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下班了,一起去吃飯!」低沉慵懶的嗓音在寂靜的辦公室內響起。從一迭資料中抬起頭,對懶懶得靠在門櫃上笑得妖孽叢生的陳哲然燦爛笑道:」好,等會兒,我收拾一下。」快整理好桌上的資料,手指快按下一串號碼:」喂,張嫂,今晚我和朋友出去吃飯,不用準備我的晚餐了,嗯,對,和哥哥說一聲,好,再見!」
掛完電話後笑著對媚骨天成的陳哲然打趣道:
「陳公子今天吹得什麼風?怎麼想到邀請我吃飯?」
「同事這麼久了,還沒請小太子吃過飯,也沒見小太子過來找我,小太子不是不認我這個老朋友了吧?」陳哲然輕笑,瞬時,太子身上多了數只白眼。
「程公子,小的知道您魅力無邊,用得著隨時隨地拋灑你的男性荷爾蒙嗎?收斂些,我快被你的粉絲們用眼刀子分屍了。」太子白他一眼,他會不知道不去找他的原因?
「小太子金剛不壞之身,不是早對這些免疫了?」陳哲然笑得分外妖嬈的看著太子,縱使鎮定如太子也不禁神情恍惚了下,一個激露,暗罵妖孽,心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不異色色不異空,沒好氣道:
「您老法力高深,那是我等所能抵抗的了,還望程公子收斂些,不然我明日上班,定要成為市府大樓全樓上下,上至五十歲阿姨,下至十八歲小姑娘全員女性公敵了。」太子揉揉額,一個男人美成這樣,偏偏還無人會當他是女人,美得犀利,美得**,叫女人怎麼活?
「別貧了,想吃什麼?」
「我想吃辣的,至於那裡吃嘛?你比我熟,你看著辦!」太子給出一個範圍,剩下的由陳哲然做主。
「小太子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還敢吃辣?要是被泰藍知道……」陳哲然斜睨太子一眼,眼內聚滿笑意,如姻花三月,百花盛開,太子卻只覺寒毛直豎,一股涼氣順著背脊往上爬,頓時洩了氣,狠狠瞪他一眼,嘟著嘴憤憤不滿的小聲嘟囔道:
「是你問我想吃什麼的。」
「小太子說什麼?」似乎無論什麼時侯,陳哲然都是這樣懶懶得笑,渾身提不起勁的樣子,對周圍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致似的,他和6戌歡有一點頗為相似,他的一雙眼睛十分通透,對你笑時,彷彿能看穿你的靈魂,令你在他面前無所遁形似的,只是6戌歡的眼神純澈乾淨,而陳哲然則是透著陰暗狠厲。
「我是說,那程公子有何好的建議?」太子齜著牙皮笑肉不笑道。
「我知道有個法國餐廳,裡面的主廚做得菜在s市相當有名,我帶你去嘗嘗!」他依然笑得漫不經心,看著太子齜牙咧嘴的樣子,笑容又拉的大些,彷彿十分有趣的樣子。
「奢侈!」太子撇撇嘴道,眼裡卻閃著期待,陳哲然笑得更歡了,似穿上了艷麗的舞依,隨風而搖曳,騰出一隻手來摸摸太子的頭,太子怒視,咬牙切齒道:」程大公子,您不覺得摸一個美麗而優雅的女士的頭,是件很失禮的事嗎?」
從後視鏡裡細細將太子打量一番,陳哲然笑著贊同的點點頭:」嗯,小太子的確長成大姑娘了,只是這優雅……」頓住不語。
「請珍惜生命,好好開你的車!」太子抬手摸摸腦袋,也笑起來。
「怎麼?小太子不用打電話和6戌歡說一聲?」陳哲然淡淡的瞥了太子無名指上的對戒,不經意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把握現在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男人的佔有慾是很強的,吃起醋來不比女人差,該放下的就徹底放下。」
停了停,陳哲然又來一句:」前些天無意中看到這麼一句話:天使也有疲倦的時侯。老子難得文藝,這句話就送給小太子了!」
要是平時太子聽到懶成精的陳哲然癈話這麼多,還講粗口,定是要捧著肚子大樂的,今天卻一路沉默,右手一直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陷入沉思。
兩人都是聰明人,點到為止,無須再說許多。
吃完晚餐已是九點多,陳哲然送太子回家。
陳哲然在太子步入政界沒多久,便也參加考試,隨著太子一併步入政界,他外貌出眾,手腕圓滑,處事精明,能力極強,不論是勾心鬥角還是政界的爾虞我詐,他都能應付的得心應手,滴水不漏。對於上級交代的事情也處理的極為漂亮,他彷彿天生就為這些陰謀算計而生般,一草一木皆為武器!做事毫不拖泥帶水,陷害打擊都能做到不動聲色,有勇有謀,有意和太子競爭般,再加上優良的家世背景,升職極快。
反觀太子,卻被保護的非常好,從沒接觸過社會上一些陰暗的東西,一年前就是一個小小的翻譯官,現在……還是的翻譯官,要說這一年學到了什麼,大概就是跟在父親身後認識了大批的官場上的叔叔伯伯,政界一年,眼神乾淨如初,這也是政界的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們喜歡太子的一個原因,純澈,聰明,還有他們身上已經被現實消磨徹底的鬥志與漏*點,如一根火把般,隨時都在熊熊燃燒著。
自從知道自己有了記不住人的習慣之後,太子便努力克服這個缺點,將自己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做好記錄,一本厚厚的本子後面將每個人的家庭狀況,身體狀況,他及家人的照片,生日,喜歡,禁忌,等等全部清楚記錄在案,有時那怕一個小小的無足輕重的小職員,在生日時也能收到太子的賀禮。
這上千份名單和數據除了太子自己有一份之外,她的貼身秘書,已經大學畢業的虞蕭也有一份,這些細節的事情都是她在幫太子處理,而太子所要做的,便是在見到這些人時能清楚的喊出這上千個人的名字,這是對人的一種尊重,對一個人來說,他對自己名字的關注度,遠比一個國家總統的關注度還高,那怕他只是路人甲。
霓虹閃爍,照示這s市這個世界商貿中心是個不夜城,太子在途經多少時,見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問道:」下面在開派對?」
「小太子玩過嗎?」陳哲然不答反問。
「沒有!」太子輕笑著搖頭:」對這些東西總是沒轍,我喜歡乾淨的空氣和氛圍!」
「小太子真幸運啊!」陳哲然靠在冰冷的電梯口,表情意味不明,笑花枝亂顫。
「嗯?什麼?」太子不解自己一句話怎麼就讓陳哲然笑成這樣。
「沒,沒什麼,只是羨慕小太子有非常護犢的家人,還有一群非常棒的朋友。」陳哲然依然笑著道,口氣卻是少見的真誠。
「那當然!」太子毫不謙虛的昂起下巴,十分驕傲得意,然後詭異的打量陳哲然:」呃……我是否能這樣理解,程公子也在變相誇自己?」笑著打趣。
「yer,我也十分幸運,還為在小太子心裡,我被定義為』哥哥的同桌』呢!」陳哲然朝太子飛個媚眼,太子抖了抖,撮撮身上的鶪皮疙瘩呵呵乾笑起來:」程大公子今天十分不對啊,這如此感性?」
兩人正閒聊間,電梯已經到了,兩人進入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剎那,太子卻忽然臉色大變,眉頭緊蹙,嘴唇緊緊抿起,眉間儘是焦急之色,使勁的摁開門鍵,無奈電梯已經緩緩下滑,往下一層,門剛開,太子便立刻衝了出去。
「難得見小太子露出這樣的神情,看到什麼了?」見太子神情不對,陳哲然也輕蹙眉。
「陳哲然,你對這裡熟悉,應該知道生什麼事了,我剛才看見程泰卿!」太子眼神深沉,面色緊張且不愉,有些焦急。
「程泰卿?」陳哲然皺起眉頭,眼內眸光閃動:」你不是很討厭她嗎?」
不為然道:你別急,這裡本就是上流社會的人渣瘋狂玩樂聚集地,你看到她並不奇怪!」
「人渣?」太子大樂,朝他豎起大拇指:」好詞!」接著搖頭道:」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我姐姐,即使討厭,有什麼事也只能我家裡人教訓,也容不得被別人欺負去。」見陳哲然面露驚訝,也急道:」你快幫我找找,她神情不對。」
想了想,還是坦竹的道:」我看到……有三個男人摟著她,衣冠不整!」
沒想到陳哲然對於這個答案卻沒顯出半點意外的神情,只是淡淡說道:」快去找吧,多半在那個套房裡!」言語之間還有些透徹的百無聊賴。
「那邊!」聽到程泰卿尖叫聲的太子急切的跑過去,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沒鑰匙,只能敲門,一時間,罵聲一片,如果太子看泰卿和一個男人出入這樣的酒店,或許還沒會這樣焦急,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想到程泰卿一閃而過的表情和那三個摟著她對她上下其手的男人,太子無法罵之度外袖手旁觀。
「別著急!」陳哲然安撫,話未盡,便被陡然響起的銳利尖叫聲打斷,太子猛的衝到角落一個房間,門虛掩,推開房門便見程泰卿衣衫褪盡,在床上無力的掙扎,說是掙扎,對這三個人渣來說無疑是挑逗,增加些情趣而已,三個褪去楚楚衣冠半裸著身體的青年男子,不,是青年人渣,壓在程泰卿上面,口裡是不堪的語言,表情猙獰。
一男子趴在程泰卿上身,摁住程泰卿的胳膊進行猥褻,口裡還道:」你叫,再叫大聲點,叫大聲點。」另外兩人趴在程泰卿的下身,摁住她亂踢的腿,胯間一物蓄勢待。
聽見開門聲,三個人渣毫無反應,倒是程泰卿眼睛看向門口,臉色霎時雪白,停止了掙扎,渾身僵硬,而看到這一慕的太子也生生傻了一移,闖進去掄起靠在牆邊的高爾夫球桿,對著三人便是一陣亂砍狠抽,三個人渣破口大罵:」你這瘋婆子!……」尚未罵完便被太子一球桿橫掃到臉上。
另一人氣急敗壞的大罵道:」臭bz,這是派對,派對!你情我願……」
「願你媽的頭,還不快滾,當心我閹了你!」手迅抓起床單將程泰卿**的身體裹上,情緒有些失控。估計長這麼大,太子一次如此潑辣,良好的家庭教養與個人修養讓太子甚少說髒話,更別論是罵人了。
「你們給我等著……」見三人還要說什麼,太子一陣拳打腳踢,陳哲然懶散的靠在門口,語氣不輕不重說道:
「張xx,甲公司張總的公子,其父擁有百實集團百分之七的股份,在xx和xx有兩棟別墅……」就跟報天氣預報般,將這三人家族鮮為人知甚至有些秘密的情都給報了出來,隨著陳哲然報得越多,三人面色由鐵青轉為煞白,驚惶的逃出去,臨走還留下幾句毫無殺傷力的威脅話語。
「黃太子,哦不,我應該叫你程泰紫才對,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已經得救的程泰卿淡定自若的穿起她快被撒成抹布的衣服,閒定的整理頭,絲毫不見剛才的驚惶,看著太子溫柔的泠哼道:」還真是愛多管閒事啊,什麼都不懂便將我朋友趕出去了。」
「朋友?那你們繼續玩好了,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太子聳聳肩,扔下手中的球桿,也不戳穿她,臉都白成這樣了還死鴉子嘴硬。
「程泰紫,你得意什麼?土不土?連這樣上流社會週末派對的潛規則都不知道就冒然闖進來?」程泰卿像是忽然現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待笑過之後喘息著譏諷道:」不過我看你的確不知道,整天無慾無求的像個修女似的,恐怕你連什麼時週末派對都不知道吧?更遑論這裡的潛規則?無知!這裡的一切都是你情我願的,傻瓜!哈哈……」程泰卿輕輕笑著,十分溫柔婉約,笑著笑聲音陡然變調,尖銳起來,像驟然而下的暴風雪:
「嗯?我想想,自從程家正式向那些叔伯們介紹過你之後,應該也收到不少類似的派對請帖吧?別告訴我你一次都沒參加過啊?嗯?真不知道?嗯哈哈……我估計整個上流社會裡也只有你和藍藍兩個傻子沒參加過了,嗯哈哈……就你身後的陳哲然也曾是這裡的常客呢,還是核心人物呢,現在居然也成修道士了,嗯哈哈……你作為程家的驕傲居然沒參加過這樣的派對?爸爸不是常常帶你出去參加一些應酬嗎?」聲音一會兒如春和日麗,一會兒降為狂風暴雨,彼此轉折。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上流社會?」太子泠笑。
「你不知道嗎?財富、特權、大麻、放縱、性,不知道多少人擠著要進我們這個圈子呢,也就只有你這個身在上流社會中心的程家大小姐不知道了,嗯哈哈……」她笑容淒苦,卻又咄咄逼人。
見太子不語,程泰卿越放肆起來,笑得如風中的殘柳枝葉凌亂,眼淚紛飛:
「程泰紫,你一定會很好奇吧,好奇我為什麼一直針對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喜歡搶你的東西是不是?啊?同樣是人,你憑什麼這麼好命?你憑什麼?」程泰卿前面語句輕柔,後面卻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出聲。
「你看看你所擁有的,那一樣不是別人夢寐以求的?爸爸愛你,媽媽愛你,藍藍愛你,就連從不與人親近的老爺子也疼你疼得比藍藍還多,你叫我怎麼不嫉妒你?我就是嫉妒你我怎麼了我,我就是要將你所有的東西都搶過來,怎麼了?啊?你恨我吧?我就要你恨我!」
「怎麼這樣的表情?很吃驚?別吃驚,問問你身後的那個人,看看他有沒有嫉妒過你,程泰紫,不止我想搶你的東西,你身邊所有人都嫉妒你,你懂嗎?只是也們都沒付出行動,而我一直在搶而已,你這個傻子!」
「知道余萱不?你以為許易航為什麼和你分手?啊?是你的好屬下在中間挑撥離間啊,懂嗎?我猜,一年前時你在日國我寄給你的請帖你一定沒收到吧?那你是怎麼知道許易航要訂婚的?我想想,一定是余萱告訴你的對不對?嗯哈哈……」
「我知道!」太子淡淡的看著她:」你說的……我都知道!」
「你知道?程泰紫,所以說你好命啊,你不會真的以為站在你那個高度生活還能一直平平靜靜吧?連那張特意去向你示威的請帖都沒收到,那是因為有人暗中將身邊的一切麻煩都清除了,就像那張你沒收到的請帖一樣,你才能這樣無憂,你身邊的一切宵小都被老爺子、泰藍、爸爸、還有你那個五哥6戌歡甚至你外公黃志強給清理乾淨了,你說這樣能不讓我們嫉妒嗎?啊?憑什麼這世上好的東西都讓你一個人佔全了,啊?程泰藍如此,許易航如此,6戌歡如此,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你,憑什麼你能過得如果舒坦而我不可以!」程泰卿咬牙切齒的厲聲大吼。
「對了,說到6戌歡,他也真可憐,守護了這麼長時間的寶貝,這寶貝心裡還在想著別的男人,真是可笑!」程泰卿泠泠的諷刺道。
「嘖嘖嘖,瞧你這表情,怎麼?我說得不對?都一年多了啊,你和許易航都還捨不得摘下那戒指,他送你的對吧?知道我是怎麼看出你們是情侶的嗎?就是你們手指上的戒指,還是無名指呢,連和我訂婚都沒摘下來,嗯哈哈,你說6戌歡每次看到你手中的那戒指心裡都在想什麼?哈哈……哈哈……」
「你瘋了嗎?你在胡說什麼?」太子眉頭緊皺,心底雜亂,面上看似平靜,實則眼內波浪洶湧,緊握的拳頭微微抖,指間如火灼一般。
「我胡說?程泰紫,說你虛偽吧,你還不承認,別告訴我你還留著那戒指是因為戴在手上摘不下來啊?」程泰卿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聲音異常輕柔:」對,我的確是瘋了,母親也這麼說呢,你不知道吧,母親本來要將我送到英國的一家康復中心的,知道那裡是做什的嗎?那是專門治療精神病和吸毒者的康復中心!」
「我是瘋子?你們他媽才是瘋子,你都滾出s市了,為什麼還回來?好好的黃氏不去繼承去當什麼翻譯官!哈哈,可笑極了,還有6戌歡,不去繼承家業,卻做什麼保全、偵探,你說,你們不是瘋子是什麼?」程泰卿笑得渾身顫抖,厲聲尖叫」你們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