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夢話一出口,就見紫林夫婦目光目光中帶著幾分驚恐,面色陰晴不定地相視了一眼,似乎有著什麼難言之隱,久久不語.
半晌,紫林轉頭看向了焱夢,苦笑道:「焱夢賢侄,你為何會有此一問?」
焱夢抬頭想了想,搖搖頭,隨後便將自己在紫綺月房中所見簡略說了一遍。
聽完焱夢的敘述,紫林夫婦面面相覷,一時無語;懷疑自己宗族血脈,若是換了別人,紫林早就暴怒將之就地正法了,但顧忌到面前焱夢的身份,紫林只得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怒火,更何況看到焱夢那雙純淨無雜質的眼神,更覺面前的青年也是無心之問,心中的怒火也緩緩平靜了下來。
輕輕地歎了口氣,紫林對著妻子動了個眼神,示意不要激動,隨後轉頭看向了焱夢,點點頭,道:「……沒錯,賢侄,焰峰兄所言沒錯,綺月……卻是非我二人的親生女兒。」
「這竟然是真的!」
焱夢心中驚呼一聲,不禁面色微變,卻看面前的紫林也是苦笑了一番,面容似乎瞬間老了十歲般,佈滿了無奈與心酸。
「紫伯伯……這,其實,父親他……我……」
突然之間,焱夢突然有了一種破壞紫林一家關係的感覺,心中兀地浮起了一種羞愧感,不禁微微低頭,慚愧地解釋著,卻又現自己不知該如何解釋才是。
紫林淡然一笑,看著面前面帶慚愧的焱夢,擺擺手,道:「這不怪你和焰峰兄,這本是事實,說出來倒也無妨,只是,我深知綺月的性格,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沒敢說出來,本來打算就這樣隱瞞下去的,只不過,呵呵,沒想到她竟然突然知道了,呵呵呵,哈哈哈,果真是天意如此啊,哈哈哈哈……」
「紫伯伯,您……」
「好了,焱夢賢侄,你不必擔心,」紫林一旁,一直未說話的清蘭淡淡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十幾年來,我們一直都把綺月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又何曾計較過這微不足道的血緣關係?況且,其實在我們收養了綺月的那一天,便已經知道,綺月不會這樣隨我們平靜地度過一世,她有她的一生,終究有一天會離開我們……」
說著,清蘭勉強地笑著,聲音之中隱隱有了幾分哽咽:「……只是,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之快……」
「紫伯伯,伯母,綺月,綺月不會離開你們的!」
感受著面前哀傷的氣氛,焱夢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如此地安慰面前的二人。
紫林輕輕地搖搖頭,面上帶著無奈地笑容,道:「好了,賢侄,你也不用安慰我們,綺月的性子,沒有誰比我們更清楚了,既然她有了這個念頭,定然會來找我們問個清楚,而且,知道真相後,她一定會離開這裡,去尋找自己的身世吧……」
「……」
紫林輕吐一聲,接著看著焱夢,繼續道:「其實,這些都已是陳年舊事了,既然今日被提及,也不妨說個清楚,侄兒,你可願聽?」
焱夢立時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心裡明白,當一件事情在人心中憋得久了,總會希望找個合適的人說出來,面前的紫林夫婦便是如此;更何況,焱夢能感受到面前二人那種深深的哀傷與無奈,自己若是能傾聽二人的苦衷,讓其二人緩解心中的悲苦,又是如何不為呢?行得一件善事,助人心愉,終不會錯。
見焱夢點頭,紫林欣慰地笑了起來,看看一旁的嬌妻,輕輕地點點頭,隨後看著焱夢,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憶:
「……其實這些事情說來話長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吧,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普通的小魔法師而已,一無所有,只是憑著手頭的幾個小魔法,在魔獸經常出沒的森林外圍,打一些低級的魔獸,將魔獸的魔核外皮之類的東西賣給當地的商戶,勉強地過著日子。可是,在一個地方過的久了,終會厭倦,更何況,當時我正是雙十的年歲,也算是心高氣傲,總想著做出一番大事業,不甘心如此平凡地活著。於是有一天,我便加入了鎮上的一個傭兵團,打算遊歷大6,有朝一日,成就一番大事。」
「那時候,傭兵團中很少有魔法師加入,團長見我是一名魔法師,自然對我甚是器重,在後來完成一次艱巨的任務中,我一個魔法幫助了整個傭兵團的人,那團長為了獎勵我,便暗中給我了一個古樸的卷軸,說是他無意中得到的,傳說是上古流傳下來的魔法修煉卷軸,當時我也很高興,感謝之後,便日日修煉了起來。有了那個卷軸之後,我的實力突然地迅增長起來,當時我的魔法水平已經達到了六級,但所釋放的魔法,卻可以擊敗七級,甚至是初入八級的魔導師,之後團中的人便尊我為副團長,我也覺得,自己有了實力,也能獨當一面了,心也變得高傲了起來。」
「六級的魔法,擊敗七級的魔法……」聽著紫林的敘述,焱夢抬頭想了想,隨後猜測道:「紫伯伯,難道,那個卷軸上記載的是……」
「是啊,你猜的沒錯,」紫林微笑著點點頭,道:「正是現在我風之一族的融合魔法,只不過,那種修煉的方式更為古老罷了,現在風之一族的融合魔法,是經過我調整的,和那卷軸上記載的略有出入。」
焱夢點點頭,心中對紫林所說的那個卷軸的興趣立時濃了幾分——原始的融合魔法卷軸,是怎麼樣的呢?
「啊,紫伯伯,您繼續吧。」
「……嗯,好,」紫林點點頭,隨後繼續道:「之後,當我的融合魔法略有小成的時候,那個傭兵團便決定,北行到大6北端的冰封森林去獵一些高等的魔獸,呵呵,賢侄,冰封森林你應該知道吧,哪裡有著許多珍惜並且高等的魔獸。」
「嗯,這個知道。」
焱夢點點頭,示意了一聲,不禁想起霧飛的話,那裡甚至有著一隻強大的冰龍,可見冰封森林中的高等魔獸會是如何之多了。
「之後,當我們進到森林中部,便被一群冰熊圍住了,「紫林微頓了下,隨後面色黯然:「我們雖然奮力抵抗,但最後只有我和團長活著,其他人卻都死了,而冰熊卻是剩下不少,當時我本以為我們死定了,但最後被蘭蘭救了下來……」
「嗯,當時我奉命去林中尋找一隻罕見的冰蝶,沒想到卻遇到了林,當時見他們重傷,便將其帶回來聖殿。」
清蘭點點頭,應聲道。
「是啊,當時冰雪女神聖殿對世的態度還很平和,但卻不讓其中之人與外界有所交流,」紫林輕歎了口氣,彷彿又回到了當時的場景:「當時我和團長被鎖在一間冰屋中療傷,不允許離開屋子半步,而每日的餐飯則是蘭蘭送過來的。那之後,不知怎的,我的心中便總是印著蘭蘭的身影,時間一常,我們便熟悉了,而且,我現,我已是深深地愛上了蘭蘭。」
「你啊,就是嘴巴甜。」清蘭微微一笑,挪揄道。
紫林不知可否地笑笑,隨後看著焱夢,繼續道:「當我的傷養好之後,便被要求離開,當時雖然不捨,但我只能被迫離開了,但那之後,我卻禁不住思念,又回到了聖殿,見到了蘭蘭,想帶著蘭蘭一起離開。」
「那,紫伯伯,您最後成功了?」
「當然,」紫林點點頭,道:「那時蘭蘭竟然同意了,我也是喜出望外,便帶著蘭蘭離開了聖殿,回到了北部的小鎮,在那裡平靜地過著日子,並且有了兩個孩子。但沒想到,一年之後,冰雪女神聖殿竟然找到了我們,要求蘭蘭回到聖殿繼承冰雪女神之位,那是我才知道,蘭蘭竟是當時冰雪女神的大弟子,而我們之所以能離開聖殿,竟是因為,蘭蘭對其師父撒了謊,說是去尋找冰蝶!」
說到這裡,紫林臉上浮現了痛苦的神色,正欲繼續,卻看清蘭淒然一笑,道:「……林,當時,若不是那樣,我又怎能隨你離開,師父對我甚是溺愛,但管教極嚴,若不是因為當時尋找冰蝶的緣故,我根本不能離開聖殿啊!」
「……那伯母,當時聖殿的人要求您回去,您和紫伯伯……」
「蘭蘭自然不肯,」紫林閉起眼睛,面上浮現了一絲痛苦的神色:「來人便趁我們不注意,奪走了孩子,並威脅說蘭蘭若不回冰雪聖殿,他們便殺死這兩個孩子。當時蘭蘭無奈,只得再次回到了冰雪女神聖殿。當時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母子三人離開,卻是無能為力,心中只恨自己無能,保護不了她們……我只能修煉,日夜不停的修煉,以期自己實力足夠時,救回其母子三人。」
紫林握緊了拳頭,拳上青筋浮現,彷彿當時的恨意再現心中,眼前又看到了那一幕悲憤的場景。
「林……」
清蘭哀傷地低吟了聲,輕輕地按住了紫林的手。
「……不,蘭蘭,我沒事,」紫林輕輕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隨後看著焱夢,苦笑道:「抱歉,賢侄,我失態了……」
「這,紫伯伯,沒事的,」焱夢勉強地笑了一笑,突然感覺,自己似乎能理解紫林那種離時的傷痛:「也許,紫伯伯,我能理解您的感受……」
紫林點點頭,看著焱夢目光中似乎多了幾分欣慰,隨後舒了口氣,繼續地道:「……那之後,為了迅提升實力,我離開了小鎮,決定去尋找西部的風之傳說,也就是白虎塔的守護使者,左回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