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聽到門鈴響了起來,加百列首先想到的就是夜宇來找自己了。猶豫著打開門之後不禁一怔,原來來者並非自己所想之人,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
「沒錯,就是我。」思雨對著加百列微微一笑,那笑容是如此地親切、和善,「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找你吧?」
「是沒想到,而且你也不該過來。說吧,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我可不認為與你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加百列淡淡道,對思雨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顯然,她並不歡迎這個不速之客。
思雨並不指望加百列會給自己好臉色看,所以對她的冷言冷語也不怎麼在意,笑容不變道:「怎麼,見到找你的人是我之後就不高興啦?明白了,你一定希望前來之人是宇吧?只可惜要讓你失望了,現在的他正在靜養調息以便盡快恢復元氣,在短時間之內是沒有閒暇的時間過來看你了。」
「失望?哼哼,真好笑,我為何要失望?他來不來見我又關我什麼事?」加百列冷哼一聲,口氣越發不善。
思雨依然毫不介意道:「你真的不希望宇來看你?未必吧?」
加百列微怒道:「哼,你算什麼,自以為很瞭解我嗎?還是認為我加百列仍然被區區情感所羈絆、困擾?別自以為是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現在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若非要將我和他聯繫起來,頂多算是個半生不熟的同伴而已!哼,也只有像你這種人才會將那個花心的男人當寶貝供著!」
「說得真乾脆呀,不過這都是你的真心話、而非違心之言?」思雨笑著反問道。接著又微微蹙起了秀眉,回憶般地想了想之後自言自語道,「但為什麼剛才見到來找你的人是我之後,你的目光之中會帶著一絲失落呢?又或者是我看錯了?」
思雨那無害的笑容讓加百列感到自己正在被嘲笑、輕視,心頭不由一陣惱怒。她當然聽地出思雨剛才的喃喃自語究竟在暗示著什麼,但她會承認才怪!當下便反唇相譏道:
「我早已說過,不必可以把他同我扯上關係,我和他之間的種種已經成了過去,用不著你來多事!反倒是你,好不容易和分散千年的『丈夫』見面,還沒說上多少話,這麼快又要同他分離一段時間,應該感到傷心的人是你才對吧?不過他也真是不負責任啊,僅僅是受了一點點小傷小痛而已,卻光顧著去治療傷勢而一點都不體會你的感受,由此可見他心中究竟有多麼在乎你咯!呵呵,這麼好的感情,確實叫人羨慕呀!」
「原來如此,沒想到高高在上的智天使也會說出這種酸溜溜的醋話呀,這還真是叫人意外呢!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嫉妒』吧?不過很遺憾,有一點你可是完全說錯了,讓他專心恢復傷勢完全是我的意思,他本人當然想多陪陪我,以彌補過去的遺憾。雖然他的體貼讓人很感動,但我怎麼可以對他的傷勢不聞不問呢?你也一定這麼認為吧?為了能夠讓他乖乖去療傷,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呢!沒想到現在的他居然變得這麼不聽話了,真叫人放心不下啊……」
思雨無奈地搖了搖頭,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身為月冥皇的思雨可沒有好脾氣,既然加百列明著諷刺自己,她又怎麼會無動於衷?立即針鋒相對地望著她,「歉意」道:「從某種意義上說,宇不來看望你也是因為我的強行勸告,所以,真是抱歉啦……不過等他傷勢恢復並見過我以及其他人之後,應該會來找你吧?」
加百列無言以對,她清楚以口舌之爭絕對無法拼過這個「毒舌婦」,繼續同她爭下去也只會自討沒趣。雖然加百列也明白思雨過來找自己絕對不是為了吵嘴,但依然當即不冷不熱地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與你立場不同,天使和冥人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而且也不屑同殘忍的殺戮者為伍!」
「確實,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智天使,一向奉行所謂的『光明』、『聖潔』,當然看不起我這個由靈魂重生之人咯。更何況我這個月冥皇還是冥界一方的首領,這樣的立場注定了只可能與你成為敵人,要想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好好談談根本不可能呀……」思雨點了點頭贊同道。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既然來找加百列說話,本該和善、大肚一點吧?可是每一句話中都若有如無地隱含著一絲諷刺的意味,分明是在故意刺激加百列嘛。莫非這就是所謂「女人之間的戰爭」?
「算你還不笨!既然明白,為何還不快走?是不是要讓我親自動手將你『送』走啊?」加百列冷冷道。
「送?好呀,有高貴的智天使親自送我出門,真是莫大的榮幸啊!恐怕西方仙界的首領耶和華也麼這個待遇吧?」思雨「欣喜」道,那興奮、期待的表情是如此地逼真。
「哦?你真的打算要讓我『送』你?看來如果不成全你,你會很失望啊?」加百列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然而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電芒在拳上不斷閃爍著。
「哎?你握拳幹什麼?不會想要和我打上一場吧?」思雨「驚訝」道,並有些「害怕」地後退一步。
「哼,就憑你?你以為自己有那個資格可以讓我出手嗎?」加百列輕蔑道。話是這麼說,但那越握越緊的拳頭似乎和她的語言不符啊!
「資格?為什麼沒有?」思雨一聽之後彷彿受了侮辱一般,微怒地反駁道,「你可別看不起人!也勸你別太自以為是了!眾所周知,冥皇同四翼天使的實力在同一個級別,當然,現在的你已經有三對翅膀了。不過,你能夠進化成為六翼天使完全托了同宇『雙修』之福,並非通過自身的努力才修煉到這種程度的,不是嗎?而在不久之前我也與他雙修過,實力有了很大的提升。雖然還未達到冥帝的級別,但也相距不遠。再加上我有本命冥獸的相助,若真打起來孰勝孰負也就不言而喻了吧?勝負趨勢如此明顯,你還敢同我動手嗎?」
「敢?呵呵,到底誰自大還不一定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試試你究竟有多麼『強大』吧?不過要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那可別怪我啊?」加百列也懶得花心思去考慮思雨一再激怒自己、並逼自己動手究竟有何用意,現在她正滿肚子不爽呢,想好好將眼前這個越看越不順眼的傢伙狠狠揍上一頓以消心頭之恨,又怎麼會拒絕如此合心意之提議?便不分時間場合,立即動手衝了過去,閃電般揮出一拳打向了她的臉龐!此招真夠狠!
「你還真是性急呀,也不說一聲就動手攻擊了,真是沒有一點上位天使該有的風度呢!想必在之前就很想攻擊我了吧?也好,就讓我領教領教你這個六翼天使究竟有何過人之處吧!」
思雨先是一個急閃身,堪堪避開了加百列揮來的拳頭,接著也握拳迎了上去。短短一瞬間,兩人就已經交手數百次之多,拌隨著那一陣陣激烈的打鬥聲,只見兩道人影在躥來躥去,並不時相互撞擊在一起,戰鬥場地也不斷轉移著。「轟轟」之聲不絕於耳,象徵著戰鬥正在不斷升級當中。然而,這種程度還遠遠未達到她們本身實力該有的地步,看樣子她們僅僅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細,還未使出真正的絕招!不過這樣也已經激烈萬分了!
……
「這兩個安分不下來的小妞還真叫人頭疼啊,居然不經過老子的同意就在老子的地盤上動起手來了,難道完全不把老子放在眼裡嗎?真是服了她們!不過夜宇那小子今後有得忙活咯,一個是心高氣傲的智天使,一個是脾氣粗暴的月冥皇,想讓她們能夠和睦相處恐怕沒有多大希望了吧……」
兩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屏幕之上不斷閃動著的打鬥畫面,界主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時不斷喃喃自語著,看他那帶著笑意的目光之中不時透露出的一絲深邃,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麼。至少,現在他並不打算去阻止她們。
「界主大人,不去阻止她們真的好嗎?如果放任她們像這樣繼續打下去,會不會……」站在界主身後的阿加莎不禁詢問道,但目光依然放在屏幕之上,並未向界主瞟去一眼。
「哼,區區小打小鬧,有什麼好擔心的?等她們打累了自然會停下來!反正老子的研究室堅固地很,她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吧,頂多事後教訓她們一頓!」界主不置可否地哼道,有好戲可看,他怎麼捨得打斷?而且,他還在期待著情勢的更進一步發展呢!
阿加莎點了點頭,但接著又迷惑道:「可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去找加百列夫人?按理來說兩人應該盡量避開見面以免尷尬,可現在不但沒有相互迴避,反而毫無顧忌地打了起來……」
「這就是所謂的『爭風吃醋』吧!你並非生命體,而且人工智能也不完善,情感的複雜並不是你所能理解的。或許,你永遠都不可能理解。」界主哼了一聲,接著又意味深長道,「不過月冥皇那小妞還真懂得玩心理戰術啊,居然算計到加百列頭上去了。只可惜加百列這個智天使並不是白當的,那點手段對她而言似乎太嫩了點,即便此刻的她怒火中燒,但有那麼容易受人擺佈嗎?嘖嘖嘖嘖,天真,太天真了……」
「心理戰術?」阿加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望著屏幕當中的思雨越發迷惑,也不明白界主此言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確實難以理解對於生命體而言的「情感」。
又觀看了一會兒之後,界主突然搖頭感慨道:「冥那傢伙辛辛苦苦培養的小妞雖然潛力很大,但畢竟是通過修煉之法提升力量,而且進境的時間又不長,最終要落得個慘敗的下場啊!哼哼,那小妞怎麼可能是老子培養的加百列的對手?居然主動找上門來向她挑戰,簡直是自取其辱!」
阿加莎觀察一會兒,不明所以地問道:「就單純的力量數值而言,雖然兩人之間還存在著一定的差距,但目前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且月冥皇擁有實力相當於四翼天使的本命冥獸,應該不至於落敗吧?」
「擁有本命又能怎樣?借助外力可不是力量運用之道啊!而且,月冥皇那小妞的實力雖強,但畢竟僅僅通過千年的修煉才將實力勉強提升到這種地步,並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又豈是身經百戰的加百列的對手?你要記住一點,戰力數值並不代表一切,有時候,實戰經驗、對環境的各種掌握也能成為戰鬥制勝的關鍵!好好看著吧,以加百列的性格以及對那小妞的仇視,現在的她已經不再打算慢慢磨蹭下去了,不出片刻絕對會採取速戰速決之法,不給對手任何還手的機會!」也不知是何原因,對於阿加莎的問題他總是每問必答,而且有些問題還解釋地非常詳細。以他的性子應該不至於如此有耐心吧?看來此舉必有一番深意。
「應該不會吧?難道月冥皇主動提出戰鬥要求,對勝負會沒有任何的把握?她應該有一定的信心或者倚仗才向提出挑戰的吧?」阿加莎雖然對界主的話句句深信不疑,也相信思雨在不久之後就會落敗,然而依然提出了自己的迷惑。
「哼哼,她是在自知必敗無疑的情況之下才出手的,而且目的也在於『戰敗』!只不過她的那點用意對加百列可起不了任何作用啊!那小妞實在太小看加百列了,以為心高氣傲的她只要一受到言語上的諷刺、侮辱就會失去理智,這就注定了她的目的無法達成!不但如此,她的用意還會另加百列更加仇視她!」界主冷冷一笑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彷彿可以看透人心一般。
「用意?是勸她隨同主人一起前往東方仙界嗎?」阿加莎再度問道。
「這也能叫『用意』嗎?哼哼,老子之前不是剛說過嗎?生命體的『情感』非常複雜,身為人造人的你根本無法理解,也無需瞭解!」界主哼了一聲,既而吩咐道,「她們兩人之間的矛盾恐怕是沒有化解的可能了,你也不要多去在意她們的事,也盡量避免介入其中。還有,老子這次要交給你一個任務,在此次東方仙界之行當中不但要逼夜宇那小子出手殺人,還必須吸收足夠的仙元力以進化為成熟期,否則你就不用回來了!明白嗎!」
「是……」阿加莎低聲應道。
……
「怎……怎麼會……究竟什麼時候……」
思雨大吃一驚,原本剛想召喚出火鳳為自己助陣,哪知腳下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立體魔法陣將自己包圍住,而自己一不留神就中招了,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別說是召喚火鳳了,就連動一動手指頭都做不到!驚訝萬分的同時,她又實在想不明白加百列究竟何時在自己的腳下布下了魔法陣,畢竟兩人隨著高速移動,使得戰場不斷變化,她又如何未卜先知一般預料到自己會落在這個地方呢?
「你失敗了。」加百列淡淡道,優雅地縮起了那三對潔白的翅膀,伸手對準了思雨的腦袋,掌心匯聚起一個散發著耀眼白光的能量彈,但遲遲未發射出去。
「六翼天使的實力果然不同凡響,我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麼快就一敗塗地。」思雨微笑道,對那能量彈置若罔聞,彷彿一點都不擔心她會攻擊自己似的。
「你不是自信能夠打敗我嗎?現在呢?哼哼,原來冥界的月冥皇只不過是個光會說大話的無能之輩啊!」加百列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諷刺的意味,「很不甘心吧?我知道你還有很多絕招沒有使出來,但失敗就是失敗,只怪你自己一開始沒有盡全力同我戰鬥!」
「或許吧,若使出拿手絕招,應該不會如此之快就栽在你手中吧。不過,你自己不也是沒有盡權力戰鬥嗎?」思雨臉上依然帶著一絲笑意,面對加百列的進攻沒有絲毫懼意,反而淡然自若地同她說起話來。「怎麼。為何不攻擊下去了?現在的我無法動彈,應該是攻擊的最佳時機吧?只要殺了我,『暫時』不會有人同你爭宇了,那不是很好嗎?又或者你有什麼顧忌而不敢下手?」
「顧忌?我並不是他,對你可不會有憐香惜玉之心。既然你那麼急著讓我出手,那就如你所願吧!」
加百列淡淡道。一開始她確實不打算對思雨下手,但並非出於顧忌;現在被思雨一激,她便立刻改變主意了,打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膽敢小瞧自己、並多次出言侮辱自己的傢伙!於是稍一改變那能量彈的力量性質,輕輕一甩,能量彈便飛了出去,準確無誤地打在了動彈不得的思雨胸口上!擊中的那一瞬間,能量彈突然化為一道粗大的電流,流竄思雨全身!
被電的思雨只感通徹心扉,渾身麻木不已,但硬是咬緊牙關沒有出聲。如果痛得「哇哇」直叫,豈不是在加百列面前丟盡臉面?然而從她那越發蒼白的臉色來看,她究竟忍受著多麼巨大的痛楚也就可想而知!
「哼哼,很痛吧?要不要再試試更痛的?」加百列冷冷道,但並沒有繼續動手。
「這感覺……確實不怎麼樣啊……現在我總算領教到了智天使是如何折磨『情敵』的了。」思雨艱難地笑了笑,雖然身處不利的境地,但依然不忘調侃對手。
「現在的你也只能逞逞口舌上的便宜,也讓我領教了月冥皇究竟有多麼的能說會道。不過,光憑你這張嘴巴還不能把我怎麼樣……」加百列說話的同時又一抬指,思雨腳下的魔法陣頓時光芒大作,使她感到渾身灼熱萬分,痛苦難言。思雨直到現在都未能出手反抗,由此可見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究竟有多麼的大!
「為什麼不下更重的手?就這點身體上的痛苦還不能把我怎麼樣吧?是不是擔心將我打成重傷之後宇會因此恨你?」
「怎麼,你打算求饒了嗎?居然拿他來威脅我。」加百列的目光一寒,並加大了魔法陣的威力,顯然被思雨說中了心事而惱羞成怒。
「求饒?你認為我會求饒嗎?」思雨艱難地笑道,「我只不過是在提醒你罷了……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們就要前往東方仙界,並要時時刻刻一起行動。如果你因為傷了我而受到宇的憎恨,到時候恐怕連和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被心上人討厭、仇視,那種感覺可比現在的我所受的痛苦難受多了……」
「東方仙界?哼,我可沒說過要和他一起去那種地方!也沒有義務陪他去!」
「有界主在,去不去還由得了你嗎?」思雨反問道,「現在輪到你不甘心了吧?以六翼天使的實力本該橫行無忌,想做什麼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做什麼,然而現在卻處處受到界主的制約。驕傲的你一定很難忍受如此窩囊吧……」
「……」加百列沉默不言,過了一會兒之後冷笑道,「別再試圖用言語來激怒我了,那一套對我根本不管用!哼哼,今日所受的痛苦完全是你自作聰明的結果,如果還不接受教訓,將來就讓你嘗嘗十倍、百倍的痛苦!而且我再強調一遍,我和他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情感牽連,別想當然地以為我會無法捨棄這段感情!」說完之後便轉身飛走了。
「自作聰明?或許吧……」思雨苦澀一笑,冥元力瞬間爆發,一把將束縛自己的魔法陣掙地消失無蹤。
順了順有些凌亂的秀髮之後,思雨又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宇,看來我幫不了你了。因為低估了這位智天使,連我自己也吃了不少的苦頭呢……想勸她回心轉意,只能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思雨會這麼說,難道她來找加百列的本意是為了幫夜宇泡妞?但從一開始就同加百列針鋒相對直至最後的大打出手,哪有一絲「勸告」的意味?要說爭風吃醋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