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吧,我現在還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貝貝壓低了聲音:「沒我同意,不許一個人去,聽到沒有?」
「知道啦,告訴你一聲,張茜情緒已經比較穩定了,我看她現在肯定很需要你,你最好先抽時間陪陪她,我的事情不急,晚兩天再去檢查也行。」
「再說吧。」
貝貝皺了皺眉頭,現在面臨著的棘手的事情還不是一般的多。
「剛才老朱過來了一趟,見你不在,又走了,我問他有什麼事,他說沒什麼大事,我看好像他有什麼事情似的,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他吧?」
「好的,我知道了。」
貝貝掛斷小怡的電話時,小雨已經坐進了車裡,貝貝在車外撥通了老朱的電話。
「是我,朱哥找我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美國的教官已經到了,您要是什麼時候有時間,就到這邊來看看,我在想有些事情,我們把小王叫上一起碰個頭,商量一下會比較好。」
「嗯,好的,我抽時間吧,到時候給你電話。」
貝貝掛斷老朱的電話之後心中越發煩悶了,他這個婦聯主任最近也太忙了點吧?哪兒來的時間辦正事?這麼多老婆,哪天沒把哪個陪好,保不準就會出問題,這…以後可如何是好啊?
小雨看著車外那個踱來踱去的男人,心中更加疑惑了。
貝貝非常鬱悶地坐進車子裡,心中很有些煩亂,他頭也沒回地問了問小雨:「我們再去什麼地方?」
「去今年過年的時候,我去過的那個廣場。」小雨說完瞪著貝貝的背影,心中變得非常緊張。
貝貝想也沒想,就發動車子,往盛世廣場的方向開了過去,情人節那天,他還不知道那廣場的名字。
到廣場停好車之後,小小雨慢慢往前走著,貝貝在後面跟著,小雨走了好幾個地方,都搖了搖頭,終於在某個位置她停了下來。
小雨向主席台方向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廣場四周的建築,似乎確信了這裡就是那天晚上她和小虎所呆的地方。
小雨突然回過頭來看著貝貝,神情有些複雜:「能陪我跳隻舞嗎?」
「這裡?」貝貝笑了起來:「不太好吧?大白天的,廣場裡這麼多人,而且我也不太會跳。」
小雨不再說話,直接走近貝貝向他伸出手來,眼睛一直瞪著貝貝,不容他有絲毫的迴避,貝貝沒辦法,只得牽住了小雨的手,小雨下意識低頭地看了看貝貝牽她那隻手,身上禁不住一陣顫抖。
「小虎曾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永遠都不能放開我的手,可是,他說了卻做不到。」小雨像是在和自己說話,又像是在說給貝貝聽,貝貝只好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見貝貝不吱聲,小雨不再言語,很快她就牽著貝貝的手舞動了起來,和那晚一樣,舞動起來的小雨,就像是一個精靈,完全沒有了病弱時的樣子,她是在用舞蹈延續她的生命,用舞蹈譜寫她的愛情。
這樣一個舞蹈的精靈,很快就把在廣場閒逛和路過的人流吸引了過來。
小雨對這種圍觀渾然不覺,她顯然已經溶進了舞蹈之中,但貝貝卻是異常的尷尬,如同那晚一樣,還是有些手足無措,只好繼續做他的木樁,沒了節奏,他甚至連幾個動作都無法進行配合。
小雨圍著貝貝轉了一圈又一圈,眼睛也一如繼往,始終沒有離開他片刻,在這一刻,她完全把貝貝當成了那晚的小虎,貝貝已經不敢再看她一眼,好像再多看她一眼,就再也無法掩飾住自己了一樣。
一曲終了,圍觀的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小雨怔怔地看著貝貝,貝貝望望天,又望了望遠處的人流車流,就是不肯和小雨對視。
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小雨的臉頰流了下來,她默默地低下頭,往廣場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見小雨離開了,圍觀的人群也失望地散去了,貝貝仍然一聲不吭地跟在小雨的身後。
再次上到車中的時候,小雨的臉色變得蒼白,身體似乎有些虛脫,貝貝剛要問小雨再準備到哪裡去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我啊,陳雪,你和小雨談得怎麼樣了?」
「還沒呢…」貝貝壓低了聲音。
「那…小雨她現在還好吧?」
「還好啊。」
「你準備什麼時候和她談?」顯然現在最著急的人不是貝貝,也不是小雨,而是陳雪。
「我還在找機會。」
此時車子已經離開了停車場,貝貝摀住電話問小雨:「你準備再去哪裡?」
小雨兩眼無神地看著貝貝:「去我過年剛到這裡時,去吃的那家麥當勞。」
貝貝調轉方向盤,直接往火車站的方向駛去。
「我把她交你手裡,你可千萬別讓她出什麼事情,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
「那你幹嘛要躲開?」貝貝小聲回了陳雪一句:「說好了一起和她談的。」
「我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陳雪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痛苦,貝貝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換了他是陳雪,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鼓起勇氣來面對這一切。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貝貝不停地胡思亂想著,有幾次差點闖了紅燈,因為一路上車子比較多,貝貝走了近半個小時才來到火車站,他在那家麥當勞附近找了個車位停好了車子,然後示意小雨從車子上下來。
小雨看到那家麥當勞之後,臉色變得慘白,她下車之後突然一陣眩暈,貝貝看到她的情況有些不妙,趕緊扶住了她,小雨很迷茫地看了貝貝一眼,搖搖晃晃地昏厥了過去。
貝貝大吃了一驚,他迅速把小雨放到了車子後座上躺好,然後回到駕駛座,把車子駛離了車位,打了個電話給小怡,問清了離火車站最近的一個比較大型的醫院所在,連闖了幾個紅燈之後,他衝到了那家醫院急診室門外。
坐診的老醫生一邊詢問著貝貝小雨的病史,一邊測量了一下小雨的脈搏,之後又測了測小雨的血壓,貝貝詳詳細細地向老醫生講述了一遍小雨之前的病情。
老醫生聽到最後搖了搖頭:「你說的這種病症,我還沒有聽說過,很對不起,你再去別的醫院看看吧,最好是去診出她這毛病的醫院裡去。」
「上次她犯病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兒,幫她在這裡按了按,又在這裡按了按,她就醒過來了…」貝貝心急如焚地向那老醫生演示了一下。
小雨聽到貝貝剛才說的話,微微睜了睜眼睛,一陣急促的呼吸之後,她再次昏迷了過去。
「那可能是中醫的手法…」老醫生想了想,然後在小雨的臉上按了按,又在她身上按了按。
「對對對,就是這樣按的。」貝貝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小雨,你醒醒啊!」
但是小雨仍然沒有什麼反應,片刻之後,老醫生把手放在了小雨的脈搏上,臉上現出驚懼之色,她再次測了測小雨的血壓:「不行了!她的脈搏和血壓正在急劇下降!我救不了她了,你快想想別的辦法吧!這是猝死的前兆!估計她撐不了幾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