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劍峰鳴豫刺出,大刀的刀頭盡數被斬落,還沒等其他人前來援手,已經飛快的落在校尉的身後,他坐在馬背,鳴豫指向那校尉的後心。
校尉武功也不算差,但在他面前卻是連還手之力也沒有。
只覺得後心一涼,鳴豫已經穿透他的盔甲,頂在他的背。
他只得停下手來。
齊劍峰沉聲道:「快讓他們住手,否則要你小命!」
校尉甚為硬朗,冷笑道:「你以為制住我穩勝券麼?那你錯了,就算我死了他們也不會住手的。」
齊劍峰怒道:「你還嘴硬?」稍一用力,寶劍已經刺入肉中,鮮血順著他的脊樑流淌下來。
齊劍峰見他仍舊冷笑不止,拖住他的身體,從馬背躍起,眾騎士見校尉落在對方手中,投鼠忌器誰還敢冒然出手,外圍的撓鉤手也停了下來。
回到隊伍中間,齊劍峰大聲說道:「你們的校尉已在我手中,如果不想他死的話,就趕緊回到城裡去!」
眾騎士面面相覷,校尉張嘴剛想說話,張守義手疾,判官筆輕動已經點了他的啞。
李豐見那些騎士不置可否,虎頭槍一揮,黑騎軍翻身殺了過去,沒有人指揮,騎士們動起手來笨拙了許多,黑騎軍再加群豪心知如不能衝出重圍都將喪身在此,殺得眼都紅了。
眾人齊心協力,將包圍圈的一角衝破,裡外夾攻,官兵死傷大半,僥倖活下來的紛紛退入城內。
李豐叫道:「大家一鼓作氣,衝入城內把皇帝老兒一併擒來算了!」
辛曉雄攔住他,說道:「我們只是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才僥倖得勝,如果渡世教整頓好兵馬,再加各處援兵趕來,我們實在沒有勝算。」
李豐一想也有道理,舉起槍來,向被點了啞的校尉身刺去,齊劍峰揮劍噹的一聲隔開。
說道:「此人治軍有方,留著他或許將來會大有益處。」
李豐不屑的說道:「敗軍之將,豈可言勇?留著他也是累贅一個。」
辛曉雄說道:「二弟說的有道理,如果校尉能為我們所用,將來會是一名得力的幫手。」
李豐見二人同時為他說情,不好駁了二人的顏面,勉強吩咐道:「把校尉帶回懷遠城,聽候落。」
辛小雄高聲說道:「各位英雄也看到了,渡世教居心險惡,欲將大家除之而後快,李猛將軍不遠幾千里派其子李豐前來相助,愛才之心可見一斑。大家不如前去投靠李將軍好了,大家齊心協力,還怕得不到功名利祿嗎?」
眾人都知渡世教手眼通天,經過這一鬧,就算回到家中也難逃他們的毒手,確實已經無路可退。
有人說道:「他娘的,渡世教不讓我們好好活,我們也不讓他們過得舒服,投靠李將軍!」
眾人紛紛表示要加入李猛的隊伍。
辛小雄一擺手說道:「好,李將軍一定不會虧待各位的,但回去的路,多有朝廷的鷹犬,大家化整為零,每百人一隊,自動組合,我們懷遠城中再見了。」
群豪轟然應承,紛紛挑小路離去。
不一會只剩下辛小雄和他的盟眾,還有李豐,阿大帶領黑騎軍,齊劍峰見眾人都已安然離去才放下心來。
與辛小雄跟著黑騎軍一路前行。
齊劍峰接過阿大手中的齊眉棍,笑道:「阿大,幾天沒見,你會使用袁厭的如意棍了,可喜可賀!」
阿大笑道:「我每天吃飯睡覺都把它放在身邊,終於弄通了一點皮毛,可以把它化成一條齊眉棍,卻無論如何也不能使得像袁厭那樣出神入化。」
齊劍峰說道:「凡事都要循序漸進的,急是急不來的。阿大,你在李將軍那裡過得開心麼?」
阿大眉飛色舞的說道:「不但開心而且非常過癮,死在我手中的官兵不計其數了。」
齊劍峰默默的點點頭。
阿大又黯然道:「如果阿二和我婆姨在泉下有知也會安心了。」
齊劍峰拍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既像在安慰他,又像在安慰自己,說道:「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過於掛懷不僅自己過得不安生,就算死去的人也會於心不忍的。」
阿大默然點頭,問道:「齊兄弟,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
齊劍峰說道:「這些天雖然忙了個底朝天,可是自己想做的事卻一件也沒做成。」
接著,便把這些天經歷的事和他講述一遍。
阿大長歎一聲,默然不語。
齊劍峰覺得他似乎有話要說,卻沒有說出來。
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一拍腦門,說道:「哎呀,有件事險些忘了,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
阿大掩飾不住滿臉的失望,說道:「什麼事那麼重要?我還打算與齊兄弟一醉方休呢。」
齊劍峰笑道:「受朋之托,險些忘記了。來日方長,把酒給我留著,我們以後再喝!」
他又來到辛小雄面前,說道:「大哥,我還有事要辦,先走了,改日再會!」
辛小雄戀戀不捨的說道:「好不容易脫身,二弟又要離開了,我真的很捨不得。」
齊劍峰說道:「這件事非比尋常,江山不改,綠水長流,相聚的日子在後頭呢,我們他日再見。」
辛小雄為難的說道:「我本應該陪兄弟一起去的,無奈我還要回去向覆命,為兄對不住了。」
齊劍峰笑道:「大哥說的哪裡話,只是一件小事,不用勞煩大哥的。」
辛小雄點頭說道:「二弟事情辦好後,就到乾元山來找我,我們到時再把酒言歡。」
齊劍峰掉轉馬頭,對胡霽虹說道:「二妹有何打算?」
胡霽虹說道:「當然是大哥去哪,我就跟到哪了。大哥不是嫌我麻煩?」
齊劍峰笑道:「妹妹說的是哪裡話,有你這個妹妹相陪,我減少了許多寂寞。」
地行鼠歎了口氣,說道:「唉,真是人情冷暖,事態炎涼啊。」
齊劍峰不解的看著他說道:「鼠兄何出此言?」
地行鼠又不住的歎氣,卻不再言語。
齊劍峰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位老兄。
胡霽虹擺了擺手中的柳枝,說道:「有話快說,不要裝腔作勢,否則我把你捲起來,塞都水井裡,看你還說不說什麼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地行鼠一伸舌頭,說道:「我是說齊兄弟有美人相陪,已經不再寂寞,我這個老朋顯得多餘了。」
胡霽虹撲哧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你這個傢伙是怕沒人理你,在吃醋了。」
地行鼠說道:「我這個人獨來獨往習慣了,哪裡要人理?齊兄弟把說過的話都忘在腦後了。」
齊劍峰更是丈二和尚不到頭腦,問道:「鼠兄,到底怎麼回事,明說好了,我真想不起來了。」
胡霽虹看了看齊劍峰,又看了看地行鼠,笑道:「大哥,聽他的語氣,你不會是與他海誓山盟白頭偕老了?
齊劍峰笑道:「那也有可能啊,別看鼠兄其貌不揚,心腸可是不錯的。」
地行鼠臉一紅,連吐了兩口口水,說道:「呸呸,胡說八道。我是說齊兄弟曾經說道『京都城內的美酒隨便喝。』我才巴巴的找來的。」
胡霽虹笑道:「真沒看出來,這位鼠兄幾十歲的人了,還會臉紅,那天我給你找一個配得你的人,到時你也不用老是纏著大哥喝酒了。」
齊劍峰笑道:「眼前就有現成的,你包裹裡的那位小白小姐,剛好與他合適。」
胡霽虹笑得彎下腰去,說道:「小白是我的好朋,我是捨不得送給他的。」
小白似乎聽到大家在提它的名字,伸出頭來,望了眾人一眼,見到齊劍峰與胡霽虹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瞪了瞪眼睛,又縮回頭去。
地行鼠怒道:「你們這兩個傢伙就知道拿別人開玩笑,我走了,再也不理你們了。」
說罷,轉身就走。
齊劍峰見他真的生氣了,忙拉住他說道:「鼠兄不要生氣,大家開開玩笑,沒有惡意的。我們現在就去太白居喝狀元紅。」
地行鼠猛的吞嚥了幾口口水,把剛才的不快早已丟到腦後,說道:「好啊,咱們喝他個幾十壇,反正也不用自己掏腰包。」
胡霽虹見二人直接向城內走去,忙攔住他們說道:「你們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齊劍峰這才想起,好多渡世教的教眾都見過自己,冒然進城確實多有不便。
說道:「還是妹妹想的周到,不過不要緊,我這有鼠兄祖傳的易容術。」
胡霽虹撇了撇嘴,說道:「看他的長相也不會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易容術。」
地行鼠正笑瞇瞇的望著齊劍峰,絲毫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齊劍峰從皮囊裡取出小木盒,先遞給地行鼠一些,然後,自己又弄些擦在臉。
二人用罷,回過頭來,齊劍峰笑著問道:「二妹,你看怎麼樣?」
胡霽虹笑道:「世有一個這樣的醜八怪已夠難得了,沒想到,今天同時出來兩個,我可真是一飽眼福了,你們兩個還是離我遠一些的好,免得別人知道我和你們是一起的。」
齊劍峰笑道:「渡世教的人多半也見過二妹的長相,二妹不如也用一些。」
胡霽虹躲得遠遠的,連連搖手,說道:「這麼寶貴的東西還是留著你們兩個用!」
齊劍峰與地行鼠相視一笑。
三人來到城外,見吊橋高起,城內戒備森嚴,心知陡然闖入必將惹來沒必要的麻煩。
三人來到僻靜處,躍過護城河,飛身爬城牆。
縱到城內,見大批集結在城門處,三人走小路,來到城市中心位置,雖然城門處氣氛緊張,但城內依舊人來人往,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