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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第五師一挺挺嶄的馬克沁，那泛動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大炮筒子，田應昭，陳渠珍等湘西將領看得倒抽冷氣。
「鎮守使，清一色的毛瑟九八，這可是德**人的制式步槍，馬克沁，德造山炮。嘖嘖，中央軍恐怕也沒這麼闊吧，川軍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錢了？」陳渠珍是識貨的人，看到第五師的裝備，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是啊，我手裡要是有這麼一支軍隊，早就打到長沙去了。」田應昭也是一臉毫不掩飾的震撼神色，「以前川軍是什麼貨色我也見識過，這才多久的功夫，連中央軍都被比下去了，吳佩孚的那個第三師也不過如此，秉三兄，你去了成都一次，四川真富庶到了如此地步？川軍都是這種裝備？」
「四川這兩年發展很大，不過應該還沒到如此地步，第五師還不是蔡鍔的嫡系，按道理講，羅佩金，劉雲峰，還有他的衛隊旅裝備不可能比第五師要差，可真要都是這種裝備，花銷可是個天文數字，看來四川的實力比起外面看上去的還要可怕得多。」熊希齡皺眉道。
「若真是如此，四川實力越強，自然就越有戰勝的把握，咱們湘西這次算是押對寶了。」田應昭笑道。
「久聞蔡督軍帶出來的軍隊都能征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田應昭，陳渠珍在熊希齡一左一右，大步向蔡鍔走來道。
「湘西民風彪悍，同樣也是一支驍勇之師。」蔡鍔同幾人握了握手。
寒暄了一陣，雙方便聊到了正事上。
「說來慚愧，湘西地脊人貧，這麼長的時間也只搜集到了三萬軍隊不到一個半月的糧食。」田應昭臉上稍微有些愧色。
「湘西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之稱，本來出產糧食就不多，能撐得住一個半月也不錯了。」湘西的存糧還是有限的，老百姓家裡大多自留了足夠吃到秋收的糧食，這次四川方面用一些輕工業口除了換糧食外，珍貴藥材，獸皮倒是換了不少。
「再說了，咱們沒有糧食，難道長沙還沒有嗎？打到長沙，一個半月，足夠了。」
田應昭等人聽得一笑，他口中的三萬大軍顯然是把自己擴充的一萬多人也算了進去，蔡鍔不會聽不懂，田應昭也存了些佔小便宜的心思，但蔡鍔毫不點破，直接應承下來，讓他也不由佩服蔡鍔的氣魄，確實非他這個湘西土地主可比。
「玉清兄對湖南事務熟悉，幫我介紹一下北洋軍在湖南的現狀吧。」蔡鍔又道。
田應昭提了提煙桿子，起身道，「現在湖南差不多是一個小戰國了。中央任的湘西鎮守使馮玉祥，手裡有一個混成旅，中央封他做湘西鎮守使之後，也在大力擴軍，不過晌兩缺，雖然擴充了幾千人，但只是賬面上的數字，真正能打的也就第十六混成旅的老底子，四五千人的樣子，稱得上是裝具精良，當然，跟蔡督軍的川軍還沒法比，說句沒面子的話，之前我也佔領過常德，便是被他趕了出來。」
田應昭煙桿子一
劃，又移到長沙，「這裡就不用我多說了，長沙，張敬堯。衡陽一帶，另外又敬讓其弟張敬湯擴編了一個暫編師，約一萬八千餘人。」
「第十一師李元奎部駐防平江，瀏陽一帶，李元奎偏向直系。吳佩孚第三師，又三個混成旅以衡陽，耒陽一帶為大本營。」
「此外，在湘東各縣，還有安武軍，蘇軍，奉軍，魯軍等等。」
「南軍方面，滇黔兩省軍隊在吳佩孚手裡吃了不少敗仗，主力已經退回去了，現在主要是湘桂聯軍，勢力傾巢而出在郴永一帶。沅水上流的廣大地區主要是民軍的勢力範圍。」
「總體上來說，北軍的實力還是很雄厚的，加起來有小十萬人。蔡督軍若想進軍長沙，以第五師和湘西的兵力加起來也不到兩萬五，還需要再調派援軍才是。」
「我倒是想再調兩個師過來，但從重慶到湘西，峰巒疊嶂，人過來了軍火過不來，也不頂用。」蔡鍔搖頭，「北軍兵力看上去嚇人，實際上卻分為直皖兩派，蘇，魯，奉，安武軍不過是走過場，不至於和我們在湖南來場硬的。張敬堯不足為慮，真正讓人擔心的還是直系的軍隊。不過想必曹錕不會放任自己的心尖子在湖南打得屍山血海，這一仗，我們還是有幾成勝算的。」
「直皖有矛盾不假，但吳佩孚怎麼也不可能放任長沙落到蔡督軍手裡自絕後路，到時候少不了要做一場。」陳渠珍皺眉道，「現在光是直軍的兵力，就比我們強了將近一倍，除了蔡督軍的第五師，我們湘西軍雖然也有力戰之心，但跟直軍精銳硬撼，確實有所不如，蘇，魯，奉，安武軍就算不動，可屯兵湘東，也是種壓力，我們隨時都要擔心被南面和北面的北洋軍包夾。」
陳渠珍的意思很明白，就算只有直軍，蔡鍔也要面臨幾倍於自己的壓力。
「不管如何，先把張敬堯趕出長沙和寶慶再說，至於直軍，大不了先和他們做幾場，直軍雖強，但不至於一個衝鋒就把我的川軍打垮了。我倒要看看曹錕是不是真想成全段合肥，若他真一根筋直到底，我也只有認了，大不了到時候再退回湘西。長沙守不住，但在湘西自保還是沒問題的，你們認為如何？」
「蔡督軍說得對，戰場上的勝負誰又說得準，當初護國戰爭期間，蔡督軍以三千之眾獨戰數萬北洋軍，照樣打贏了，如今第五師和湘西軍加起來兩萬幾千人，如何不能與對方一較高下。」熊希齡道。
「秉三兄不要誤會，我只是對於作戰的具體方式有些疑惑，並不是拿了東西不辦事的人。」田應昭見熊希齡開口了，點頭道。
「先拿下常德吧，往南邊距離吳佩孚太近，難免對方不會趁機發難，將我軍攔腰斬斷，和直軍主力之間能不開戰自然最好，等佔領了長沙，吳佩孚要真想打，再和直軍一較高下。向傳義。」
「卑職在！」
「馮玉祥也算是咱們的老熟人了，你去跟他碰個面，請他把常德讓出來。」蔡鍔道。
「是，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