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慘了,千千跟這個公主好像有那個什麼關係。」
方慕雪想到了明天就是公主和嵐天宇大婚的日子,而現在,溪千夜這傢伙居然在大街上泡人家的新娘。
公主後面那幾個假裝逛街攤的傢伙,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一直有意無意地盯著這邊瞧,說不定就是嵐天宇派來的哨盯。這事要是傳到嵐天宇的耳朵裡,嵐天宇還不把這傢伙撕成八塊?
越想越忐忑。
方慕雪也顧不得那麼多,心急火燎地把溪千夜拽到一邊,小聲道:「千千,趕緊跟我走……幹嘛這樣瞪著我?我這不是吃醋,真的不是吃醋,因為公主不可能嫁給你的,我幹嘛要吃醋?你看到沒有?那邊有好多陰險的眼睛正盯著你呢,肯定是嵐天宇的人。」
「人家盯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瞎緊張個什麼勁?你趕緊回家吧,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鬧。」
不遠處那些鬼鬼祟祟的影子,溪千夜根本就不屑一顧。他轉身對公主說:「我送你回去。」還沒等公主回話,方慕雪暴跳如雷地衝了上來,指著他的鼻子大吼:「千千!你……你氣死我了啦!!!!!你怎麼這麼沒腦子呢?」
這聲音充斥在耳朵裡,除了煩躁之外,溪千夜沒有其它的感受。
「莫江!立刻送方小姐回行宮!」
「誰說我要回去了?!」方慕雪急得抓狂跺腳,幾乎快要崩潰。
莫江看看溪千夜,又看看方慕雪,一臉為難之色。
溪千夜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峻起來,再次厲言:「莫江!你還愣著幹什麼?!她要是不走,你把她給我綁回去!」
「是。」
看溪千夜無情的樣子,是真的生氣,莫江硬著頭皮領命,上前道:「小姐,請吧!」
「生薑!你是他的貼身侍衛還是我的貼身侍衛?不想活了是不是?!」
方慕雪抬腳就想踹他。
莫江疾步一閃,拽住她的手就走,莊重地說:「小姐,屬下當然是你的貼身侍衛!在溪大人動手收拾你之前,屬下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請原諒屬下打不過他,只能先帶你撤離,還望小姐能理解屬下的一片忠心。」
「啊!!!!!!!你!氣死我了!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方慕雪甩開莫江的手,回頭又狠狠地瞪了溪千夜一眼。她那滿是怨恨的眼神,傾付在溪千夜不屑一顧的表情上,激不起半點漣漪。這冷酷,令她的一顆心兒,彷彿墜入了火山一般。
「死混蛋!臭混蛋!枉我對你一片癡心,你卻沒心沒肺……啊!!!!!!氣死我了!!!!!」
帶著滿腔的怒火,一路詛咒不停。
一口氣連跑三條街,害得莫江在後面追得滿頭大汗。
拐過一個街口時,方慕雪沒頭沒腦地跟人撞了一個滿懷。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只聽對方大喝:「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連我你也敢撞,找死是不是……咦?慕雪,怎麼是你啊?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昨天跟你見了一面之後,我一直都惦記著你,吃不下,睡不著,正到處找你呢……」
方慕雪正積壓著一肚子的怒火沒處發洩,抬頭一看,見是那個死皮賴臉的流玄空,二話不說,一巴掌甩了過去,煽得流玄空兩眼冒星星,五個手指印清晰地烙在他臉上。
這一巴掌還不解氣,又指著他的鼻子怒罵:「混蛋!我在哪裡,關你什麼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
流玄空摸著火辣辣的臉頰,眼睜睜地看著她憤然離開的背影,一時半會還沒搞清楚狀況。
按照一貫的脾氣,當咬牙切齒的時候,是肯定要回她一個大禮的,可是,考慮到鎮東武侯不能得罪,別提有多鬱悶。
忍!
「喂,你等等我啊……」流玄空匆匆追了上去,一手將她攔住,腆著臉陪笑道:「慕雪,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就算你打我一巴掌,我還是喜歡你,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給我一次和你白頭到老的機會吧……」
不等他說完,方慕雪一腳飛了過去,踹得流玄空嗚噢一聲,痛不欲生的捂著下體,兩腿都夾成了叉叉型。
「你聾的?!見你一次,扁你一次!滾!」
「……!!!」
流玄空能忍住下身的痛苦把腰扦來,卻終於壓不住狂暴的情緒,滿腔怒火燒到腦頂,掄起巴掌就想煽過去。
「流玄空,我家小姐正在氣頭上,我勸你不要自討苦吃。」莫江眼疾手快地擒住他那只高高揚起的手,為此,還釋放出了九階斗宿師的強悍力量,滿以為可以鎮住他。
「你是個什麼東西?!」
這幾個月,流玄空的境界也同樣提升了不少,現在又有父親帶來的寶貝防身,更是肆無忌憚。他脫手就想教訓莫江,這時,身後一個侍衛突然湊上來小聲耳語。
猶豫一陣之後,流玄空收斂了一身暴戾之氣,冷言道:「看在慕雪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跟你計較……慕雪,你別生氣,等宇哥的婚事辦完,我就叫我爹去你家上門提親。」
「好啊!你敢來,我就敢關門放狗!」
管他是禁軍武將還是鎮西侯府的少爺,方慕雪根本就不屑於理會他,轉身道:「生薑,我們走!」
就在方慕雪和莫江離開之後,流玄空的拳頭都捏出了水,一腔怒火,沒法平息,咬牙道:「又是溪千夜!那個王八蛋,什麼事都要插一腳,害老子被一個女人當街羞辱!今天不廢了他,老子跟他姓!走!」
流玄空領著四個隨從急步前行,在一家賣鳳釵和佩飾的路攤前看到了溪千夜和嵐非夢,溪千夜正在為嵐非夢挑選首飾,倆人有說有笑,似乎很開心。
「來人了!給我把溪千夜抓起來!」
流玄空一聲令下,兩個隨從便快步衝了上去,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把溪千夜擒住,一個反扣左臂,一個反扣右臂,力道之猛,連袖管都撕開了一道裂縫,沒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溪千夜回首看到是流玄空,沒有感覺絲毫的意外,嘴角甚至還揚起了一絲不以為然的笑容。
反倒是公主,嚇了一大跳,上前尋問流玄空:「玄空,你這是幹什麼?千夜又沒犯什麼錯,你幹嘛抓他?快把他放了。」
「公主,請你不要干涉我執行軍務!」流玄空不予理會嵐非夢的質問,逕直走到溪千夜面前,冷笑道:「明天就是宇哥和公主大婚的日子,國主有令,命我維持京師的秩序與安全。溪千夜,你膽敢在此期間明目張膽的誘拐公主出街,行為不儉!大逆不道!我現在就算是就地處死你,也是法理之中的事!」
聞言,嵐非夢暗吃一驚,沒想到流玄空居然會給溪千夜扣上這樣一個大帽子,急道:「流玄空,你胡說八道什麼?在此之前,我都不知道千夜回了幽州,他什麼時候誘拐我了?是我自己出來散心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流玄空道:「公主,你不要替他開脫!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來人,用鐵鏈把他給我鎖起來,就地處以鞭刑,直到皮開肉綻為止!」
「是!」
幾個隨從應聲令命,不顧公主的強力阻止。
兩個人用鐵鏈鎖人,像纏粽子一樣,將溪千夜牢牢纏住,令他無法動彈。另外兩個人已經甩出了纏滿刃刺的長鞭,隨手一揮,啪的一聲,厚實的大地都抽出了一條大坑。
一大批路人好奇地圍了過來,將幾個人團團圍在裡面,像看馬戲一樣,議論紛紛。
「流玄空,你瘋了!我現在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了他!」這多少年來,嵐非夢還是第一次這麼生氣,哪怕是有失公主的矜持,此時此刻,也忍不住當街怒喝。
可不管她氣色有多嚴厲,流玄空根本不在乎。
「公主,我這是照章辦事!」流玄空出手攔住她,怒瞪著溪千夜厲聲喝令:「給我打!狠狠地打!直到他俯首認錯為止!」
「哈哈~~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公主的命令你都敢置若罔聞,你眼裡還有沒有皇室的尊嚴?今天,我就代替皇室好好地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聲音落下時,溪千夜雙臂怒震。
隨著錚的一聲,纏在他身上的兩條粗鐵鏈應聲而碎,就像麵粉做的一樣,不堪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