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劍峰與地行鼠並肩來到屋外,說道:「鼠兄,我明天就去風雷島,這次不比往次,一定會有許多凶險,你還是留在小六子這裡,等我辦完事再來找你,怎麼樣?」
地行鼠的頭搖個不停,說道:「次去棲霞山你都沒有帶我同去,我還沒有怪你,這次我是一定要與你同去的。」
見他執意如此,齊劍峰也不好多勸,只得笑道:「風雷島偏僻無比,多半是沒有什麼好酒的。」
地行鼠鬍鬚一翹,說道:「我們是急人之難又不是去喝酒的,」他又嘿嘿一笑,說道:「我們在路買一些帶過去,也是無妨的。」
齊劍峰笑道:「你這個傢伙真是死不改,可是妹妹又不在,怎麼帶你過去?」
「你的那只血蛟身體龐大,多帶一個人也不妨事,頂多今天晚我不吃東西,減輕一些重量就是了。」
「你自己說的,今晚不許喝酒,我們明天一早出。」
地行鼠笑道:「沒問題,我留著肚,到風雷島再喝。」
齊劍峰笑道:「風雷島?多半有種東西喝之不盡的。」
地行鼠歡喜的問道:「什麼?」
「西北風應該有的是。」
地行鼠噓了聲說道:「留著你自己喝。」
第二天,小六子將二人送出城來,齊劍峰與地行鼠跨血蛟,血蛟一聲怪吼,騰空飛去。
兩人一路東行,花了兩天的時間,第三天中午,終於來到海濱,齊劍峰在內6長大,從未見過如此波瀾壯闊的海面,但見波濤洶湧,捲起一丈多高的巨浪,向遠方望去,只見灰濛濛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
耳邊聽到的是如同萬馬奔騰的海嘯聲。
「原來世還有如此豪壯的景象。」齊劍峰笑道。
「那又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酒喝!」見他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知道他的酒癮又犯了,齊劍峰也不理他,催動血蛟直向海洋深處飛去。
大約飛了兩個時辰,齊劍峰估計足有五百里了,又調轉血蛟向南方飛去。
又飛了大半個時辰,但見不遠處煙霧瀰漫,能見度極低,莫非到了麼?
血蛟飛入濃的煙霧中,眼前豁然開朗,一座望不到邊際的蔥綠色小島出現在眼前,但見島林木蒼翠,山勢起伏,中間圍繞著一大片平地,依稀可見無數間房屋橫在平地,更可見如螞蟻般大小的人在屋間走動。
齊劍峰指使血蛟落在濱臨海邊的空地,二人從血蛟身下來。
「看來渡世教的人還沒有趕到。」齊劍峰說道,「我們先去見島主麼?」
地行鼠說道:「此事急不得,我們先看看情況再說。」
二人剛前行幾步,只見岩石後忽的跳出幾名身穿黑衣的大漢來,怒喝道:「什麼人?竟敢擅闖風雷島?」
「大家不要誤會,我有重要事情要見二位島主。」齊劍峰說道。
為的大漢打量齊劍峰幾眼,說道:「我們島主豈是說見就能見的?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好心來幫助你們,你們這些傢伙卻這麼不識好歹,好了,我們走了。」地行鼠說道。
那名漢子怒道:「你們把風雷島當成什麼地方了?豈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齊劍峰忙把那塊令牌遞給他,說道:「我們受白展所托,有要事拜見島主。」
那人把令牌還給齊劍峰,說道:「跟我來。」
二人跟在那人身後來到島內的腹地處,但見十幾丈高,一人合抱粗細的巨木圍成的一座城池出現在面前,巨木內又是用土石砌成的城牆,看起來異常堅固.那人向著城揮了揮手,大門緩緩放下,大漢領著二人進入城內。
風雷島的人雖然都是久經沙場的漢子,但見到血蛟長得異常兇惡,昂闊步的跟在齊劍峰身後,不由得也是驚駭不已。
那黑衣漢子將齊劍峰與地行鼠安頓在一間房屋內,說道:「二位稍等,我這就去回稟島主。」
二人坐在屋內,地行鼠說道:「我覺得有些地方不對頭。」
「什麼地方不對頭?」齊劍峰問道,「一定是鼠兄多慮了。」
地行鼠說道:「你看那些人雖然各守其位,但面露沮喪之色,恐怕只要敵人一聲吆喝就會被嚇得四散奔逃,哪裡有一點士氣。」
「也可能是風雷島地勢極佳,少有人前來侵犯,所以這些守衛才會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但願如此,不要等到渡世教的人來他們就逃得無影無蹤了,那我們這趟可真是白來了。」
齊劍峰背著手,望著牆的一幅壁畫,但見一男子站立在一座山峰之,手按刀柄,衣襟隨風飄動,山峰下跪滿了身著各色服裝的人物,面露惶恐之色,更顯得那男子一副志得意滿的神色。落款處寫著「一統江湖」四個大字。
筆意簡樸,卻將各人神色勾畫得栩栩如生,躍然紙。
齊劍峰尋思半晌,不明白畫所表達的含義。
轉身向另一面牆望去,卻見也有一副壁畫,面畫著一座山峰,懸崖陡峭,峰頂直刺蒼天,極有氣勢,奇怪的是在山腹中竟有一隻紫色的葫蘆。落款處寫著「風雲再起」四個大字。
齊劍峰撓了撓頭,更是弄不懂。
「鼠兄這兩幅畫到底是什麼意思?」
地行鼠捋著鬍鬚,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風雷島的人都是熾天教的後裔,第一幅畫的人物就是熾天教教主離,想當年無數名門正道拜服在他的腳下,至於第二幅麼,那座山峰應該是誅魔峰,那個紫葫蘆就是玄天葫了,相傳離被玄清真人封在玄天葫中,又被神帝壓在誅魔峰下。想必熾天教不甘心就此覆沒,一心想救出離,妄圖東山再起。」
「既然知道了離被壓在誅魔峰下,熾天教的人為何不前去營救?反倒一直窩在這裡?」
地行鼠笑道:「離被壓在誅魔峰下,江湖幾乎盡人皆知,但是誅魔峰具體在哪裡卻是無人知曉,據說神帝安排絕世高手守在那裡,更加無人敢胡亂猜疑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像風雷島這樣強大的勢力也是束手無策了。」
二人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也沒有見到那名大漢回來,「這個風雷島的島主架子好大,讓我們等了這麼久都見不到人。」齊劍峰納悶道。
地行鼠說道:「我就說不正常了,雷老怪如烈火,如果知道我們前來,一定早就跑來了。所以,這裡一定有事生了。」
「難道風雷島已經被白虎護衛控制了麼?」齊劍峰忽然想起金麟法王說過的話,雷老怪有傷在身,多半是讓白虎護衛得逞了。
終於,那名漢子走了進來,說道:「我們島主有要事要辦,無暇接見二位,他請二位在島小住兩天,等手的事辦完了,在請二位過去。」
說罷,給二人安排了住處,並送吃的來,其中多半是島的特產魚蝦之類,但令二人意外的是竟有一罈酒,地行鼠忙不迭的打開,聞了聞,味道居然還不錯。
倒出來就想喝。
齊劍峰說道:「小心,他們在酒中做了手腳。」
地行鼠笑道:「打了一輩子雁,怎能被雁釬了眼?」說罷,從懷裡取出一根銀針來,在酒中,見銀針顏色未變,說道:「沒有問題。」又將每道菜都試了一下,都是沒有一點問題。
二人放下心來,不一會便吃飽喝足,一名漢子進來將杯碟收拾乾淨。
地行鼠說道:「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鬼主意,今晚我們每人睡半宿,留下一個人守夜,免得這幫傢伙耍什麼手段。」
齊劍峰點頭同意,出乎意料的是,這夜竟出奇的安靜,什麼事也沒有生。
一連住了三天,風雷島中的人如同當他們不存在一樣,到時候便送來吃喝,平時都沒有人來看他們一眼。
「他們的葫蘆裡到底裝的是什麼藥?」齊劍峰納悶道。
「渡世教前來襲擊風雷島他們多半會聽到些風聲,這時候還如此平靜,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二人正談論時,卻見那名漢子走進來,說道:「島主有請二位。」
齊劍峰和地行鼠面面相覷,難道是自己多疑了不成?
隨著那漢子來到中央一棟高大的二層樓前,那人說道:「島主就在裡面,二位請!」
二人邁步走入樓內,只見裡面光線暗,甚至有些模糊,但見雷大壯正面南背北的坐在太師椅,面色平靜,左邊站著青龍護衛,右邊站著白虎護衛,台階下面站著幾十名島的大小頭目。
齊劍峰望到雷大壯第一眼,便覺得似乎有些不正常,但是具體哪裡不正常卻說不清楚。
來到台階下,只聽雷大壯說道:「二位手拿白展的令牌,不知有什麼要事要見本島主?」
驀地裡,齊劍峰想起,雷大壯滿臉的暴戾之氣,說話絕對不會是這種口氣的,再有他也曾與自己見過兩次面,總不會受傷後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難道此人不是雷大壯?或者是白虎護衛找來的者?
齊劍峰說道:「白先生身受重傷,讓我們帶個口信,渡世教正在大舉來襲,請島主做好準備。」
雷大壯淡然說道:「啊,是這樣?此事我們已經早有耳聞,我們會做好迎戰準備的。」
台階下的小頭目議論紛紛,「咦?我們怎麼不知道?」
「雖然我們四面環水,但也要做好準備才是。」
「這麼關鍵時期,風島主又偏偏不在,怎麼辦?」
白虎護衛咳嗽一聲,說道:「大家不用擔心,我們和島主已經商量好了對策。」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青龍護衛前一步,說道。
白虎護衛冷然說道:「此事只有我和島主知道,知道的人太多了,恐怕會走漏消息。」
青龍護衛臉的肌肉抽搐一下,跪到台階下,說道:」島主,我跟隨你幾十年,這麼重要的事都不告訴我,我這青龍護衛做不做還有什麼用處?」
「如果你不想做了,我另找旁人。」雷大壯的語氣平淡得似乎波瀾不驚。
青龍護衛目眥劇裂,大聲說道:「島主,你到底怎麼了?我周健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雷大壯垂著眼皮。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接著說道:「是你自己說不做的,又不是別人強迫你的。」
周健跪著前進幾步,說道:「島主,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們曾經多少次一起出生入死,你都忘了嗎?」
「周健,島主對你已經容忍到了極點,不得無禮!」白虎護衛怒道。
「哈哈,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搗鬼,」周健說道,「隨之伸手抓向雷老怪。」
他出手極快,雷老怪見他已到面前,噗通一聲,從椅子栽倒下來,極其狼狽的向椅子後爬去。
白虎護衛隨手一掌向周健劈去,周健抽身躲到一旁。
「周健以下犯,快來人把他拿下!」白虎護衛吩咐道。
雷老怪這幾下笨拙的舉動實在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見眾人面露驚疑之色,白虎護衛說道:「島主重傷未癒,武功還未恢復,快把周健拿下。」
幾名黑衣大漢將周健圍在當中,周健高聲說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就算島主重傷未癒,可情總不會變成這樣,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島主!」
他的這句話說得在場的人目瞪口呆,忘記了動手。
「這個假島主就是你找來頂替的?」見眾人停下手來,青龍護衛笑道。
白虎護衛還未回答,只聽得屋頂卡嚓一下,一條人影躍了下來,寒光一閃,一道劍光向青龍護衛的咽喉刺去。
這人的身手極為迅,擊開屋頂再加寶劍刺出幾乎一氣呵成,青龍護衛只顧注意白虎護衛,免得他促下,卻未想到有人憑空而降。
「啊!」聲剛脫口而出,寒風已到咽喉,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出手,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對方的寶劍刺到脖頸。
忽聽「噹」的一聲響,那柄寶劍陡然被隔到一旁,青龍護衛擦了擦脖頸滲出的血珠,渾如做了一場噩夢一般,他久經沙場,稍一停留,立刻反應過來,將雙掌護在前。
只見那人與齊劍峰正鬥在一起,令齊劍峰驚訝的是,此人的寶劍也是極快,二人電光石火間,已經各自攻出了幾十十招。
台階下的大小頭目不約而同的驚異道:「怎麼是他?」
青龍護衛笑道:「好好,何濤,原來你早有謀,把這樣一名高手安排在島內掃院子,也難為你能想得出來。」
齊劍峰知道事不宜遲,使出驚神一劍第六式,萬刃合一,鳴豫狠狠的向那人劈去,那人劍法雖精,但內力修為與齊劍峰卻是相去甚遠,只得硬著頭皮,擎劍迎了去。
只聽的轟的一聲巨響,一根柱子已被劍氣削倒,那人一聲慘號,口中鮮血狂噴,寶劍噹啷一聲飛出去好遠,身體委頓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眾人弄不清楚誰是誰非,只得站在一邊觀望著情勢的展。
「你把島主藏在哪裡了?」周健逼視著何濤,說道。
其他人七手八腳的摁住地那人,卻見他口吐白沫,已經服毒自盡了。
何濤說道:「周健,你血口噴人,有什麼證據?」
「這還用證據嗎?那名假島主就是證據!」
何濤叫道:「你們還等什麼?難道要與周健一起犯作亂嗎?」
幾名黑衣人不由分說,揮動兵器向周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