都是望不盡的海水,難道這裡是海中央?
小船隻夠承載著這具棺木,站腳的位置都很困難,貝貝把木易從裡面拉出來之後,兩人沒有地方落腳,便把棺材推進了大海中。
「救救…我…」
「木易,你聽到有人在喊救命嗎?」貝貝仔細地聽著浪濤聲。
「有嗎?」木易四周望了望,除了漸漸飄遠的棺木,別的什麼都看不到。
「也許是我的錯覺?」貝貝盯著那漸行漸遠的棺木突然想起了什麼:「等等。」
「怎麼了?」木易很奇怪地看著貝貝。
「剛才我確實聽到有人在喊救命,難道是那具屍體復活了?」
「哈哈,大白天撞到鬼了吧?」木易笑了起來。
貝貝把小船向棺材那邊劃了過去,因為沒有漿,所以他劃得很慢,不過很快還是劃到了棺材附近。
貝貝把棺材拉近了之後往裡面看了看,果然那女子活過來了,她張著嘴似乎在喊什麼,但是喊聲很虛弱,基本聽不見。
「快,把她弄出來。」貝貝指揮著木易開始救人。
「慢點,船要翻了…」木易阻止了貝貝:「小船上坐不了三個人,不行的話我們就把棺材綁在船上好了。」
「嗯,這倒也是個辦法。」貝貝點了點頭,棺材裡有一些那女人的衣服,貝貝把它們弄成布條在匕首的幫助下,把棺材和小船綁在了一起。
「遇到詐屍的了。」木易看了貝貝一眼;「你好像見她活過來了一點也不奇怪?」
「昨天…我好像有種感覺,感到她還沒死…可能只是認為她沒死透吧?她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僵硬。」貝貝回憶了一下。
「我昨天不是讓你注意一下嗎?怎麼你睡那麼死,我們現在是漂到哪兒來了?」木易多少還是有些嗔怪貝貝的意思。
「我睡著了。」貝貝也很懊惱,他具體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睡著了,那時候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加上又很疲憊。
「這裡該不會是大海吧?」木易舉目四望了一下:「伊洛瓦底江沒有這麼寬…」
「靠!那我們不是到了孟加拉灣裡來了?」貝貝變得有些絕望。
「孟加拉灣還好,不要到印度洋就好。」木易安慰了一下貝貝,然後舉目四望了一番,在很遠的地方她似乎看到了一個黑點:「那裡好像有船,我們想辦法靠過去看看,孟拉拉灣有很多船,我們應該不至於被困死在這裡。」
果然是一條船,一條小型的機動漁船,船上加船長一共五名水手,木易從包包裡取出一些美元扔了上去,才換取了三人上船的權利,當然了,那位詐屍的漂亮小姐是貝貝給抱上去的,木易因此沒少瞪他幾眼。
上到船上之後,木易開始和他們進行交談,看來交談有些困難,這些人應該是緬甸人,不過木易說的那些話他們總是搖頭,貝貝反正一句也聽不懂,只好在一邊看著木易和他們交談。
木易突然沉默了下來,看來談判出現了問題,片刻之後她轉過身向貝貝笑了一笑,手放進了腰間,貝貝感覺有些不妙,就在那一瞬間,木易手中寒光一閃,兩名水手一左一右分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貝貝猜測可能木易和他們說的條件他們沒同意,所以起了殺意,他還沒有來得及認真思考現在的處境,木易已經從船上繞了一圈回來了,手中的匕首血紅血紅,臉上的笑容卻非常燦爛:「大哥,這艘船現在是我們的了。」
「你們剛才說什麼,害你發這麼大火,把他們全殺了?」貝貝有些奇怪地看著木易。
「沒說什麼,我說了半天他們一句也聽不懂,所以不想和他們說了,就把他們殺了。」木易好像覺得貝貝問得很奇怪。
「不會吧?」貝貝吃了一驚:「你怎麼這麼殘忍?就因為他們聽不懂你說的話,你就動手殺了他們?」
「這些人本來就不是好人,我們漂在海上,不給錢他們還不救,你說他們該不該死?」木易似乎很委屈,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貝貝。
「唉…」貝貝歎了口氣,把懷中那女子放在了船上的破舊沙發上。
「怎麼?生氣了?」木易輕輕拉了拉貝貝的衣袖,在過去的那些記憶裡,不管她殺了什麼人,貝貝好像從未怪過她,而且她也知道貝貝也是個殺人狂,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現在會生氣,就是搶一條船而已,而且搶船的目的是為了能單獨和他在一起…當然,這個詐屍昏迷未醒的少女除外。
「沒什麼。」貝貝覺得他也沒有資格說木易什麼,他同樣殺人如麻,唯一的區別是他殺人之前總給自己找到了充足的理由,也許每個人殺戮的動機都不一樣吧?
「別生氣了,我們把屍體扔進海裡吧,然後想辦法回到緬甸,你不是還有事情要辦的嗎?」木易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軟軟地乞求著貝貝的原諒。
「沒事兒。」貝貝默默地站起來,表情仍然有些嚴肅,他和木易一起把那些屍體一具一具地扔入海中,忙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和木易一起來到了駕駛室裡。
「這是海圖。」木易仔細辯認著那些儀表儀盤,進行著一些核對:「我們現在應該是在這裡,如果向那個方向,應該可以回到緬甸。」
「這些東西我不懂,還是你操作好了,先想辦法回去再說吧。」
「嗯。」木易說完輕輕推了推貝貝:「別生氣啦…我們是好兄弟。」
「是,是好兄弟,幸虧我是你兄弟,如果我是你的敵人,我估計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貝貝苦笑了一聲。
「我向你發誓,我的好大哥,我的刀尖永遠不會朝向你的身體。」木易把手摸在自己的胸口處:「如違此誓言,讓我生生世世受苦…」
「哦…」因為木易的濫殺無辜,貝貝似乎並沒有很感動:「我們是好兄弟,不要發這麼毒的誓,即使有一天你的槍口對準了我,那也只是我的宿命。」
「我不會的!」木易大聲辯解了起來,她的聲音果然嘶啞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受過傷的原因。
「呵呵,我知道你不會的,好兄弟!」貝貝伸手拍了拍木易的肩膀。
沒想到木易走上前了一步,和貝貝進行了擁抱,貝貝本來也只把這當成是兄弟間的一種信任與親熱表示,但是木易一抱住他半天都沒有鬆手,這讓他又有些尷尬了。
「好了好了,我去找找船上有沒有吃的東西,然後弄了我們一起吃點,現在快餓透了。」貝貝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把緊緊地抱住他的木易給推開了。
「好的。」木易經過這次擁抱之後,似乎變得開心了很多,臉上又恢復了笑意。
貝貝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著木易:「你如果是個女人,我真的會愛上你的。」
「是嗎?不怕我長得黑?」木易有意摸了摸自己的臉。
「哈哈,你如果是個女人,應該就不會這麼黑了吧?」貝貝停下了腳步。
「生活在熱帶的人,男的女的都很黑。」木易撇了撇嘴:「不過我覺得,即使我是個男人,我們一樣也可以相愛啊。」
「%^#^&!!」
貝貝徹底被打敗了,潰逃到了廚房裡,開始找尋一些可以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