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自己的溫飽問題之後,接下來的大事就是解決劍宿涅靈化丹的問題,這可是突破斗宿至尊的關鍵啊,得認真對待。
要想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不請教琉璃玄雀族的那個一百零七代守護神的話,估計是不行的。在進封印界之前,溪千夜利索地把吃剩的雞頭雞屁股打好包,鄭重其事地問無色老妖:「老毒物,你說這個大禮包能不能哄住那個千年寂寞?」
「主人,你就放心吧,他都寂寞千年了,你哪怕是空手進去兜個圈,也足以讓他眉開眼笑,更別說提著剩飯上門。」無色老妖徑直盯著溪千夜手裡的大禮包,覺得主人是真懂得廢物利用,這一個雞雜大禮包送出去,不僅解決了浪費的問題,更解決了經濟問題,一舉兩得啊。
「嗯,說得有道理,那就出發吧。」
給空間玉璧找了個隱蔽的藏身之處之後,溪千夜與無色老妖一起潛入玉璧的空間裡。無色老妖湖邊發呆,溪千夜則打開半空中的封印結界,一進去就看到千年寂寞靠在一棵結著晶瑩胚胎果的老樹下面跟影子說話。
「千年寂寞,開飯了……」
溪千夜豪爽地把一包雞頭和雞屁股扔到邋遢的老頭面前。
千年寂寞啊!
老頭子兩眼發亮,當然,不是為這一份廉價的大禮物,而是因為來了個會說話的生物。
心裡頭一興奮,他本能地蹦了起來,很瀟灑地甩了一下乾枯打結的亂髮,擺著一副酷斃的姿勢,煞有介事地問:「108代,你覺得我今天這個髮型怎麼樣?是不是很帥?」
「唉呀,寂寞哥,你今天真是帥到爆!比犀利哥還酷!」
「哈哈,你這人還是比較誠實的,我喜歡……對了,那個什麼犀利哥……他是那一路高手?很酷嗎?」
「呃……好像是丐幫的,你別管他是誰了,先開飯吧……」跟他說他也不懂,溪千夜也懶得跟他屁話,直接打開還殘留著餘香的雞雜大禮包,誠意十足地說:「寂寞哥,老實跟你說,這鳳首鳳尾,可是我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美味佳餚啊,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嘿嘿,久違的雞屁屁……」千年寂寞津津有味地咬著一隻雞屁股,顯然對這玩意兒情有獨鍾。
看到他這副不要臉的吃相,溪千夜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又有點餓的感覺。
千年寂寞啃完雞屁股之後,繼續啃雞頭,邊吃邊道:「108代,雖然你的誠意很廉價,不過,我身為一個前輩,這點胸襟還是有的。你就坦白點吧,今天是不是又想從我這裡挖資料?玄道秘境的三重境界上次已經講完了,據我所知,後面好像沒有更高的境界,就算有,那也是天域星的神族範圍。」
這番話直扎溪千夜的心臟要害,姜,果然是老的辣。
高人面前不說暗話,溪千夜也不客氣地切開主題:「嗯,今天不談那些秘境的事……今天,這個事,還真有點麻煩,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麼,我已經是半階斗宿至尊的境界,但是,那個劍宿……有點問題,我以前在涅槃台的時候,把劍宿的宿靈和青霄劍的劍靈融為了一體,但現在我要涅靈化丹啊,又不想廢了青霄劍,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憐的108代,你當初為什麼不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那樣不是傻得更徹底?」
「……!!!」溪千夜抹著冷汗,弱弱地說:「實話跟你講,我最近被人追殺得昏頭昏腦,已經很鬱悶地說,你別刺激我。」
「又不是追殺我,關我什麼事。」
「嗯,那你還指不指望我接任琉璃玄雀族的一百零八代守護神?」
「威脅我啊?那事早已經上了協議,你不幹,那就是真小人。」
「屁!老子連命都快沒了還管他娘的是真小人還是偽君子……你別賣關子了,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如果你沒辦法,那你這一千多年也就白活了,不如一頭撞死算了,免得丟人現眼。」
「你說得沒錯,我也想一頭撞死,這不是因為你這個混蛋還沒有成熟起來麼?」啃完最後一隻雞頭,千年寂寞橫袖抹著滿嘴的油漬,又伸出髒手去拍溪千夜的肩膀,嚇得溪千夜像兔子一樣蹦退三尺,急道:「你有點素質行不行?沒看到我這一身衣服是新的啊。」
「俗人!俗不可奈!」千年寂寞白他一眼,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又疾掌一伸,隔空抽出溪千夜的青霄劍,仔細地端詳著這把劍,一本正經地說:「108代,魚和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就像你喜歡的女人一樣,恩情和愛情,也是不可能同時擁有的,決定了要還報恩情,那就不得不放下愛情。」
「瞎扯,你知道我喜歡誰?」
「你就繼續裝吧,反正糾結的又不是我,關我屁事……還是那句話,有捨才有得。」
「那你乾脆一掌劈死我吧。
溪千夜閉起了眼睛,擺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
千年寂寞用劍輕輕敲著他的頭,嬉笑道:「是不是很絕望?很痛苦?很糾結啊?別說我沒提醒你,下次送雞屁股給我,如果不把毛拔乾淨點,我真的會一掌劈死你,這不是嚇你的。」
「賤人!說半天,原來在玩我啊!」
「嘿嘿~~不玩你玩誰啊……」看到溪千夜憤怒的白眼,千年寂寞終於找到了一點平衡感,心裡舒爽了很多,頗有深意地說:「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劍靈的靈魂從天龍的靈魂中分離出來,但分離出來之後的劍靈,將不再擁有天龍的實體,只能保存虛靈形態。短期內,也許會對青霄劍的威力有點影響,不過,劍靈通過修練,實力會慢慢恢復的,將來還是有機會化出實體的。」
「分離劍靈?那除非你幫我分,我可沒那能耐。」
「行,每天一份雞屁股,外帶陪我聊兩個時辰,成不成交?」
「你個老混蛋,不趁火打劫你會死啊?」
「那算了,你閃吧,我繼續寂寞著。」
「起來……」溪千夜將倒頭就睡的千年寂寞揪了起來,鬱悶道:「要我陪你聊天,那是不可能的,哥也是有正經工作的人,不撈偏門。這樣吧,我讓老毒物長駐封印界,由你差遣,以後你想吃什麼,打發他去弄就可以了,怎麼樣,成不成交?」
「嘿嘿,雖然老毒物是個不解風情的傀儡,不過,勉強將就一下還是可以的。」
千年寂寞是個絕對講信用的人。
在達成協議之後,立刻著手為溪千夜解決疑難雜症。抬掌在劍身上一抹,一道靈光乍閃,龍兒被逼從劍身中飛竄出來,在空中飛舞輕吟。龍兒似乎也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聲音異常地低沉。
它飛到溪千夜的身邊,碩大的龍頭輕輕蹭著溪千夜的臉,輕輕地吟叫著,彷彿生死離別,訴不出的無奈與悲涼。
「龍兒……別這樣,你的靈魂,依然會帶著現在的記憶成為劍靈,總有一天,可以重塑龍軀的。」心脈相連,聽到龍兒心靈中的呼吸,溪千夜愛惜地撫摸著她,縱然千般不捨,卻不得不做出一個選擇。
「好了,108代,你給我閃開!」
千夜寂寞似乎十分看不慣這種悲觀離合的情景,一掌法力將溪千夜掀飛。接著再出一掌,磅礡的法力噴薄而出,將龍兒龐大的龍軀束縛在半空中。一道金光,化為五爪,如同一隻鉤魂攝魄的魔爪,牢牢地扣在龍兒的頭頂上。
悲淒的龍吟聲,如同末日的哀嚎,響徹整個封印界,十分揪心,連那些怪樹上的胚胎果都輕輕地搖動著,似乎受到了震撼。
十丈之外,溪千夜怔怔地望著,完全能體會到龍兒現在的痛苦。
分離靈魂!硬生生地將靈魂撕成兩半,那種痛苦,根本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可是作為龍兒的主人,溪千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麻木地聽著龍兒的哀吟聲,毫無辦法。
龍兒由始致終都沒有作出絲毫的反抗,只是在痛苦中沉受著一切。
這個過程,足足持續了有半柱香時間。
「嗽嗽!」
突然間,一聲異響從龍兒的體內發出。
只見千年寂寞化出的那隻金光巨爪,硬生生地從龍兒的體內抽出二分之一的靈魂。這一縷靈魂,依然保持著龍體形態,但氣息卻很虛弱,一如龍兒的悲吟,似乎不堪摧殘,隨時都有寂滅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