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練心法這種東西,不論是斗宿師、宮宿師、還是魂宿師,都是通用的。這個過程,就是勤修苦練,將宿靈力凝聚到十重大圓滿的境界,以達到喚醒宿的力量。但一套好的心法,可以讓人少走很多彎路,就像讀書,請一個名師指點和請一個草包教導,其結果是截然不同的,無法相提並論。
真正的好東西,是花錢買不到的。
不敢說這套《衍靈無界》至尊無匹,但最少對得起韓紫青的身份。她一個小小的副總兵,本來連脈精試煉的資格都沒有,現在還捧著《衍靈無界》當垃圾,溪千夜認為自己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
「韓副總兵啊,你曾經不是說過,你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名宮宿師嗎?現在……你確定、以及肯定不要這套《衍靈無界》嗎?」
「跟你很熟嗎?保持距離!」韓紫青抄起心愛的玉鷹弓,一頭頂著溪千夜的胸口,不客氣地說:「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不把某些事交待清楚,我就跟你絕交!也不稀罕你的施捨。」
「啊?這麼嚴重啊?」溪千夜驚訝地望著她,翻著白眼深思,納悶道:「我好像是你的長官哦,你命中注定就是要跟在我屁股後面跑的。至於這個絕交嘛……我倒是沒意見,就是不知道軍機處答應不答應。」
「你少來這套,我說的是絕私交,以後非公事,我有權拒絕你的召見,現在……你滾吧,不送!」
「就算讓我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吧,你究竟要我交待什麼呢?話說,上次試煉的事,我好像也沒幹什麼卑鄙無恥的事……」
「還說!」火紅的顏色,瞬間侵噬了韓紫青的臉頰,她用玉鷹弓將溪千夜逼退兩步,氣急敗壞地吼著:「混蛋!說了不許再提那件事的!你找死是不是?誰要你交待這個了?!」
既然不是這件事,那還有什麼需要交待的呢?
溪千夜想來想去,一頭霧水,但胸口的弓角,頂得確實有點疼。該死的是,這帳營裡,簡陋得居然連個坐的地方都找不到,也不知道第三小組的後勤隊是怎麼辦事的,真該打屁屁。
「我們是有素質的軍人,你先把這傢伙放下。」溪千夜撥開玉鷹弓,一本正經地說:「看在你眼紅紅的份上,今天大人我就給你一個面子,說吧,你想我交待什麼?」
韓紫青也不跟他客氣,直言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裝,其實你實力很強的,對不對?既然實力很強,為什麼每次去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把我們當猴耍?你覺得那樣很好玩嗎?」
「啊?不會吧?我也沒幹過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啊,你怎麼就肯定我很強大呢?」
「你就繼續裝蒜吧!如果你不是斗宿師,打死我都不信。我仔細想過,上次我脈精試煉的時候,炎麟釋放出來的虛無之焰強大無匹,假如你沒有強大的實力,那怎麼將它從我身上轉移到你身上?」
「哈哈,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老家有個叫金大俠的人,他創造了一套叫乾坤大挪移的武功,專門挪移別人的東西,我偷學的。不過,那種武功跟斗宿師沒半點關係。」
「胡扯!當我傻瓜啊?!」
「我現在很莊重地告訴你,誰敢說你傻瓜,我立馬詛咒他。」溪千夜始終面帶微笑,心道:傻得真可愛。他將《衍靈無界》塞回她手裡,很有誠意地說:「以後就別動不動說絕交了,怪嚇人的……還有,別把我送出去的東西當垃圾扔回來,你長官我會很傷心的。」
在溪千夜轉身離開之後,韓紫青愣愣地看著他囂張的背影,狠不得立刻彎弓搭箭,一箭射死這個混蛋。果然不出所料,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要想讓他說真話,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也難怪墨城武侯大人會公開指責這混蛋是個「不友善」的人,事實就是如此,一個常把謊言掛在嘴邊的人,又怎麼能讓人信任?
看著手裡的《衍靈無界》,韓紫青猶豫不決。
上次接受了他的極品元脈精,雖然試煉成功了,可結果,卻導致自己……一輩子的悔恨,永遠都無法彌補。現在這本《衍靈無界》,連名字都沒有聽過,誰又知道修練之後會不會給自己帶來新的創傷?
「不練!打死也不練,堅決不上那混蛋的當!」
韓紫青狠狠地將《衍靈無界》摔在角落裡,一頭倒在地鋪上,愣愣地望著帳蓬頂呆。片刻,她又起身將《衍靈無界》撿起來,將沾在書上的灰塵小心翼翼地擦乾淨,並用一方錦絲帕將它包起來,好好地收藏著。
昨晚趕了一夜的路,早已經睏得不行,躺下沒多久就進了夢鄉。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黑,帳蓬外的野營地裡架起了幾個大火盆,溪千夜已經將隊伍集結起來,正在吩咐任務:「……剛才點到名字的二十個人,留下來待命,並負責將戰馬照顧好,其餘人上木筏,東渡臥峰城,馬上出!」
儘管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大部分人要留下來待命,也不知道這次去臥峰城究竟是要幹什麼,但軍令如山,也沒人敢插嘴多問。因為總兵大人常說:「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儘管嵐武帝國的軍中並沒有這一條法則。
臥峰城處於黃花江的下游,波瀾壯闊的江河在城中穿腹而過,匯入華炎星的東部海域。
現在正好是三月初,正是漲春潮的時候。白天,海水倒灌,推波助瀾,令水位迅猛上漲,達到**;到了晚上,上漲的海水又自動消退,返回到低潮,如此循環不息。
這個季節,平日裡在江面穿梭的渡船、畫舫早已經栓繩靠岸,沒有哪個船家敢拿性命做賭注。
莫江奔到溪千夜面前,建議道:「大人,子夜過後,江水會回歸到最低潮,是不是等那個時候渡江更妥當?」
溪千夜揮手道:「立刻出。」
臥峰城雖然不是花武帝國的軍防重鎮,但因為是通往海外諸島的口岸之一,平時的警備措施也是很森嚴的。等到江水完全平息,巡城守衛必然會加強對黃花江的警戒,相比之下,沒有智慧的江潮遠比巡城守衛好應付。
火把映照處,一支簡易的木筏被栓在岸邊,在波濤洶湧的江面上起起伏伏,彷彿狂風中的一片殘葉,來去全不由自己。眾人站在江邊遲遲不敢踏上去,一個個面面相覷,膽戰心驚。
個別士兵甚至羨慕那些原地待命的兄弟,能留守,真好。
吳飛漢用火把照亮溪千夜的臉,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能這麼鎮定,忐忑地問:「某人,就憑這支破木筏,你確定它能載著我們十四個人渡過黃花江?萬一……萬一撲通一聲……這木筏被浪打翻了,到時怎麼辦?你會游泳,我可不會啊……」
「放心吧,咱們關係這麼好,如果你不慎落水,就算是你的屍體被衝到了海裡,我也會想方設法把你的屍體打撈上來的。」溪千夜義薄雲天地拍拍他的肩膀,昂闊步地向岸邊走去。
吳飛漢滿頭冷汗,望著莫江和韓紫青,鬱悶地問:「他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詛咒我?」
莫江不作聲,韓紫青也懶得瞄他一眼,藉著火把的光芒,目光緊緊地鎖定在溪千夜的身上。當那個傢伙大搖大擺地踏上木筏時,韓紫青暗吃一驚:「那傢伙還真敢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