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說了太多的話,寡婦清的喉嚨有些乾啞,琴無暇急忙給她倒上了一杯涼水。寡婦清潤了潤喉,繼續說道:「李斯、趙高都想在始皇帝面前表現自己,希望能進一步得到始皇帝的信賴,可以踩在對方的頭上。因此,那一段時間,趙高對我琴府百般照顧。當然,此舉逃不過李斯的眼線。」
「一日,李斯之子李由暗中來到琴府,會見了老身,對我說了一些事情。」這時,寡婦清看這曹操,問道:「若你是趙高,會如何對付琴府?」
曹操聽得認真,見寡婦清問心知他在考自己,當下毫不猶豫的說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娶了無暇,然後殺了你。」
琴無暇聽了此言,暗中狠狠得瞪了曹操一眼。
曹操視若無睹,寡婦清卻大笑了起來,道:「正是如此,李由暗中告訴老身為了更好的幫助始皇帝,在趙高的手上有一批精通刺殺的死士,因神出鬼沒,手段殘忍,知情人稱之為車府鬼士。始皇帝本欲讓趙高以鬼士為他暗中幹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可趙高卻借此暗中訓練心腹,為其干了許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同時,李由還代表李斯向老身示好。李斯、趙高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老身與琴府夾在他們之中兩邊為難。」
「剛開始雙方都打算拉攏我琴府站在他們一邊,好幫助他們討好始皇帝。因而都不願意得罪我琴府,沒有對琴府下手。這時日一久,趙高閹賊先沉不住氣,開始對琴府難。向始皇帝獻出了剷除琴府,取琴府資產充入國庫的毒計。」
曹操暗忖,這趙高果然毒辣。他沒有李斯那般耐性,但也不願意琴府投向李斯,直接將琴府摧毀,不留餘地。
「始皇帝本就是心狠手辣,頗為意動。後因老身有功於大秦,顧忌民望,採取了折中之法。讓其小兒胡亥納無暇為妃,以懷柔手段名正言順的霸我琴家財產。」說著,寡婦清冷笑了起來,「自從琴府被趙高盯上,老身已經開始留意咸陽的動向。一得到此消息,老身立刻以巨資買通宮中術士,讓他們一口咬定無暇與贏氏命脈相剋,兩人結合必遭天譴。」
「可歎,始皇帝雄才偉略,英明神武,老來卻因沉迷長生之術。一聽長生之術,他也就同三歲孩童一般好騙,因此打消了這個念頭。」
曹操暗笑,這琴府混到現在還真不容易,若說這李斯、趙高是虎狼,那麼秦始皇就是龍,一出手就可以讓琴府玩完的巨龍。
他繼續聽著,很好奇,不知眼前這老人家是如何在巨龍的口中逃脫的。
寡婦清道:「此後不久,老身就得了怪病,命在旦夕。」
曹操繼續聽著,此法應該還有後找,如此決計瞞不過秦始皇、李斯、趙高這一類人。
果然,寡婦清道:「消息傳開,始皇帝自是不信,親命御醫為老身檢查。得知結果因憂慮多度而病入骨髓,那時老身神智還在,在床上以感謝始皇帝為名,拿出了部分資產贈予始皇帝。」
高,實在是高!
曹操雙眼一亮,尚不知寡婦清如何瞞過御醫,不過這壯士斷腕確實用的漂亮。先,此舉解釋了寡婦清的病因。因憂慮過度而病入骨髓,為何憂慮,當然是因為家財被秦始皇看中。
其二、交出部分資產,解除了秦國的燃眉之急,使得秦國不再為錢所憂。如此,可減淡秦始皇對付琴府的意圖。
其三、向天下表示琴府對秦朝、對秦始皇的效忠之意。這一點最為重要,即便是秦始皇想要動琴府也必須找一個理由,一個借口。寡婦清此舉正好封住了秦始皇的嘴,讓他無法對琴府下手。
畢竟,琴府對大秦忠心不二,而大秦也不能忘恩負義,遭受天下人唾棄。
寡婦清長歎道:「此法暫時打消了始皇帝覆滅琴府的意圖,可也得罪了趙高這個小人。有他在,琴府將不得安寧。因此,老身也一直病著,而且是越來越重。」
聽了這番經過,曹操也感慨萬千,這琴府也真是多災多難,隨即好奇問道:「這琴府大致危機,吉某已然明白。只是,這跟呂雉、雍齒,完全沒有關係。」
寡婦清道:「確實沒有多大的關係,相對於始皇帝、趙高,呂雉、雍齒他們完全是小打小鬧爾,不值得一提。很早以前,這呂雉的祖父與我夫家的祖父同位兄弟,一起創業,開丹砂。但因不願呆在巴地,遠至中原展。我夫家的祖父越做越大,而呂家祖父亦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單父縣立足。雙方亦曾互有來往,只是呂家後人經營不當,失了家業。後來,更是因為呂雉的父親呂公得罪了當地強豪,一起逃到了沛縣。因兩家有舊,呂雉遠來求助。老身念及兩家關係,便讓無暇贈給了對方一筆錢財,以作重新起家之用。」
「哎!」寡婦清長歎了口氣,「若非無暇今日親耳所聞,老身實不相信。那可憐的姑娘竟是如此毒辣。」
寡婦清早已察覺雍齒便是內賊,只是為了迷惑李斯、趙高,故而命琴無暇裝作不知,好讓李斯、趙高等人認為寡婦清真的已經病入膏肓,無法理事。但也以為他們是外地流民組成的賊寇,並不知道那伙山賊的領竟然是呂氏這一夥人。
曹操將思緒整理清晰,此刻所有的疑問基本上已經解除,只有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還不通透,獨自沉吟半響說道:「老夫人這一番算計,實在令吉某聽得心服口服,若有能用吉某的地方,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