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薩基德手中的探測儀再次叫了起來:「我的朋友!他們已經開始用衛星向你定位了,如果不是在搜尋你,就是要啟動微爆裝置了!趕快把帽子戴上吧!」薩基德的神情變得有些恐慌。
貝貝再次猶豫了一下,把那頂帽子戴在了頭上,薩基德手中的探測儀也在貝貝戴上帽子的一瞬間不再響了。
「真主保佑!」薩基德把右手放在心口上默唸了一聲,才鬆了口氣……
正和靈兒對話那人面前的電腦中,剛剛從衛星連線上搜尋到的貝貝的座標圖像突然消失了,她不由得一楞:「靜,你是不是在試圖破壞貝貝體內的微爆裝置?」
「沒有啊?」靠在巷道冰冷牆壁上的靈兒有些木然地回了一句。
那電腦邊的女人又重新啟動程序,對貝貝的編號進行了一番搜索,發現他確實是消失了,心中不由得甚是奇怪,片刻之後,她決定先瞞住這一點。
「念及你一直以來對組織的忠心,和過去立過的功勳,這次就放過貝貝,只要你以後對組織忠心不二,貝貝他就會沒事,不然…」這個女人的聲音通過轉換器傳出去,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靈兒,包括尹娃都在直覺中把她當成了一個男人。
「謝老大。」靈兒控制不住強烈的情緒變化,忍不住哭了出來。
電腦邊的女人迅速掛斷了靈兒的電話,撥通了月使的電話。
「您有什麼指示?」月使接到組織的電話每次都有些心驚肉跳。
「去找一個人,稍後我會把他的一些相關資料發給你,找到他之後立刻向我匯報。」
「好的!」在組織內以尋人而聞名的和田月使,除了沒把薩基德找回來(事實上她找到了),在她的幾十次尋人任務中,還真沒失過手。
當和田月使收到組織傳過來的資料時,不由得有些呆了,這個男人,不就是前幾天輕薄了自己的那名男子嗎?組織沒下達這個任務前,自己也一直在到處找他,這下倒是名正言順地要去找他了,可是,組織找他做什麼?難道是要殺了他?和田月使此刻的心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薩基德,我想知道,組織的總部在哪裡,那個一直在背後操縱著組織的那些人在那裡,你能告訴我嗎?」貝貝試了幾次薩基德的探測儀,發現對其他人確實沒什麼反應,知道他沒有撒謊,現在他又多了一個尋找這個混蛋組織的理由。
「找到他們很難,但是我知道他們的一些高層人員會和本.拉登領導的基地組織有聯繫,如果你肯送我回伊朗,也許我在那裡可以幫你指認出組織裡的一些高層人員,找到他們,或許你就可以順籐摸瓜,找到你要找的人,想辦法取掉你頭面的這頂帽子。」
「我不會以後一直要戴著這頂帽子吧?」貝貝摸了摸腦袋,現在冬天還好說,如果天氣很熱,戴著這玩意兒肯定不太好受。
「我也不想。」薩基德聳了聳肩膀,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過我不想這東西爆掉。」
「操!」貝貝一想到自己很長時間都要和這個帽子呆在一起了,也變得有些煩悶起來。
因為薩基德無法上飛機,貝貝和張婕溝通過之後,張婕剛好有一批貨要送到伊朗去,所以順口便答應了貝貝,幫他用船把薩基德送回伊朗,不過前提條件是貝貝幫她把一批貨從z國的d連港安全運抵伊朗……
十天後。
『愛莎五號』巨型貨輪安全抵達z國d連港口,卸掉全部貨物之後,張婕把貝貝和田妮接回到了市內,休息了一晚之後,張婕帶著貝貝去見一位神秘的客人,張婕把他稱為『白處長』。
顯然那些警衛對張婕已經相當熟悉了,當張婕的車進入駐軍聯絡處時,甚至都沒有進行檢查,白處長接到張婕的電話,已經等在了他的辦公室外,一起走進他辦公室,張婕向白處長介紹了貝貝之後,白處長從櫃子裡取出酒來,給貝貝倒上了,貝貝舉起杯子和他對飲了一杯。
「白處長,今晚我要的貨是否一定能運到d連?」
「對妹妹你來說,今晚天之內一定能到,如果是換成別人那就難說了。」白處長看著張婕笑了笑。
「謝謝白處長這麼給面子。」張婕很嫵媚地給白處長回了個笑臉。
「妹妹這一次為什麼要親自過來?」白處長說著又看了貝貝一眼。
「主要是想介紹我弟弟給你認識認識,讓他見見世面,開開眼界,或許以後能幫上我一些。」
「嗯,我會照顧他的,你放心。」白處長一邊說著,一邊吃著他面前盤子裡的腰果:「對了,妹妹,你覺得這場戰爭會打起來嗎?你希不希望打起來?」
「我無所謂。即便這場戰爭打不起來,很快就會有另一場戰爭來臨,人類只要還存在歧視、偏見、貪婪和不平等,那麼戰爭就不會消失。」張婕撇了撇嘴。
「說得對!任何戰爭的目的都是為了發動戰爭那些人的既得利益,對那些在戰場上拚殺的士兵來說,他們與放在籠子的鬥雞沒有區別,士兵的生命在當權者眼裡也就是些數字而已。」
貝貝聽到白處長這番話很有些驚訝,看他應該是軍伍出身,於是忍不住插了句嘴:「白處長,你在到軍隊服役之前是幹什麼的?」
「我是z國q華大學的學生。」
「為什麼到軍隊裡來干了呢?」貝貝感覺更奇怪了,q華大學的學生,怎麼跑到軍隊裡來了?
「我不是個普通的軍人。」白處長眼睛冷冷地看了看貝貝。
「白處長以前是在國家安全局工作。」張婕向貝貝補充解釋了一下。
「其實,在你們知道我的身份以後,按道理我應該殺死你們。」白處長有些傲慢地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貝貝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了,不過他也知道,想賺大錢,就必須要和這些人稱兄道弟,這倒還真是個兩難的事情。
「那為什麼不殺呢?」張婕像是故意迎合著白處長的話在說。
「因為你們是我的朋友。還有,你是張婕,你是為國家做事的人,並且受z國情報部門特別保護。」
「哈哈,看來我已經無法回到過去,像一個普通商人那樣生活了。」張婕說著卻故意看了貝貝一眼,似乎剛才的對話是說給貝貝聽的一樣。
「是啊,不只是你,包括我,我們命中注定都是要拿生命做賭注,而且要與陰謀做鬥爭的人。」
「唉…我完全理解你,但對於我來說,我終究有一天要離開這種冒險,去過平靜的生活。」張婕笑了笑,又看了貝貝一眼。
「好啊,妹子,如果有一天你找到過平靜生活的方法,別忘了告訴我…不過…呵呵…我想你一輩子也找不到。」白處長似乎很瞭解張婕的行事作風……
一番交談之後,貝貝和白處長也算是熟識了,三人離開聯絡處來到碼頭,他們坐在車子裡看著船上的水手操縱吊機清卸船上的貨物,碼頭上的白處長派過來的士兵也一如以前一樣把貨物裝運到卡車上運走。
這次『愛莎五號』運來的貨物特別多,整整卸了兩天才完成,張婕看貝貝和白處長慢慢熟絡了,便和他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先回到她在d連的別墅裡去了,貝貝晚上則應白處長的邀請到他家去作客。
白處長的妻子是個很溫柔漂亮的女子,貝貝從白處長妻子的眼中看到她對自己丈夫的依賴,晚餐在歡快的氣氛中進行,白處長很能講笑話,他講那些葷笑話時一點也不避諱他妻子,而且在餐桌上笑得最厲害的並不是貝貝,而是他的妻子。
白處長看起來也很愛他的妻子,他甚至把自己笑得渾身顫抖的妻子抱進了懷裡:「依依是上帝給我的禮物,她是我一切。」
貝貝對他們這樣當著自己的面表示親熱很有些不適應,也許這是d連人特有的方式吧?
「阿強,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個漂亮年輕的d連姑娘,你一定會非常滿意的。」白處長笑嘻嘻地看著貝貝,看起來他似乎在討好貝貝。
「哦?」貝貝有些不置可否。
「哦…我忘了問你了,你結婚了嗎?看你沒帶結婚戒指,你一定還是單身吧?」白處長似乎想起了什麼。
「不,我結婚了。」貝貝一下子就想起了靈兒,靈兒雖然還沒和他領證舉行儀式,就離他而去了,但貝貝現在心中一直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妻子。
「結婚了?你妻子漂亮嗎?根據你剛才的口氣她一定不漂亮。」白處長笑了笑,因為貝貝在提到他妻子的時候,心情並不是很好。
「她很漂亮…」貝貝不想說那麼多,過了一會兒又補了一句:「和你妻子一樣漂亮,不過我們已經不在一起了。」
「離婚了嗎?」白處長又追問了一句。
貝貝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便隨便應付了一句:「可以這麼說吧。」
「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把依依的妹妹詩詩介紹給你,她一定會讓你愛得發瘋的。」白處長說著便看向了他妻子:「依依,你說詩詩會喜歡阿強嗎?」
依依沒有立即回答,她好像是想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知道,詩詩還是個孩子,但我不反對讓阿強見見她。」
「那麼你呢?」白處長又轉向了貝貝:「你怎麼想?明天我們去見詩詩?」
貝貝笑了起來,白處長把他老婆的妹妹介紹給自己,拉攏張婕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自己拒絕,肯定會讓他覺得沒面子:「好吧,既然我要在d連待上兩天,那就去見見詩詩好了。」……
乘坐白處長的車出了d連,走了兩個多小時,貝貝、白處長和他的妻子依依才進入一個很大的莊園。上一場冬雪還厚厚地堆積在地面,上午的陽光暖暖地照了下來。穿過一片樹林,車子停在一棟完全用木材搭建起來的厚重的房屋前。
「到了,阿強。」白處長先下了車:「依依昨天晚上給詩詩打了電話,說是有一位朋友要來農莊看她,讓她打扮漂亮些,我想她現在一定穿著漂亮的衣服在窗子後面偷窺我們呢。」
貝貝笑著沒做聲,他覺得白處長為消磨時間所做的安排很特別,對他來說,他根本就沒想這個叫什麼詩詩的女孩會在未來與他有什麼牽連,在白處長提出這件事的時候,貝貝就沒把它當作一件正經事。
在貝貝看來,白處長可能也只是逗逗樂子罷了,貝貝隨著白處長夫婦進了房門,穿過一個木頭搭建的走廊,進入到了客廳,在這裡貝貝沒見到漂亮女孩,而是見到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
「這是依依的奶奶。」白處長向貝貝介紹了一下。
老太太看起來對貝貝非常熱情,她請貝貝坐下之後,起身親自去旁邊小房裡燒水沏茶。
「奶奶,詩詩呢?」白處長站在小房門口問了一句。
「她在自己的房間裡。」老奶奶回了一句。
「依依,」白處長回頭對他老婆笑了笑:「詩詩害羞,不敢到客廳裡來。」
依依把圍巾摘掉,脫掉了身上的大衣,轉過頭看了白處長一眼:「我去看看詩詩在做什麼。」
依依走了以後,白處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拍了拍貝貝的肩膀:「我把帶來的半隻鹿忘在車裡了,我出去搬東西,你坐一會兒。」
「我去幫你吧。」貝貝站起身來。
「你坐著。」白處長意味深長地看了貝貝一眼。
房間裡只剩貝貝一個人了,他斜靠在沙發上,眼前不遠處是客廳的壁爐,上午的光線從窗戶和頂棚的天窗上照射下來,整個客廳充滿亮光,在窗台上有一盆紫羅蘭,那花雖說不上嬌艷,但在這個冰雪覆蓋的北國雪域裡,它的顏色給整個房間帶來了一些亮彩。
正當貝貝環顧四周,審視著這間古樸卻又溫馨無比的房間時,房門被推開了,在門口出現一個衣著樸素,但身材苗條、臉蛋姣美的女孩,從她樣子看的確像依依說得還是個孩子,天真稚氣的臉上掛著微微有些羞澀的笑意,她皮膚雪白,一頭烏黑的頭髮編成了辮子,雪白的臉頰上有一雙大大的眼睛和紅紅的嘴唇。
貝貝看到這個女孩之後很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他猜想這個女孩可能就是詩詩。
「你好!」女孩開口用她的方言向貝貝問了聲好,貝貝也趕緊回了聲『你好』。
「你是我姐姐說的客人嗎?」詩詩向貝貝走了過來。
貝貝攤開手掌,做了一個不置可否的表情,他有點聽不太懂詩詩的方言。
正在這個時候,白處長走了進來,他聽到了詩詩問貝貝的話。
「阿強,這就是詩詩。她在問你是不是依依在電話裡說的客人。」白處長隨後轉過頭看著詩詩:「這是阿強,他是今天我們唯一的客人。」
詩詩點了點頭,她走到貝貝面前,眼睛直視著貝貝:「姐姐說你會給我禮物,現在可以給我看看嗎?」
貝貝還是有些聽不懂,只好又用眼睛看著白處長,白處長再次翻譯了一下詩詩的話,然後悄悄附到貝貝的耳邊:「禮物其實在依依手裡,我們忘了告訴你我們假借你的名義給詩詩帶了禮物。」
「哦,不用了,我正好有禮物送給她。」說著貝貝從衣服內襯口袋裡取出了個精緻的鍍金打火機遞到詩詩手裡,那是在船上別人硬送給他的一件古董,他不抽煙,也用不著這東西,當時推不掉便順手塞進衣服口袋裡了。
「這個給你!」貝貝把那個形狀有些古怪的打火機遞給了詩詩。
詩詩把打火機拿在手裡之後,她研究了半天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當貝貝教給她如何使用後,她臉上很疑惑,感覺送她這樣一個禮物似乎與她女孩子的身份不相符,但另一方面,她能看出來這是一件非常稀有的東西,應該很值錢。
「阿強,你再沒別的什麼東西給了嗎?」白處長笑了起來:「似乎詩詩並不喜歡你送她的這個東西。」
「這個…」貝貝似乎也意識到了,送女孩子,這東西確實太不合適了,雖然看起來很珍貴。
「也好,你下次來的時候再給詩詩帶一個女孩子用的東西吧。」白處長安慰了一下貝貝。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詩詩忽然走到貝貝身邊,把貝貝的手抓了過來,然後把打火機輕輕放在了貝貝的手中,又說了句方言,貝貝還是聽不懂。
「詩詩說什麼?」貝貝聽不懂,只好還是轉頭問白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