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為應募征戰還是提請減賦,延續的都是強拆者的統治,這其實與李琅的本意相悖,藩國邊鎮舉兵叛亂,百姓不堪重負揭竿而起才是李琅所願意看到的,。
可李琅清楚歷史,為了更可行更穩妥的道路,他不得不一次次地被迫隱忍。
楊玉環直入性情的尖銳問題幾乎就要突破李琅的隱忍底線。
好一會兒,李琅才勉強恢復理智,把心思放回就事論事上來,。
「李琅,你為什麼不回話?」
幔帳那邊的楊玉環發出一抹柔柔的輕笑。
楊玉環笑得很輕柔,可李琅心裡一點都不輕鬆,他隱隱感到這是楊玉環的一種試探。
李琅垂首思慮,楊玉環試探什麼呢?
是試探他對皇帝是否懷有異心,還是試探他對她的眷戀是否真誠?
問題是,這兩方面是對立的,隨便怎麼答,都有相應的風險。
「李琅,你不是殺虎勇士嘛,我的問話比老虎還可怕嗎,或者,是我比老虎還可怕?」
楊玉環的火辣還真讓人招架不住……李琅幾乎敢肯定,床上的楊玉環絕對非常火爆……他不一定幹得過她。
尚未經受朱程理學熏染的唐女果然英豪,難怪翻開歷史,大唐皇室那些公主后妃們的花邊緋聞是最多的。
在等級森嚴的社會,以皇帝嬌寵的身份,跟一個地位差距懸殊之極的平民說如此出位的話……這般開放程度,要是放在宋明時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李琅渴望楊玉環只對他一個人開放。
「玉環,你不是老虎,你是我的故土;無論你有多可怕,你都是我最眷戀的故土,至於不回話……」
李琅的目光落在几案上的維摩詰經,心中有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計較。
維摩詰經倡導在在入世中出世,既能享盡人間富貴,又能尋求心靈淨土;這與道家既想喝酒吃肉娶老婆又想長生不老做神仙是同一個心思,李琅因此想著變被動為主動,
「非不敢也,而不願也,言辭乏力,我可以直接用行動來回答你,。」
「呃……」楊玉環有點意外。
楊曼娘擔心李琅又要作出什麼無禮的舉動,忙走過去擋在李琅身前,用美麗的雙眸瞪著李琅道:
「什麼行動?」
「需要你配合的行動。」
李琅沖顯得頗為緊張的楊曼娘微微一笑,「你給我數一二三。」
「讓奴家數數幹什麼?」楊曼娘更緊張了。
「如果你數到第三聲,玉環還不叫停,我就衝過去將她抱走,我們兩人扔下你,拋棄一切,就此遠走他方做一對亡命鴛鴦。」
李琅認為,楊玉環可以試探別人,但喜好奢華尊貴的她卻經不起別人的試探。
「你敢,陛下饒不了你……」
楊曼娘嚇得面色霎時變得雪白,眼睛睜得溜圓,竟敢強掠皇帝嬌寵,太聳人聽聞了,這已經超出了她的思維額度。
楊玉環稍微怔了一下,不甘示弱地依舊輕笑道:
「李琅,如果我們被抓住,我不會有事,你可就難說了。」
「何須多言,曼娘你不數我自己數,一……」
「不許你數。」
楊曼娘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伸過手來捂李琅的嘴巴,。
李琅閃身躲開楊曼娘,嘴裡繼續道:
「二……」
楊曼娘眼見以自己一女子柔弱之軀,顯然無法阻止常年舞弄兵刃兩手厚繭的李琅,忙祭出援兵之計,嬌喝道:
「停……奴家來數。」
李琅不為所動,朗聲喊道:「三……」
話音剛落,李琅便一個箭步上前撩開幔帳,向著幔帳後面的那個高挑窈窕人影直撲過去。
楊曼娘高聲驚呼著伸手去攔,卻沒能攔住,惶急地緊跟在後面去拉扯李琅。
李琅越帳而過,楊玉環翩翩而立,絢麗亮白的絕世美顏近距離地映入李琅的瞳孔。
楊家三位國夫人喜歡濃妝艷抹,皇帝每個月給錢千貫,專作「脂粉錢」,但楊玉環不喜歡濃妝,她麗質天生,平日裡多用中草藥美容。
楊玉環素顏猶如最純白美玉精雕而成,聖潔的光輝在膩脂白玉上盈轉,雍容而高貴的美態使人目眩神迷。
李琅把瞳孔放至最大尺寸,肆無忌憚地在楊玉環的玉容和**上匆匆巡弋,眼前修長優雅的曲線,火爆到極點的性感,有若神物,楊玉環仿若來自仙界的女神。
李琅的呼吸瞬間便粗重起來,每一個毛孔都張開,去盡情體會楊玉環馨美溫熱的氣息,整個人澎湃著難以遏制的愛潮。
李琅在迷醉的無意識狀態從靈魂深處發出了一句低沉渾厚的夢囈:
「玉環……你是我的……」
楊曼娘已經衝過幔帳,從身後死死抓住李琅圓領袍衫的衣袖和腰帶,聲音已帶著焦急的哭腔:
「你不得褻瀆仙子……」
楊曼娘兩聲哭喊過後,李琅方才恍惚回神,瞥見楊玉環光潤如玉的纖纖十指的指甲上真是一片鮮紅,。
估計紅指甲小姐是從楊玉環這兒學去的時尚美甲風。
楊玉環完美得就像神物的嬌貴**,讓李琅的目光不敢向下停留,雪峰幽谷將搾乾吸盡他的理智,李琅的目光平視,終於跟楊玉環的美眸對接。
楊玉環的晶亮美眸如同蒙上一層霞彩,有著夢幻般的璀璨。
忽而,這雙璀璨明眸中射出一道冰冷的寒芒,帶著居高臨下的倨傲,一下子就涼透了李琅灼熱的心。
楊玉環菱角般的嬌艷唇瓣氣息輕吐,鼓動著幾根從耳垂處飄過來的柔順青絲,幾句讓李琅寒徹心扉的清音傳入李琅的耳膜:
「李琅,你色厲內荏,你根本就沒有勇氣將我抱走,你心裡指望著我會先行服軟讓你下台……你要面子……你自私……
如果你真的會不顧一切,你就不會在抱我之前還用餓狼一樣的眼光先看我,甚至,你根本就不需要數一二三……」
壞菜了,李琅微紅著臉急急辯解道:
「我不敢是因為我擔心不能給你最好的生活最高的快樂,我怕委屈了你……」
「哦,差些忘了,還有一點,你沒有自信……」
楊玉環已然成為一座高不可攀寒氣逼人的雪山。
沒有實力,哪來的自信,美女完全不講理性,李琅忍不住反問道:
「如果剛才我真的將你抱走,你會放棄榮華富貴心甘情願毫不畏懼地跟我遠走天涯麼?」
「李琅,你要清楚,我只是一名弱女子,我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我的很多選擇都是被動的,。」
楊玉環高傲冰冷的目光逐漸隱淡下去,豐潤亮澤的膩脂玉容上,一抹哀傷一閃而逝,讓李琅沒來由一陣心痛。
李琅還沒弄清這是怎麼一回事,楊玉環忽而又微微一笑,宛如冰雪初融,春暖花開:
「李琅,你眷戀我還不夠深,不過我對你還不算太失望……」
楊玉環的芳心真讓人難以琢磨,李琅隱約覺得芳齡22歲的楊玉環是一個成熟又矛盾的人。
或許,楊玉環的芳心有兩個矛盾的世界,一個是奢華尊貴的盛世華章,一個是維摩詰經中的淨土世界。
她的淨土世界尚未被任何男人所佔據,包括皇帝,所以平常很少能見到除皇帝以外其他男人的她才會忍受他一個平民的種種無禮行為。
李琅正在揣摩楊玉環的內心世界,楊玉環吹氣如蘭的清音又在耳畔響起,
「對了,還有一事,聽曼娘講,你說過『我快樂,天下人就不快樂』的話,還有其他一番很雜亂的言辭……你把那番話給我重複一遍,然後給我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快樂,天下人就不快樂……難道我跟天下人有仇嗎?」
「玉環……」
李琅聞言差點石化,楊玉環,縱使你艷絕天下,也沒必要這樣玩我嘛,你讓我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