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氣得花白鬍子亂顫,說道:「老成,你就是膽小怕事,次馮老大組織的巡邏隊你也不敢去,我老劉不怕,反正我這條老命也是撿回來的,再說有二位仙在旁,有什麼好怕的?」
花弄影見眾人對自己等二人崇拜得五體投地,劉伯又肯以身試險,心裡很不是滋味,便對齊劍峰說道:「鄉親們一翻盛情,我們還是先為他們出力!」
齊劍峰也不想多說,生怕一不小心說得走了嘴。>
眾人把二人送到河邊,小船早已準備好。
齊劍峰對大家說道:「龍女前幾天辦了件大事,身體勞累之極,還是讓她留下來陪大家,我自己去就足夠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道:「既然龍女勞累,就讓她休息!」「三太子連龍王的坐騎都能打敗,收拾幾條小魚更不在話下了。」
花弄影卻說道:「此事非同小可,這些妖魚很難對付,我們兩個一起,勝算或許會多一些!」
齊劍峰見她決心與自己一起犯險,也不好多勸,只好同意。
小船像一片柳葉一樣,隨著波浪起起伏伏,舒適程度照比那艘大船卻是相去甚遠,顛簸得齊劍峰頭暈眼花,強自忍住,昨天晚喝的那兩壺村酒總算沒有倒出來。
花弄影反倒泰然自若,沒顯現出一絲不適,齊劍峰心想:「難怪有人說女人的適應能力遠遠過男人,果然一點都不假。」
花弄影指著他的臉笑道:「三太子,你的臉色比馮老大的漂亮多了!」
齊劍峰也知道經過這一翻折騰,臉色一定非常難看。
劉伯對這種風浪似乎早已習慣了,熟練的掌握著船的平衡,小船划開波浪,轉眼就駛出去好幾里路。
寬闊的河面,除了道道牆般的白浪外,再也見不到其他活物,齊劍峰的心裡更加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著落。
他蹣跚著走到劉伯身邊,問道:「你次見到那些妖魚是在什麼地方?」
劉伯用力划著槳,說道:「這些妖魚出沒無常,說不準從哪裡鑽出來,轉一整天都遇不到它們也有可能。」
齊劍峰暗自祈禱道:「魚啊魚,你們先不要出來,等我想好了辦法你們再出來!」
劉伯把船停穩,轉身到船艙裡取出一個半人多高的瓦缸,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撲面而來,齊劍峰捂著鼻子,問道:「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劉伯把瓦缸挪到船舷邊,說道:「幸虧我早有準備,這些妖魚嗜血如命,我和村民連夜宰了兩頭豬,又弄些臭魚,一起裝在瓦缸裡。把這些東西倒入河裡,我就不信妖魚能不來!」
齊劍峰雙手捂臉,心想:「這下慘嘍!」
花弄影譏諷的望著他,好像在說:「看你還裝不裝相!」但眼裡更多的是不安與無奈。
劉伯把瓷缸連同血肉一起扔入河中,便坐在船頭,放任小船在河裡隨波逐流。
劉伯自語道:「這幾年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人說天下將亂,必有妖孽,看來是沒錯的。」
齊劍峰拉著花弄影坐在一旁問道:「以前大商河一帶很太平嗎?」
劉伯說道:「可不是,兩岸幾百口人都是靠它養活的,如今,唉,難了。」
他站起身來向遠處望了望,說道:「聽說中原一帶打仗死了好多人,老百姓很難有好日子過了。」
他又突然跪倒在船,說道:「求二位回龍宮後,向龍王爺多說些好話,保佑我們這一帶風調雨順的,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這下弄得二人更是啼笑皆非,忙扶起他來,花弄影說道:「劉伯的意思我們一定轉達。」
話音還沒落,就聽船底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喀喀聲,好像有人正在用刀不停的割著船板。
劉伯先是一愣,說道:「來了!」然後抓起一隻船槳站到船邊,從船向外望出去,但見周圍黑漆漆的一大片都是魚的脊背,用不了多長時間船就會被它們咬破。
劉伯鬚眉戟張,大吼一聲:「畜生們,有膽的滾過來!」
一槳向一條魚的脊背拍去,啪的一聲響,那條魚突然受驚,從水中躍出,齊劍峰才看清,這種魚與鐵背金鰲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個頭小了許多,極有可能是它的魚子魚孫。
那條魚直躍出四,五尺遠,才彭的一聲落入水中,引得其它魚一陣亂竄,水中頓時混亂起來,亂竄的魚群撞得小船搖蕩不已,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齊劍峰低聲道:「影兒,你留在這裡保護劉伯,我去去就回。」
花弄影眼中淚花閃爍,說道:「我要陪你一起去,我們無論生死都在一起。」
齊劍峰勉強笑道:「誰說我要去死,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就來找你!」
花弄影點點頭,說道:「這次我聽你的,就算你一輩子都不來,我也要在這裡等你一輩子。」
齊劍峰殮去笑容,對她鄭重的點了點頭,一手擎鳴豫,一手握緊那顆寶珠,飛身躍起,輕輕的落在一條魚的脊背,劍氣自由揮灑,不一會在他的前後左右浮滿了妖魚的殘肢斷體。
其它的魚見到血腥便如同見了血的螞蝗一樣,捨卻小船,紛紛湧了過來,魚屍不斷增多,他周圍的河面已經是密密麻麻的一層魚屍。
他腳下的那條魚驚嚇過度,向脫了韁的野馬一樣向前猖狂逃去,齊劍峰如同粘在魚身一般,隨著它奔出了幾十米,卻見它離魚群越來越遠,其它的魚重又向小船圍攏過去。
齊劍峰只得揮劍將它斬成兩段,腳尖一點,如同大鳥般向魚群飛去。
鳴豫揮動,又有幾條魚身異處,他駐足在一條被斬斷的魚屍,運用內力催動魚屍在魚群中穿梭,一排排的破爛魚體隨著水流向下游流去。
劉伯如同見了神仙一樣,不停的磕頭禱告。
花弄影見他應付自如,也少了幾分擔心。
眼見魚群在逐漸變小,齊劍峰的心裡也輕鬆了許多。
忽見魚群向四周散開,他心裡奇怪,魚群本應加緊攻擊才是,怎麼會突然躲開?
又覺腳下暗潮湧動,他心知不好,飛身縱起一兩丈高。
驀地,腳下波浪向兩面分開,一張巨大的魚嘴在自己原來駐足的地方冒了出來,巨嘴一合,連同那半段魚屍都被它吞了下去。
從魚嘴的大小判斷,這條魚比死掉的鐵背金鰲不會小多少。
他嚇了一身冷汗,幸虧自己見機得快,否則定會成為巨魚的一頓牙祭。
他不由得納悶道:「難道有兩條鐵背金鰲?」
仔細一想,確有這種可能,這種大魚一般都是出雙入對的,次僥倖弄死一條,這條剛好不在場,等它知道同伴慘死,就率領其它小魚前來復仇。
他在空中略一停留,便向河面墜去,那條魚已極快的沒入水中,這下再也沒有落腳之處,眼見便要落入水中。
他的身體還未落到水面,水面便如同被巨力分開一樣,隨著他的下落,腳下的水被分開的也越深,他的身體仍舊沒有著力之處,仍在繼續下沉。
他知道,一定是那顆珠子起作用了。
周圍的魚向這裡聚攏過來,並不斷有魚露出尖細的牙齒向他咬來,但都同樣的好像撞在一堵牆一樣,寸步難行。
他此時已經入水一丈多深,頭頂的水面破開一個一丈左右的圓洞,自己就好像處在一個漩渦的中心一樣,又再下降一丈多深,頭頂的圓洞逐漸合攏,他處在一個巨大的水晶做成的圓柱體中。
看著旁邊怒不可遏的魚群,他揮劍刺去,奇怪的是劍尖同樣也是無法刺出,這也令他撓頭不已,雖然自保沒有問題,但是怎樣才能除去這些魚群?
忽聽「轟」的一聲悶響,那顆巨大的魚頭狠狠的撞在氣牆,他覺得整個柱體似乎一顫。
那條鐵背金鰲見一擊未能奏效,又轉身游了開去,這個傢伙的個頭確實驚世駭俗。
其它的小魚依舊圍著柱體轉個不停,卻苦於無下嘴之處。
向四面八方望去,都是魚的身體,或者魚憤怒得有些紅的眼睛。
腳下一沉,他已經站在河底的泥沙,魚群也是越聚越多,彭彭聲響個不停,妖魚再也沒有耐心,一條接一條的向氣牆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