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卒精而龍飛陣妙,雖人數不如對方但卻佔據了上風,敵軍中哀嚎一片,伏屍處處,甚是慘烈。
對方軍陣中傳來陣陣無可奈何的吼叫之聲,如此精妙的陣法並非是等閒之人可以匹敵破解的。
這時,左右迂迴的虞子期、閻澤赤也以趕到戰場殺向敵軍的左右兩翼。季布、夏侯嬰也對敵猛殺了過去。
虞子期、閻澤赤、季布、夏侯嬰個個身先士卒,勇不可擋。
曹參更是勇悍無匹,別看他平時老實文靜,這一上了戰場好似那狂中的大象,只攻不守。如此勁頭,即便是季布這等猛將也要遜他三分。
三面夾擊來襲之敵,頃刻後,他們已變成一盤散沙,逃命的逃命,逃不及的亦成不了隊形陣勢,只能三五成群的互作負隅頑抗。
敵軍雖敗,但終究是訓練有數,過慣刀頭舐血的日子,雖是饑頹交困,但際此生死關頭,仍是強鼓余勇,拚死頑抗。
時機成熟,曹操已然命人敲打其了總衝鋒的號令,在兵力、士氣的衝擊下,曹軍擊潰了來犯之敵。
曹操下令,「只可追擊十里。」
諸將追殺了十里乃還。
中軍大帳內,曹操的臉色一片陰寒,絲毫沒有取得了勝利的笑容。
蕭何、張彧、虞子期、夏侯嬰、閻澤赤、季布、曹參等獎立於帳內左右,紛紛低下著腦袋,不敢正視曹操。
對於曹操他們除了尊敬以外,還多了一些畏懼。
「啪!」一聲巨響傳來,曹操猛地將手中的書札丟在了案幾之上。那是張彧戰後統計出來的戰報。
這一戰,他們雖然取得了勝利。但這一戰,他們陣亡了六百人,受傷的兵卒高達三千。本來打戰出現傷亡必不可少。一場大戰下來死個十、七、八的萬也不少見,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可是在這數據中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赤身戰鬥,也就是說他們遇襲到迎戰這段時間裡,兵卒們連穿衣甲的機會也沒有。
曹操素來愛惜每一個為他而戰的士卒,陣亡可以理解,但這種因為過失而導致的傷亡卻讓他怒不可解。
「誰,今夜是誰在佈置夜防?」曹操雙目圓瞪,大聲的咆哮著。
夏侯嬰走了出來跪伏再地:「過失在我,末將知罪。」
「是你……」見對方竟是夏侯嬰,曹操不禁一怔,隨即露出了痛心疾的表情:「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你……」他自嘲的笑了笑:「算了,不說了……」
夏侯嬰愧疚難擋,見曹操如此更是大聲痛哭了出來。這些日子,他們都按照曹操的吩咐用心的擇營佈防。
可是今天也不知是頭腦燒還是怎麼的,大意疏忽了,覺得那麼多天無事,今日可鬆懈一下。
誰料,便是這一鬆懈,造就了今日的戰果。
說到底夏侯嬰還是嫩了一些,而曹操對他期望太大,教了他許多東西,他也表現的很好,常常使之大事讚揚,心中難免有些驕傲,導致了今日之失。
曹操長歎了口氣,嚴厲道:「夏侯嬰瀆職,使我軍付出了不可估量的代價,現撤去你將軍職位,貶為公士,麾下部眾皆歸其副將暫領,並杖責三十,以儆傚尤。」
夏侯嬰一臉悔色,對於曹操的責罰並無異議。
這時,營外傳來一陣歡呼之聲,桓齮大步昂然的走入了大帳,興奮道:「末將已經擒得來襲之敵,特來交令。」
桓齮的副將烏舒,把一名綁著雙手,渾身濕透,冷得臉如死灰,身穿將軍裝束的漢子推到曹操身前,把他按跪地上。
張彧大悟:「我道桓將軍為何不在營中,原來丹陽公已經藏了後手。」
曹操面色有些緩解,笑道:「區區夜襲還不在我曹操眼內,我料此戰必勝。因而早讓桓齮將軍領騎兵由後營而出與前往陳郡的必經之路埋伏。原先讓兵士追擊十里,無非是讓他們鬆懈下來而已。」
蕭何點頭稱讚:「好一個攻心之法,對方見我軍未追,定是認為我軍不敢冒進。從而不再急行,消耗體力,如此反而步入桓齮將軍的埋伏中來。」
「哼!陰謀詭計,勝之不武。」跪在地上的秦將嘴唇一陣顫動,一臉不屑的說道。
曹操聽了好笑,道:「如此說來爾等奇襲我軍營便算不上陰謀詭計了,大家都是用計,只是我的比較高明而已。」
那秦將無語而對,冷哼了幾聲。
曹操沉聲道:「你是何人?」
秦將昂挺胸道:「大秦少府章邯麾下大將趙賁是也。」
趙賁,聽到這個名字,曹操笑了起來,想不到盡逮到了一個大魚。章邯連戰連捷,但義軍眾多,無暇分身,遂讓麾下大將楊熊、趙賁南擊呂臣,此人乃是陳郡大軍的副統帥,地位僅次於楊熊。
「你即為章邯麾下大將,在陳郡中的地位僅次於楊熊,定知道不少消息羅?」曹操不懷好意的詢問著。
趙賁被曹操看得心底生寒,但卻咬牙不一語。
季布看的火氣,飛起一腳將他踢出了三丈開外,嘔血不止,但卻依舊咬牙不說。
張彧站出來道:「秦律對投降、洩密的將領處罰很重,只要一有類似情況生,他們家人也要慘遭迫害,尋常之法,只怕難以從他的口中撬出有用的消息。」
桓齮點頭附和,他本是秦將對於秦法在熟悉不過了。
夏侯嬰突然說道:「這包在我身上,尋常之法,對之無用,那就用不尋常之法,迫他就犯。」
曹操深悉夏侯嬰性格,知他必有辦法,把他綁在一個營帳內,派人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