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桓齮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同時昂長笑。曹操看著對自己推心置腹的桓齮暗忖:「世事難料,此刻我雖騙了你。但不久的將來,定會給一個新的展示才華的舞台於你。」
兩人一起向山谷外走去,走了千步,卻見蓋聶如松柏一般站在前方。
曹操、桓齮對望了一眼,均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不知方才兩人的交談,給他偷聽去了沒有。
曹操的手搭上了劍柄,桓齮也握緊了長戈。
「蓋兄?」曹操試探性了叫了一句。
蓋聶回過身來,大步走至曹操的面前,展顏笑道:「忘了一事,我蓋聶有恩必還,平生最討厭欠人恩情。今日,你救我於苦難,我必須報答。」
曹操聽了先是一愣,然後笑道:「區區小事而已,何況我也是為救自己。」
「對你來說或許是小事,但對我來講確不小了。且不管目的何在,救我出苦海,以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蓋聶說的異常認真,「這一份恩情,我蓋聶不能不報。」
頓了一頓,蓋聶道:「我蓋聶一無錢財,二無寶貝,有的也只是這一身的劍術。孟德兄若不嫌棄,我願將這一身劍術傳授,以報大恩。」
曹操微笑的答應了下來。
三人一同走在山林小道上,途中經過一個小溪,蓋聶下去取水。
桓齮將曹操拉至一旁低聲擔憂道:「這蓋聶並未說實話。」
「我知道!」曹操點頭贊同,還加了一句:「還很有可能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那孟德兄還……」桓齮話音未落,曹操就笑了起來,道:「對方是友非敵。老實說以蓋聶的武藝若要殺你我二人又何須如此麻煩?」
桓齮默然無語,蓋聶被世人尊稱為劍聖,甚至有人稱他的天下第一,即便當年的荊軻也遠遠不是蓋聶的對手。
秦始皇也是慕他這天下第一的名頭才不遠千里的招他入宮,單從他殺敵的表現來看即便當年的秦國第一悍將蒙武也不是他的對手。假若他真的有心要殺自己,確實不需要如此麻煩。
可蓋聶為何要如此幫助曹操,如果蓋聶真的有心報恩絕對不會先行離去,然後在路上等待,對方一定有什麼用意。
「是扶蘇!」曹操眼中閃爍著自信,腦中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談論扶蘇時蓋聶當時的表現:「蓋聶或許討厭始皇帝,但他對扶蘇卻有不一般的好感。兩人之間,或許生過什麼事情。蓋聶一定是聽了我們的談話,所以才決定傳我劍術,增加我被秦始皇追殺時,存活下來的機會。」
突然間,曹操迫切的希望見一見那個在傳說中才智、仁義兼備的秦國王子。蓋聶此人不畏盛名、不畏強權、精益求精、嚴肅認真、一身的傲骨,這種人竟對扶蘇如此在意,這扶蘇定然非同一般。
於是,曹操就跟隨蓋聶學起了劍法。
蓋聶的劍法當真是出神入化,舞起劍來,變化無常。曹操只學兩月,便以覺得自己劍術大增,遠勝以往。
對於曹操的進步,蓋聶也歎為觀止,非常滿意。
桓齮也打消了對蓋聶的疑心,時常向他請教,一身武藝也進步神。
五個月時光匆匆而過。
這天,蓋聶向曹操、桓齮提出打算離去的意圖。
曹操、桓齮兩人在這五月裡以和蓋聶建立了亦師亦友的關係,心有不捨。曹操道:「為何不多留幾日,在劍術上我還有許多地方不懂呢?」
蓋聶豪氣說道:「沒有離去的傷感,豈有相見時的喜悅。劍道這以東西,全賴自己摸索,能教的我都教了,能否靈活運用就看你自己的了。記住一句心得『經驗勝過一切高明的劍法,勇氣才是制勝的訣竅』。」
曹操點頭明白,猶豫了一會兒,問道:「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蓋兄跟扶蘇是什麼關係?」
蓋聶哈哈笑道:「就知道瞞不了你,這個問題憋在心中很久了吧?」蓋聶想了一想,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過了會兒才道:「他是一個不像王子的王子,對於權力毫無**,但生具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若他繼任為皇,一定會是一個好皇帝。」
他卻不知,一個擁有慈悲心腸的皇帝,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皇帝。一個好皇帝除了具備才華意外,狠辣決絕也是關鍵之一。
說完了這番話,蓋聶走了。
曹操對桓齮說道:「我們也下山去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這五個月中,他們三人一直住在山上。餓了打獵,吃野果,困了就地休息,弄得跟野人似的,難受極了。
桓齮嘿嘿笑道:「我也想知始皇帝如何懲處我們。」
兩人一起在山中走了六日,終於出了密林來到了蜀中巴地。
兩人心中一陣欣喜,對望了一眼,皆都忍不住大笑起來。原來兩人身上都是滿身灰塵,臉上由於汗水的凝流和著那些塵土,都成了一個大花臉兒。
找了些水,洗去了臉上的污垢,在路上的指引下,曹操、桓齮來到了巴郡巴縣。
巴縣遙遠,偏安一方,人口稀少,反而並未受到暴政過多的印象,來往百姓都有一股滿足的神態,擺在面上。
曹操打算入城,桓齮卻神神秘秘指了一指在城角的告示牌。曹操會意,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來到豎立的告示牌前,告示牌上顯然多出了三張新的通緝令,位列最上方的正是他曹操、曹孟德。
一旁的標語寫道:「此賊無視天威,曾犯姦淫大罪。始皇開恩,赦其死罪,配驪山服刑。此賊不曾悔改,聚眾結黨,罪無可恕,斬其級者,賞金兩千斤,邑萬家。知情者,賞金百斤;知情不報者,同罪,夷平三族。」
此外兩張乃是桓齮、英布,但因不知姓名,僅僅只有一個頭像而已,賞金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