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雖然我現在的實力不怎麼樣,但我爹這次接召令進京,從西域給我帶了一件不錯的寶貝來,殺傷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扛得住的。只要你一句話,兄弟我兩脅插刀,立刻就去弄死那個王八蛋,我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九條命!」在得知溪千夜回到幽州的消息之後,流玄空的一腔怒火沸騰到了極點。看到嵐天宇不為所動的表情,又急道:「宇哥,你倒是吭句聲啊,後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那王八蛋肯定會使出一切陰毒手段來攪局的!你信我,這次我真的有把握弄死他,保證不會連累你。」
嵐天宇依然不慌不忙地喝著熱茶,對暴暴躁躁的流玄空視若無賭。
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握著一把木劍跑進來,像個小大人一樣,望著流玄空嚴肅地說:「玄空哥哥,你這人太浮躁了,溪千夜說八月初八要送一份大禮給天宇哥哥,現在滿城人盡皆知。你要是現在對他動手,那豈不是讓天下人都以為天宇哥哥怕他?你說不連累天宇哥哥,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你!」流玄空怒瞪小女孩一樣,奪過她手裡的劍,擺出一副要抽她的樣子,怒不可耐地訓道:「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再多嘴,我抽你!」
「我已經十一歲了,不是小屁孩!」小女孩胸脯一挺,氣勢絲毫不輸於流玄空。
「切,我說你是小屁孩,你就是小屁孩!」急火攻心,流玄空狠不得立刻將高高揚起的木劍抽下去,瞥眼看到嵐天宇一聲不響的樣子,又鬱悶地把手放了下來,強行忍住一腔怒火,推推攘攘地說:「我跟宇哥在談正事呢,你別打岔,哪涼快呆哪去。」
「外面烈日當空,哪也都沒有這裡涼快。」
「寒夙!你這是挑戰我的耐心是不是?到底走不走?別以為宇哥把你當寶我就不敢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屁屁開花?!」
「不!」
小女孩一臉倔強之色,任憑流玄空怎麼轟趕,愣是不肯出去。
「別丟人現眼了,二十幾歲的人,連小小的寒夙都比不上,你也就這點出息!」嵐天宇白他一眼,也懶得再搭理這個頭腦簡單的莽撞貨,起身走到寒夙的面前,笑瞇瞇地摸著她的腦袋,關切地問:「夙夙,你的宿靈力凝聚到第幾重了?」
「已經到了第六重。」這個成績令嵐天宇和流玄空大吃一驚,寒夙卻沒有半點自傲之色,一臉焦慮地問:「宇哥哥,我還要多久才能像你這麼厲害?」
流玄空鄙視地笑道:「小丫頭,你可真是語出驚人死不休啊,宇哥可是天絕劍,修為境界之高,嵐武帝國無人可比,他也是被大家公認為有望跨入化武歸真境界的天才。他的成績,也是你個小屁孩可以企盼的?」
聽到這個答案,寒夙黯然失落。
「夙夙,別聽他胡說。」嵐天宇愛惜地撫摸著她的小臉蛋,誠摯地告訴她:「你的宿修天賦很高,又聰明伶俐,只要你好好努力,勤修不怠,將來遲早有一天,你也可以跟我一樣……說不定,再過幾年,你就是我們嵐武帝國的女戰神,就跟神武帝國的月驚瀾一樣,成為眾生崇敬的強者。」
「嗯嗯……」寒夙點點頭,信心十足地說:「我一定會努力的,我要變得比月驚瀾還厲害,那樣,我就可以幫哥哥打天下,讓嵐武帝國成為華炎星最強大的帝國。」
聽到這個答案,流玄空都懶得再鄙視她,心道,吹牛都不打草稿,這麼小就學會說這些不切實際的空話,長大了也就這點出息。
而嵐天宇,卻流露出一臉的欣賞之色。嗅到她身上與生俱來的花香氣息,驀然間,他似乎又想起一點什麼,追問道:「夙夙,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你的父母是什麼人嗎?」
聞言,寒夙一臉黯然,低頭腦袋抽泣起來。
「夙夙沒有父母……自從懂事起,夙夙就跟乞丐婆婆在街頭流浪,後來婆婆死了,是管家伯伯見我可憐,把我領進嵐天府……」說著,她突然,跪了下來,抬頭望著嵐天宇,淚流滿面地哀求道:「宇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出身不好啊?請你不要趕我走,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可以像以前一樣,做下人,掃地洗衣服,做什麼都可以,求你不要趕我走……」
「……」嵐天宇蹲下來,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憐愛之色,溢於言表,莊重地說:「夙夙,別胡思亂想了,哥哥只是隨便問問。上次我已經跟你講過,嵐天府就是你的家,你也不是下人,而是我的妹妹……以後好好修練,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來問我。」
「嗯。」
寒夙破涕為笑。
旁邊,流玄空一臉鬱悶之色,心道,這小丫頭真是太狡猾了,一把眼淚就把宇哥收拾得服服帖帖。
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威,流玄空捏著拳頭恐嚇:「小丫頭,我跟你講啊,我跟宇哥可是金蘭之交,他認了你當妹妹,那也就是說,以後,我也是你的哥哥。你以後最好別老是跟我抬摃,我要是忍不住,真的會讓你屁屁開花,這不是開玩笑,哥哥教訓妹妹,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寒夙小嘴噘,擺出一副不屑一懼的表情。
「你揍她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揍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嵐天宇一個白眼瞪過來,流玄空滿頭黑線,再也不敢吭聲。
「夙夙,你先下去吧,我還有要事要跟玄空商量。」
「嗯,宇哥哥,那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等寒夙離開之後,嵐天宇又是一副詞嚴厲色的表情,正色道:「溪千夜在祖龍洲一劍斬破封印,暴發出那麼強大的實力,是我們始料不及的,從中也可以看出,當初韓章顏把他調到墨城當小兵,也只是想讓他隱藏實力,暗中崛起,不得不說,那個老東西走了一步高棋,足足騙了我們兩年多……」
流玄空急道:「對啊,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想……」
「閉嘴!」嵐天宇厲聲打斷他的話,道:「你是真蠢還是傻呆?這次,溪千夜與月驚瀾一起消失了三個月,估計他們在祖龍洲肯定有奇遇,目前,溪千夜的實力是你可以應付得了的?我警告你,不管你父親送了什麼絕世寶貝給你,在我大婚之前,你最好不要給我惹麻煩,明白沒有?」
「明……明白……」流玄空嚇得縮頭縮腦,有些話憋在心裡,又不吐不快,戰戰兢兢道:「宇哥,我知道你想等到大婚那天,當著公主和文武百官的面把溪千夜打成死狗,讓他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來,可是……那個混蛋明知道打不過你,還敢跑回來,明顯有詐,萬一他明天偷偷地帶著公主跑了怎麼辦?」
「這個不需要你擔心,夢溪宮有我的人看守,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嵐天宇端著茶杯在屋裡來回踱走,心思重重。
這次大婚,縱然不擔心溪千夜會玩出什麼花樣來。倒是八月十五的西征決議大會,反倒要留心,如果到時大分部人不贊成西征,那國主稱霸華炎星的計劃就要泡湯。
三位鎮關武侯,鎮西武侯是自家人,而鎮北武侯離森,那人一向有自己的私心,不過,這次受國主召見,應該不敢違背國主的意思。最棘手的就是鎮東侯方兆同,那人跟溪千夜、韓章顏素有來往,指不定這回會站在軍權黨那邊。
尋思一陣,嵐天宇想到了前幾天去拜見方兆同時見到的那個野蠻女子,不禁露出一絲微笑,道:「玄空,我聽說,方兆同的千金小姐方慕雪,長得相當不錯,跟你也是門當戶對,怎麼樣?有沒有這個心思?」
「……!!」流玄空暗吃一驚,納悶道:「宇哥,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人了?」
「少廢話,要不是看你整天不思進取,擔心將來沒有哪個名門千金會喜歡你,我才懶得操這個心。」
「嘿嘿~~不對……十分不對勁……」流玄空古怪地打量著嵐天宇,自詡聰明絕頂,嬉笑道:「宇哥,那可是方兆同的女兒啊,方兆同是什麼人?鎮東武侯啊!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想我犧牲色相,從方慕雪的身上入手,把方兆同拽到我們這條船上來?」
「既然你這麼聰明,那就不需要商量了,八月十五也快到了,你還有七天時間。」
拋下這句話,嵐天宇望也不望他一眼,轉身便走。
一頭霧水的流玄空還傻愣愣地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尋思著,什麼叫不需要商量了?算了?
等回過神來時,人已走遠,他慌手慌腳地追了上去,一路大喊:「天吶……你還真讓我犧牲一輩子的幸福啊……喂……你別走這麼快啊……最少你要告訴我她住在哪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