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夾雜著血腥味在村落裡蔓延,耳邊裂縫呼嘯,刮面如刀。
曹操望著他,而他也轉過了身軀。
他一頭短,別於秦朝獨特的各種型,古銅色的英俊臉龐菱角分明,年紀不大,但卻一臉虯髯,虎背熊腰,尤其那對環眼天生異相,竟是雙瞳仁。
他的戟很奇特,碩大無朋,柄比一般的戟要長出一半,碗口粗細,戟頭鋒刃足常四尺有餘,較之後世呂布的方天畫戟更加大上一倍有餘,看上去異常沉重。
此人沒有披甲,一身華麗的勁服,以金線為底,上面繡著各式各樣的花紋,更加古怪的是他身上絲毫不見任何血跡。
可就是他一人將村裡的殷軍殺的一乾二淨。
也就是說,他連殺上百人,而這些號稱精銳的秦卒,沒有一人能夠靠近他的馬前丈餘,這是何等的神威?即便那呂布、關羽也難以與之相提並論。
他端坐馬上,身姿挺拔,看似隨意而放鬆,然而卻給了曹操一種感覺,他的每塊肌肉都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的整個人似乎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劍,光芒萬丈,散出冷冷的殺氣,眼神中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決然。
「你是曹操?」他說話了,語氣有些冷淡,雙瞳仁似乎頗有興趣的看這曹操。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有了生命,在他眼神的凝視下,曹操似乎覺得周邊的空氣開始凝固,接著又是無形的絞索,竟讓他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甚至讓他有了一種錯覺,眼前這人是一尊無可攀越的高峰。
桓齮策馬上前了一步,挺戈阻擋在了曹操的身前。
「不錯。」曹操畢竟是曹操,奮戰了一夜,心力憔悴的他在項羽的威勢下,竟然生出了一絲膽怯,定了定神,已然恢復了過來,面帶笑容說道:「你是項羽?我聽說過你。」他自顧的點了點頭,炯炯有神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點頭讚許:「果然如傳言的一般,力拔山河氣蓋世。」
「你也不差!」項羽也微笑了起來,他那高傲的頭顱竟也讚許的點了點頭。
隨後又淡淡的看了桓齮一眼,笑道:「桓將軍無需如此,我若是想殺他,此刻他已經是一具死屍了。莫說是你一人,即便你們三百人合力也阻擋不了我。」
項羽的話充滿了自負,聽在桓齮耳中卻是**裸的挑釁,他性子本就有些高傲,被項羽如此藐視,哪受得了,怒叱道:「小子,口氣頗大,可敢與我一戰?」
曹操暗叫不好,正待反對,項羽亦然笑道:「好,只是不知,桓將軍能夠接下項某幾合?」
桓齮更加惱怒,已經策馬上前。
曹操搖頭而歎,事已至此,也非他個人能夠阻止的了得了。桓齮智勇兼備,但這性子卻是一大弱點,也該讓他吃吃苦頭了。
沒有等曹操多想,項羽已然起了進攻。他策馬前衝,大戟以化做一到美麗的弧線,沒有帶起任何氣流,無聲無息的滑向了桓齮的胸前。
曹操看不出此招之利害。
但身旁的虞子期已然色變,叫了一聲不妙。
項羽這尋常的一戟看似簡單,實則卻籠罩了桓齮身上的八處要害,處處置人於死地,讓人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能與之硬抗。
這行家一出手,桓齮面色也逐漸沉重,挺起長戈策馬迎上。
「叮」得一聲,兵器交錯。接下來的一幕讓曹操目瞪口呆。暫為軍中第一勇將的桓齮,只是在一個照面就被打下了馬背,震飛出了一丈遠。
虞子期高叫一聲,迎擊了上去,由側面挑刺而去。
項羽頭也不回,揮手一擊。
項羽的一擊豈是等閒,他那一戟來勢之快,前所未見,看似輕靈飄逸,實質有如雷轟電閃,根本來不及躲閃格擋。
虞子期無可奈何之下,奮起兩敗俱傷之念,右手催動馬槊用力刺向了他的胸前。
「咦!」項羽略微有些驚訝,眼中出現了一絲讚許,「好個勇士!」說罷,將戟鋒轉動下沉,先以月牙磕偏虞子期的馬槊,然後刺向虞子期空門咽喉處。
這一擊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緊緊的貼在了虞子期的喉嚨處。
三招敗兩將。
隨行三百人震驚非常,均以敬畏的眼神看著項羽。
曹操亦為之失態,他早知項羽英雄了得,一身武藝天下無敵,但又哪裡料到他厲害如斯?桓齮、虞子期都是難得的勇將,天下能勝他們者,決不過十人。可在項羽手上他們甚至無法走過三合。只怕即便是自己原先那時期的呂布、關羽也非項羽十合之敵。
霸王項羽,力敵千軍,果真名不虛傳。
「放眼天下,能當我一合不死者,武藝以是不俗。你們經過一夜苦戰,氣力不支,尚且有如此能耐,可稱勇士。」項羽收回了長戟,這句話輕描淡寫的從他口中說出來,竟然像是理所當然之事。
項羽讚許的看著曹操道:「此二人頗有能耐,整個會稽我項羽今時今日也僅有龍且一人可接我三合,現在或許又要加兩人了!」
他說的是或許,而並非一定。
「休要小瞧我等!」桓齮咬著牙,倔強的說道,他勉強站起,一對虎口以被震裂,雙手微微麻抖動,似乎已經用不上力氣了。
「我沒有!」項羽說的很認真,很嚴肅:「項某並未小瞧桓將軍的意思,我說的都是事實。這十年來,除了我從小到大的玩伴龍且以外,沒有一人能夠接下項某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