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蒙面人說道:「老高,還猶豫什麼?這個小子自己來找死,送他上路,老大那邊由我來解釋。」
老高鼓起勇氣,挺起胸膛,說道:「齊兄弟,這件事並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也是身不由己才這麼做的,這些天裡,我聽到了許多關於你的傳聞,其實我也替你欣慰,」他又低聲說道:「也替花家莊欣慰!」
「閉上你的嘴,我再也不想聽到『花家莊』三個字從你的口中說出來。」
老高索性摘下臉上的面紗,說道:「今天我再做一次高鏢頭,看看齊兄弟的修為長進了多少!」
另一名蒙面人叫道:「老高,你不想活了嗎?快把面紗罩上,先不要管這個小賊,解決三不知要緊!」
高鏢頭冷然說道:「有本事你他娘的自己動手,別跟老子吆五喝六的!」
說罷,寶劍一擎,說道:「請了!」
齊劍峰難以壓制心頭的怒火,鳴豫出絲絲的尖嘯聲,劍氣噴薄而出,手臂前伸,寶劍極快的向高鏢師咽喉刺去。
高鏢師身體一轉,劍尖一挑,避過他的寶劍,寶劍順著鳴豫劍身向他手指削來。
這幾下兔起鶻落也是極快,齊劍峰不由得暗吃一驚,這個高鏢師果然並不是一般角色。
寶劍回撤,劍身劃過一道弧線,剛想迎頭向對方劈下,卻見高鏢師的寶劍如影隨形般已向自己胸口刺來。
「好快!」齊劍峰驚咦一聲,鳴豫下切,將對方的寶劍隔開,運起自然道真氣,寶劍上黑光大熾,如一條黑龍般向高鏢師捲去,高鏢師向後躍出一丈多遠,寶劍上也騰起一片白光,與鳴豫的劍芒轟然相碰,一道厲閃劃破夜空,二人各自向後退出一丈多遠。
高鏢師笑道:「好,果然不簡單!再來!」
劍光霍霍,二人又鬥在一起。
另一名蒙面人見二人打得不可開交,只得飛身躍起,雙掌向於九頭頂劈下。
於九一矮身,算盤上揚切那人的手腕,那人招式還未使老便被迫換招,右手晃動已經向對方咽喉抓來,於九背後背著一個人,身體稍顯遲鈍,脖子上被抓出了幾道血痕,身體後仰,嗤嗤聲響,幾道金光迎面飛了過去。
蒙面人被逼退幾步,於九手中的算盤凌空劈下,金色的光芒閃動,便如同刀鋒一般,蒙面人手中沒有兵器,只得運起真氣,化作真氣罩護住全身,叮的一聲響,護罩一抖,將金芒彈開。
於九雙手掐訣,右手向前一指,停在空中的樂知蟲群鋪天蓋地的向蒙面人的氣罩飛去,蟲子的口中吐出淡黃色的粘液,如同強酸一樣,氣罩的顏色淡了許多,更多的樂知蟲滾滾而來,氣罩被遮蓋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一個濃綠色的圓球。
於九的金算盤橫握手中,只等對方氣罩一消失便使出致命一擊,將對方擊斃。
忽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球體陡然炸開,無數由蟲體化成的小火團向四處飛落,倖免於難的樂知蟲重又轟然飛到空中。
於九怒不可遏叫道:「我要讓你為我的蟲兒抵命!」
蒙面人的手中持著一柄火光閃耀的巨劍,獰笑道:「我還是成全你,去下面陪你的蟲兒吧!」
「雷火斬?是你!」齊劍峰目眥俱裂怒喝道,但見高鏢師的寶劍正在不斷刺來,心想到:「一定要戰決,讓蒙面人給影兒抵命!」
想罷,將真氣運至第八層,使出驚神一劍第七式劍氣驚鴻,頂天立地的劍氣凌空劈下,卻見高鏢師口邊帶著一絲微笑,將寶劍扔到一邊,點頭笑道:「好!」
「你幹什麼?」齊劍峰驚叫道,忙將寶劍偏向一邊,但仍是晚了許多,高鏢師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齊劍峰忙跑過去,扶住他的頭,黯然落淚,說道:「你這是何苦!」
高鏢師緩緩張開眼睛,慘笑道:「自從花家莊出事後,我便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好像有一雙雙眼睛盯得我鮮血淋漓,我不應該啊,在花家莊的那段日子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時光,可惜我卻作出了那等禽獸不如的事來!」
齊劍峰歎了口氣說道:「這也不能全都怪你。」
高鏢師緩了口氣,說道:「我經過多方打探,終於知道,莊主並沒有死……」
齊劍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問道:「叔叔在哪裡?」
「在……在……」話到嘴邊,但他卻無力說出,腦袋一歪便不再言語。
將高鏢師的屍身輕輕的放在地上,回頭望去,只見那蒙面人的雷火斬正向於九當頭劈去,於九的算盤劃出一道金光,噹的一聲大響,於九後退幾步,算盤險些脫手飛出,電光石火之間,雷火斬已向他的胸口刺去。
「啊!」於九一聲驚叫,但見詭異的火焰已到眼前,無奈之下,只得拼盡全力,「轟……」算盤被震得遠遠的飛了出去,於九的衣服上火焰升騰,他的身體一個趔趄半跪在地上,身後那人伸出手來幫他扑打身上的火焰。
「受死吧!」蒙面人叫道,一道電光向於九的胸口刺來。
黑暗蓋過了熊熊的火光,陡然間轟的一聲響起,蒙面人後退幾步,於九睜開眼睛狂喜道:「我們沒有死!」
齊劍峰目光如電盯著蒙面人說道:「快說花叔叔被囚在哪裡,或許會饒你一命!」
蒙面人嘿嘿冷笑道:「小賊,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修為真的增進許多,當初真應該滅了你!」
齊劍峰冷然說道:「是你手下留情了麼?本來就是我命不該絕,老天留下我這條命來讓我為花家莊死難的上千人報仇!」
「好吧,現在滅了你也不晚,去見你的漂亮的情人去吧!」
齊劍峰一聲冷哼,叫道:「影兒,你的英靈慢走,我這就讓他來為你抵命!」
漆黑的劍氣似乎要吞噬世間一切生命,無數的陰靈從劍氣中散出,張牙舞爪的向蒙面人撲去,詭異的妖氣遮蓋住明朗的夜空,世界的末日好像真的來臨了一般。
「毀天滅地!」蒙面人冷笑道,「你天生就是大魔頭,唉,老大還想要讓你改邪歸正,恐怕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齊劍峰面色猙獰,冷笑道:「我要殺盡世間所有的披著偽善面孔的邪魔!」
漫天的黑暗力量似乎都凝結在他的劍上,蒙面人的雷火斬上電光大作,但在無邊的黑暗中,似乎只是一點點螢火罷了。
「轟……」「啊……」的一聲慘叫響起,蒙面人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飛出去數丈遠才無力的落在地上。
齊劍峰如影隨形般倏然而至,寶劍向著他的大腿上刺落,頓時血如泉湧,蒙面人倒也異常硬朗,冷笑道:「殺了我吧,給老子來個痛快的!」
齊劍峰怒道:「我要一劍一劍的把你刺成蜂窩,除非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毀滅花家莊,花莊主現在何處!」
齊劍峰冷笑著一劍將他的耳朵割掉,說道:「說不說!」
蒙面人獰笑著說道:「你這個大魔頭,老子才不怕你!」
齊劍峰說道:「好,不說是麼?我要先刺瞎你的雙眼再割掉你的鼻子,看你說不說!」
說罷,舉起劍來,剛想刺下,卻見眼前火光一閃,蒙面人已經藉著火遁逃之夭夭了。
齊劍峰用力的將寶劍刺在地面上,叫道:「可惜!」
於九勉強站起身來,齊劍峰走到他的面前,說道:「于先生,在下請教你一個問題。」
於九還未回答,只聽得他背上的女子說道:「老不死的,你已經答應我再不做那種出賣消息的勾當了!」
於九歎了口氣說道:「齊兄弟,在下已經不再理會江湖中的恩怨,與內子找個安靜的所在度過殘生了。」
齊劍峰說道:「在下本來無意強人所難,只是這件事對在下來說確實比生命還重要,我想問的事就是到底是誰毀滅了花家莊,花莊主現在囚禁在哪裡。」
於九還未回答,只聽得背上的女子說道:「老不死的,你忘了我的腿是怎麼斷的,眼睛是怎麼瞎的了麼?」
於九歎了口氣說道:「齊兄弟,不瞞你說,這些年我依靠樂知蟲替我收集情報,靠賣消息為生,雖然生活富足,可是難免得罪一些人,時常有人前來追殺,所以弄得到現在都居無定所,我已經答應內子再也不做這種生意了。」
齊劍峰望了望仍然浮在空中的樂知蟲,好奇心大作,問道:「那我就不難為你了,只是這種蟲子怎會幫你搜集消息,在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提到樂知蟲於九立刻來了興趣,笑道:「這種蟲子最為有趣,我讓它們分佈到各地,每隔一段時間它們就會飛回巢穴一次,它們的記憶力很強,會將遇到的人事的信息帶回來,我根據它們留下的信息便能知曉各地生的大事小事。」
「沒想到這種小蟲竟然如此聰敏。」齊劍峰笑道,「可惜我不懂得役使它們之道,否則弄幾隻來,那豈不是足不出戶便可以將敵人的情況瞭然於心?」
於九沾沾自喜的說道:「那是當然,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人懂得此道。」
他背上的那名女子說道:「還不快走,等人來找我們麻煩麼?」
於九忙說道:「恕在下失陪了,再見!」
齊劍峰見他不願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好勉強,只得笑道:「慢走!」
於九忽的站住腳步說道:「你問我的問題牽扯甚廣,我實在無法回答,可是有一件事請卻不妨告訴你。」
齊劍峰微微一愣,說道:「先生請講!」
於九說道:「紫電宮正在派人四處尋找你。」
齊劍峰不解道:「紫電宮派人尋找我做什麼?」
於九說道:「這些日子我也沒有太在意這些事,好像是與一位地行鼠先生有關。」
「地行鼠?他出什麼事了麼?」齊劍峰的心不由得懸到了嗓子眼。
於九說道:「具體為什麼我並不太清楚。」
齊劍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先生告知,後會有期。」
只聽得那女子說道:「但願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你。」
齊劍峰嘿嘿一笑,說道:「在下確實時運不濟,與在下有瓜葛的人都難免會惹禍上身,不見也好。」
卻見於九對自己狡黠的眨了眨眼,用手指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然後雙手合園。
「天地盟!」齊劍峰心頭一動,知道於九正在暗示自己毀滅花家莊的人正是天地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