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輝狂笑道:「好好,就算死了也對得起掌門了,總比你們這些坐在這裡算計別人的傢伙強百倍。」
黃震面色微變,不再給他們辯駁機會,說道:「就這麼定了,晚你就與師妹一起動身。」
齊劍峰望著黃玨和裘輝,只覺得二人像是被送入虎口的肥羊一樣。
黃震一揮手,說道:「就這麼定了,大家各守其位去。」
眾人紛紛來到門外,黃玨對齊劍峰說道:「黃先生和我來一下好麼?」
齊劍峰隨著她與黃念雲來到一間小的客廳內,黃玨歎口氣說道:「齊先生也看到了,派中人誓要先除去我們母女而後快,這次前去多半是回不來了。」
黃念雲的眼淚辟里啪啦的落下來,哭道:「娘,我不要你去。」
黃玨撫摸著她的長,說道:「好孩子,死有重於千鈞者,有輕於鴻毛者,這次雖然被奸人算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她對齊劍峰說道:「這些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我有所不測麻煩您帶她離開這裡。」
齊劍峰說道:「這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棲霞派落在這些人手中,還會長久嗎?」
黃玨說道:「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其實這條命我早就不當回事了,只是我一直割捨不下的是我的雲兒。」
說罷,把黃念雲摟在懷中。
齊劍峰說道:「我們雖然素昧平生,但是她的安全您就放心,有我一天就有她一天。」
黃玨笑道:「有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相處那麼多年的兄弟卻不如陌生人靠得住。」
齊劍峰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試一下?」
黃玨說道:「什麼辦法,請先生說清楚。」
齊劍峰說道:「俗話說進一步山窮水盡,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這麼這麼辦。」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黃玨說了一遍,黃念雲眼睛一亮,說道:「娘,這個辦法很好,我們就這麼辦了。」
黃玨猶豫道:「這個辦法雖然可行,但是臨陣退縮,卻不是我的本色。」
齊劍峰笑道:「當進則進,當退則退,妄自送了性命於人於己何益?」
黃玨終於點頭答應,黃念雲歡呼不已。
齊劍峰又與她計議良久,方回房休息。
大約到三更時分,來到石門處,見黃玨,裘輝二人已經收拾得乾淨利落,二人均穿青色夜行衣,腰間掛著寶劍。
黃震與黃強等人送了出來,黃震說道:「棲霞山的安危就落在二位肩了。」
黃玨微微的點了點頭,裘輝卻是一言不,冷笑不止。
二人從石門躍下,一溜煙般向渡世教的營寨奔去。
棲霞派眾人站在平台,向下望去,只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營寨內人聲吵雜,燈籠火把照得四下通明,喊聲陡起,又過了一柱香時間,火把漸漸熄滅,便再無動靜。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營寨又恢復了平靜,黃,裘二人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
黃念雲失聲叫道:了線的珍珠般的淚水,一串串的從她的面頰滑落。
黃震望著遠方默然不語,黃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是不會回來了。」
齊劍峰扶著黃念雲走下台來。
齊劍峰與黃念雲來到小客廳內,低聲問道:「你覺得黃強他們還會怎麼做?」
黃念雲說道:「他一直都想讓我嫁給他兒子,就是因為娘從中反對,他才會對娘有那麼深的怨恨。」
齊劍峰問道:「那你願意麼?」
黃念雲的銀牙緊咬著嘴唇,說道:「寧死我也不願意。」
齊劍峰說道:「好,有什麼事我們一起商量,你先回去休息。」
回到住處,齊劍峰換夜行衣,悄悄的來到石門處,只見兩名派中名宿正督促派中弟子守城,渡世教的營中燈火昏暗,看來今天是不會有所行動了。
他輕身躍大殿的殿頂,只見幾處屋內仍有燈光閃爍,來到黃念雲的窗外,只見她正坐在榻邊呆,時不時的歎著氣。
齊劍峰不想打擾她,又來到另一處稍高一些的石屋的屋頂,忽聽一陣爭吵聲傳來,忙將雙腳掛在簷下,探身向屋內望去,只見黃震黃強二人正面對面的坐在桌子兩側。
黃震大聲說道:「我都按你說的做了,你還想怎樣?」
黃強冷笑道:「我要名正言順的做掌門,你這個傀儡也該讓讓位了。」
黃震怒道:「都怪我有眼無珠,沒有及早看清你這個狼子野心的傢伙,被你害得武功全失。」
黃強笑道:「這個世你不去害人,別人就會來害你,不要說是你,就連那個老傢伙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黃震嘴角抽搐一下,說道:「你想怎樣?」
黃強笑道:「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想三妹被除掉了,老傢伙也不在人世,你這個傀儡更不在話下。那下一任掌門將會是誰?」
黃震面色陡然變得蒼白,說道:「你想過河拆橋?」
黃強說道:「河已經過了,留著橋還有何用?」
說罷,從懷裡掏出一柄短刀來,向著他逼近過去。
黃震陪笑道:『好兄弟,只要你留大哥一命,大哥一切都聽你吩咐,好嗎?」
黃強冷笑道:「留著你只會壞事,除掉你以後,這件事就只有我一個人知曉了。」
短刀已經貼在黃震的胸口,黃震被嚇得全身顫抖不止,說道:「好兄弟,那個黃念雲還是一個障礙,不如你留大哥一命,大哥幫你除掉她就是了。」
黃強說道:「那是我的寶貝兒媳婦,我怎麼忍心除掉她?大哥你還是先到那邊與三妹美言幾句,讓她保佑她女兒與賜兒白頭偕老。」
齊劍峰見他們在那裡鬼打鬼也懶得去理。
又聽黃強說道:「大哥,我會給你多燒紙錢的,到時候你好向三妹賠罪。」
黃震尖聲叫道:「黃強,你這個王八蛋,這些都是你指使的。」
黃強嘿嘿冷笑,短刀前刺,深深的刺入黃震的心窩。
黃震的身體軟軟的倒在地。
黃強拔出刀來,把黃震的血在自己的臉抹了抹,大聲喊道:「快來人啊,有刺客!」
齊劍峰暗笑道:「這個傢伙真不簡單!」
忙飛身躍回住處,不一會,便聽得腳步聲紛亂,更有人高聲喊道:「不好了,掌門被渡世教的人刺死了!」
齊劍峰裝模作樣的來到事地點,見黃強正趴在黃震的屍體哀號不已,口中說道:「大哥,都怪我沒有保護好!我該死!」說罷,不停的扇著自己的耳光。
齊劍峰尋思道:「這個傢伙真有表演天賦,這場貓哭耗子表演得當真天衣無縫。」
幾名名宿扶起他來,說道:「黃師兄不必過於自責,都怪渡世教的畜生太過狡猾!」
黃念雲也趕了過來,齊劍峰忙攔住她,說道:「這裡是非太多,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第二天,派中人全部著孝,為黃震大辦喪事。
幾名名宿勸黃強當掌門,正中他的下懷,可是見有些人卻意欲讓黃念雲當掌門。
雙方爭執不下,黃念雲心知自己無論如何也是當不掌門的,便說道:「二叔閱歷比我豐富得多,如今又是非常時期,不如先讓二叔代理著,等外公出關再交還給他。」
眾人均點頭同意。
黃強樂得順水推舟,說道:「既然大家相信我黃某人,我就不過分推辭了,這段時間我先暫代著,等老爺子出關,再交還回去。」
渡世教知道棲霞山易守難攻,一直在門外,準備棲霞派糧米斷絕時再一舉攻破。
棲霞派派眾輪流把守石門,倒也做得井井有條。
齊劍峰見黃念雲一直悶悶不樂,只得經常去陪陪她。
一連過了好幾天,一直平安無事,這天齊劍峰正與黃念雲坐在小客廳內閒聊,忽見一名中年女子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
黃念雲問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事麼?」
那女子訕笑道:「幾年沒見,小雲出落得越好看了,你李大嬸子都不敢認了。」
臉一指多厚的白粉不住的落下來。
黃念雲納悶道:「李大嬸子?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李大嬸子笑道:「呦,大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你劉師叔家裡的。」
黃念雲依稀想起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專門喜歡替人家保媒拉線。
便問道:「李大嬸子有什麼事麼?」
李大嬸子老實不客氣的坐在旁邊的椅子,說道:「小雲,你練習玄功已有千年了?」
黃念雲不耐煩的說道:「一千多年了,怎麼樣?」
李大嬸子笑道:「一千多年?」她裝模作樣的掐著手指算了算,說道「那就相當於常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了,也該找個婆家了,你嬸子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黃念雲慍道:「我自己的事,用你操什麼心?」
李大嬸子抓起一把瓜子來,邊把瓜子皮吐得漫天飛,邊說道:「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總算給你物色到一戶好人家,要是你不嫌棄,我給你聯繫聯繫,你也有個好落腳處。」
黃念雲怒道:「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操心?」
李大嬸子不緊不慢的說道:『侄女不用急,掌門家的公子對你青睞有加,如果你肯嫁過去,將來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黃念雲面色鐵青,說道:「你給我出去,誰讓你來的,你找誰去,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他的。」
李大嬸子只得站起身來,邊向門外走,邊撇著嘴說道:「不識抬舉的丫頭,你以為還是從前你娘在的時候嗎?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你後悔的時候。」
見黃念雲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忙不迭的一路小跑倉惶逃去。
齊劍峰見她氣得胸口不住的起伏,說道:「為這種勢力小人氣壞了身子實在划不來。」
黃念雲說道:「我娘不在,連她這種人都來欺負我。」
齊劍峰說道:「這件事多半是黃強安排她來的。如果她回去稟報後,恐怕黃強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黃念雲說道:「那又能怎樣?大不了一死。」
齊劍峰勸解道:「死在這種人手多不值得,要留著一條命與他們周旋,他們所欠的要他們加倍奉還。」
黃念雲默默的點了點頭,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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