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敢那樣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小雨一臉的怒容,小姨子一般在自己的姐夫面前總是最理直氣狀的,這種關係估計是世界上最微妙的關係了。
「好了,也不早了,我們該出去各忙各的了。」陳雪對著貝貝眨了眨眼睛,然後是一臉乞求神情,意思好像在說,你就一個人把這事情解決了吧,別把我拖在一起。
貝貝無奈地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貝貝開著車先把陳雪送回到學院裡,陳雪離開之前看了看貝貝,又看了看小雨:「貝貝,小雨就交你手上了,如果今天你讓她不開心,我不會輕饒你的!」
貝貝苦笑了一聲,心裡想,你還真是大方,把自己的妹妹就這樣隨便交一色狼手上了?幸虧俺還比較正直,她今天找不到小虎,肯定不開心,她如果知道了真相,會更不開心,你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嗎?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陳雪走了之後,貝貝發動車子,現在向小雨說明一切,他還沒有準備好,要不,還是先營造一下氣氛?或者找到合適的契機再挑明那些事情吧。
於是貝貝回過頭向小雨問了一聲:「先去哪兒?」
小雨一直望著車窗外,她指了指去江邊的路:「去江邊。」
貝貝的心沒來由地沉重了起來,去江邊的路不遠,車子一會兒就到了今年過年時兩人來過的地方,他還在這裡買過一瓶礦泉水,當經過小店的時候,貝貝放慢了車速,四處張望了一下,小雨突然衝著貝貝喊了一聲:「就停在這兒吧。」
這裡是什麼地方,貝貝心裡當然清楚得很,車子停好以後,小雨就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她在前面走著,貝貝在後面默默地跟著。
小雨一路張望著一路往前走,終於兩人來到了江邊,臨近秋季的江邊,雖然不像今天春節時那麼冷,但還是起了江風,它輕輕吹起了小雨額前的髮絲,這一切讓沉澱在貝貝記憶深處的那些畫面,一時間全部從他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小雨最終找到了春節時來到的那個地方,她在江邊石頭階梯那裡坐了下來,風依然像上次一樣,輕輕拂過小雨的臉畔,只是那個曾經陪她一起坐在這裡的小虎,如今身在何方?
小雨坐在那裡,默默地看著江水,突然伏下身子哭了起來,她的雙肩因為哭泣而聳動著,貝貝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他很想上前去安慰她,但又覺得不妥,不上前安慰,他心中又愧疚難當,看到小雨這麼痛苦,他也是心如刀割。
貝貝不遠不近地站在小雨身後,默默地看著她孤單而孱弱的背影在風中顫抖,不知道自己此刻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小雨突然停止了哭泣站了起來,貝貝很擔心地看著她,心裡想,你可千萬別想不開跳到江裡去了啊,你跳進去了,萬一我沒把你救起來,和你姐姐我可是沒辦法交待的,要不打個商量,下次你姐姐在場時你再跳?
什麼跟什麼啊?貝貝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就在這時候,小雨突然把雙手放在了嘴邊,對著江水大聲喊了起來:「小虎!你在哪兒?」
這聲音裡略帶哭腔,充滿了悲苦和委屈,聽得貝貝直想落淚,他很想上前抱住小雨,然後告訴她:「我就在這兒,你別叫了好嗎?」
不過貝貝最終還是沒能提起勇氣來。
小雨喊了數聲之後,怔怔地看著江水,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貝貝實在猜不透她現在心裡又在想些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小雨重新蹲了下去,用手按住自己的肚子,似乎是胃病又犯了。
貝貝覺得這裡有些冷,但他也沒多穿什麼衣物,無法用什麼東西給小雨進行遮擋,只好輕輕地走了過去:「小雨,這裡太冷,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我不走。」小雨茫然地看著流動的江水:「我昨晚打過一個電話,給那個曾經預言我和小虎會相遇的巫師,她告訴我說,回到相愛的地點,你的騎士就會重新出現在你的身邊。」
「可是…我已經回來了,小虎他人呢?」小雨很無助地在階梯上坐了下來,她像是在問貝貝,其實是在自問。
「那些巫師的話都是騙人的,信不得。」貝貝在小雨的身邊坐了下來:「他不是你的騎士,他是個懦夫,丟下你這麼長時間不管,連句明白話都不肯和你說。」
「不許你這麼說他!」小雨似乎有些憤怒,她站了起來:「他是我的騎士,今年情人節那天,他身穿盔甲,手持利劍,把我從惡魔手中救了出來,他永遠是我的騎士,他會一生一世的保護我。」
「那都是些童話故事,現實生活中,哪裡來的騎士?哪裡來的惡魔?」貝貝苦笑了一聲:「小雨,你為什麼不肯面對現實?」
在告訴小雨真相之前,貝貝仍然試圖勸說小雨放棄,如果讓小雨知道了,她的騎士原本就是一個惡魔,天知道她會不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陳雪又不在場,出了什麼事,這個責任他可背不起。
「你根本沒想過要幫我找到他!」小雨突然憤怒了起來,她突然抬腳準備往旁邊跑過去,離江水這麼近,貝貝還以為她要跳江,不得已連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
「你幹什麼!?」小雨被貝貝突然抱了個正著,一下子慌了神,她抬頭很慌亂地看了貝貝一眼,貝貝連忙鬆開了手:「你要去哪兒?」
小雨怔怔地看了貝貝半晌,她的頭腦開始有些混亂了:「你是誰?」
「我?」
貝貝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此刻他的心裡不是一般的煩亂:「我是那個把你丟在火車站不管的王八蛋。」
小雨突然沉默了,轉過身慢慢地往前走著,貝貝只好繼續在她身後跟著,就在這時候,貝貝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小怡打過來的。
「你不是說今天要陪我去醫院檢查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