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承認歲月不饒人,她韶華已逝,。
可她的心並沒有老,她的容顏依然嬌艷,她的酥胸依然堅挺,她的大腿依然結實,她的**依然強烈,她依然渴望每一個男人都用飢渴的眼光看著她,用詩歌讚美她。
當然,更包括讚美她依舊年輕,李琅一句「神仙姐姐」算是叫到她心坎上了,。
……
安祿山見李琅要逃,忙一邊摀住流血的喉部,鮮血自指間溢出,一邊抽出腰刀,怒目圓睜盯地向絕塵而去的李琅作出砍劈的姿勢,示意騎兵追擊。
「前方……箭襲……大帥小心……前方有箭襲來。」
安祿山剛對騎兵下完命令,低頭去細細查看傷勢,馬上就聽到田承嗣的高呼,他心中一驚,連忙瞧向前方。
弓弦聲響,利矢破空。陽光下,兩點寒光急旋而來,轉瞬已至面門,根本無法躲閃。
颼颼,帶著凜冽的勁風,兩支羽箭擦著安祿山臉頰飛過,深深地釘在地上,箭桿沒地近半,箭羽卻兀自顫動不已,可見弓手腕力之勁。
「都別動,再動你們的大帥即刻沒命。」
豈料李琅見騎兵追擊而來,卻並不逃跑,他勒住奔馬,一邊朝著安祿山拈弓搭箭,一邊衝著大隊騎兵喝道。
安祿山舉刀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田承嗣見狀慌忙命令騎兵停止追擊。
安祿山清楚,李琅剛才兩箭連發,皆擦面而過,箭術精湛,卻並不欲致他於死地,否則他早已被一箭封喉,命喪黃泉,李琅發箭只是為了阻止他遣兵追擊。
但如若他執意令「曳洛河」牙兵迫近,李琅在情急之下,卻難保不將他當場射殺。
安祿山像一頭在決鬥中失去交/配權的公牛,狂怒異常,可喉嚨受傷,偏偏罵不出聲來,光剩下鼻孔裡憤懣不甘的呼呼聲。
「玉真之仙人,時往太華峰。清晨鳴天鼓,飆欻騰雙龍。弄電不輟手,行雲本無蹤。幾時入少室,王母應相逢,。」
遠遠地,傳來了李琅吟唱李白在十幾年前寫給玉真公主的《玉真仙人詞》。
李琅前世讀了不少唐詩宋詞,尤其記得很多寫給女人的詩詞……原因……當然是出於光棍漢的某種齷蹉心理。
這首《玉真仙人詞》詩意多情浪漫,詩境風流飛揚。
李白有才,諸如「鳴天鼓」、「騰雙龍」、「弄電」、「行雲」之類的連珠妙語,把玉真公主捧得像九天玄女,天上有地下無。
李琅不得不承認,他的酸詩跟李白的仙詩比起來,兩者簡直雲泥之別。
唐朝是詩的國度,詩人騷客無數,以後如若想在才華方面裝逼泡妞,看來還得靠盜版後世名作,欺世盜名過日子。
灑脫飄逸的《玉真仙人詞》傳到了玉真公主的耳中,她白嫩的面頰上染上了兩抹微微的桃紅,感覺自己的心又如少女般跳動起來。
……
穿越三年,李琅一直呆在茫茫的北方草原上放牧獵鷹,從未進過長安城。
建都長安的盛唐是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的時代,李琅對這座意為「長治久安」,時為世界上最大的國際性都市頗為嚮往。
李琅並沒有把剛才槍刺安祿山的事情過於放在心上。在當前大唐周邊嚴峻的戰略大環境下,作為契丹求親使團中的一員,安祿山奈何不了他,玉真公主也奈何不了他。
剛剛得見千古美人,李琅心情一時反倒有些愉快……雖然楊玉環姿態高得很,根本就沒搭理他……但在李琅的世界裡,本來就從沒有女人理會過他,他對女人的無視或鄙夷已經不以為意。
或者說,作為一個窮種田的,他已經在無數的鄙夷中麻木了,。
春風拂面馬蹄輕,李琅縱馬奔騰,村舍綠木不斷被拋諸身後,長安在望,先遠遠地瞧見了城中高聳的大小雁塔,然後就看到了長安東面巍峨的春明門城樓和連綿不絕的高大城牆。
人流穿梭的門洞裡,站著幾個懶洋洋的兵士,輕甲鐵盔,每人腰間掛一把沒有環手的黑柄橫刀。
橫刀刀身成一條筆挺直線,取義為寧折不屈,是為初唐勇武精神的表現,且刀尖為錐形而非弧形,劈砍起來非常威猛,冶煉方法後世早已失傳。
兵士們一邊貪婪地看著城門口來來往往,體態豐腴的女人們,一邊在聚在一堆品頭論足,談天說笑。待李琅騎馬挎弓提槍出現他們視野時,士卒們驚愕片刻,立即朝李琅圍了上來。
「兵馬司有令,騎馬入城者需出示戶牒,只許佩劍,長兵器和箭矢一律不能帶入城中,弓要下弦。」幾名兵士阻在李琅前面昂著頭道。
東南西北中五城兵馬司不過是京兆府下轄的一個小衙門,職責看守長安各城門,盤查過往行人,他們見到達官貴人總是點頭哈腰,但在百姓面前,這些看門的軍漢倒是威風凜凜,擺著上位者的氣勢。
李琅已經被皇帝驅趕成一個無業流民,當然不會有什麼戶牒,但他有契丹汗帳專門用漢文開具的「關牒」,上面標有身份事由,實為外交使者,不在兵馬司的權限之內,兵士自然不敢阻攔。
一過春明門長長的門洞,長安就像一副瑰麗畫捲向李琅緩緩展開。
鱗次節比的富麗建築,高低錯落;疊瓦鴟尾的飛簷翹頂,精美輝煌;縱橫筆直的開闊街道,密如蛛網。
在東市街區,商舖酒肆旗旛招展;居民商賈熙熙攘攘。
長安的盛景讓孤陋寡聞的深山農夫、草原牧人李琅驚訝讚歎,流連忘返,如劉姥姥闖進大觀園,。
長安百萬家,作為唐朝的帝都,長安簡直可以用「恢宏」兩字來形容,給人很大的視覺衝擊力。
城中建築規劃博大,規模宏偉,氣魄磅礡。一片片的坊市嚴整開朗。
民居官署,坐落有致,整齊而不呆板,華美而不纖巧,舒展而不張揚,古樸卻富有活力。
不過,這片繁華的盛景不會維持太久了,名相凋零,皇帝怠政,奸相弄權,帝國內政漸趨**,貪腐盛行,朝綱敗壞,橫徵暴斂,百姓苦不堪言。
十數年後,安史之亂就會趁勢爆發,安祿山、吐蕃的滾滾鐵騎紛至踏來,燒殺劫掠,物寶天華的長安遍地骸骨廢墟。
……
長安城裡街道縱橫,坊市遍佈,李琅正緩緩地穿行在前往鴻臚寺的沿途坊市間。
前面的一條街道上沸沸揚揚,人頭攢動,很多人還在不住地往那邊聚集。
「去看看,龍武軍在押送契丹俘虜遊街示眾。」
契丹人……李琅微微一愣,趕緊策馬跟了過去。
大道上,李琅首先看到兩排頂盔貫甲的騎兵,人手一桿長長的馬槊,槊頭下部還掛有艷麗紅纓,威風凜凜。
軍容甚是華麗,不過,跟安祿山的牙兵相比,這隊軍人顯然缺少了一支軍隊的靈魂:無堅不摧的沖天殺氣。
在騎兵中間,徒步行走著一群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被反綁著雙手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