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忘忽然間想到:「這麼大的傢伙,若是用毒的話,對方應當不會躲得那麼靈巧,蜮與我簽訂血契,不知道它有沒有離開,我不妨召喚試試.」
正在此時,兩忘忽然聽到賽伯斯咬牙咒罵道:「我操,又他媽吃人了。」
兩忘順著賽伯斯的目光看去,只見這一對大食人魔,嘴角淌著鮮血,胸口上還粘著沒有吃乾淨的「食物」零頭,這是人的五官與內臟。而這對大食人魔觀看他與賽伯斯的眼光,與其說是打量對手,不如說是觀賞食品,口中出了呵呵作響,似乎這群怪物口裡又「淡出鳥來」。
兩忘一陣噁心,深吸一口氣,強自忍住嘔吐,目眥欲裂,殺意幾乎要破體而出,一聲咆哮衝了上去,戰術、配合種種此刻在他的腦中煙消雲散,他的心中只剩下四個字,以暴制暴。
「色,我們攻他們的下盤,待他們要害露出之後,再取他們性命……」賽伯斯只能草草囑咐了一句,此刻他也知道,這一仗不能再從長計議了——濃重的血腥也掩不住這位少年的赤子之心。
與自己正對的那位大食人魔手中大棒槌橫掃,兩忘忽然一矮身,後背貼地,如鏟球一般在地面上滑了過去,穿過兩位大食人魔之間的縫隙,來到了他們的身後。
兩忘不待起身,運使群魔亂舞,盤古之歎息頃刻化作一把彎刀,反身斬向一位大人魔的跟腱,刷的一聲將之切斷。
只聽咚一聲慘呼,跟腱被斬的大食人魔立足不穩,跪在地上;正在這時另外一位大食人魔如「鏡頭重放」一般,也和其搭檔一樣,有難同當,基本上一摸一樣的跪倒在地。
兩忘向賽伯斯望去,只見賽伯斯胸襟和臉上全是泥土,左手的兵刃上也見了血跡。原來當兩忘一個滑鏟過去之後,賽伯斯為了配合搭檔,也準備矮身通過,但由於兩忘的動作太過突然,賽伯斯一時不及轉換身形,只得順勢趴在地上,藉著前衝的慣性好像冰上的企鵝一般貼地俯衝過去,「義務」的為血色天堂角鬥場清理了一下地面,蹭得前襟破了幾個口子,臉上儘是土。
而另一位大食人魔腳腕上的傷口,正是賽伯斯借助滑行之勢,橫劍一斬,造成的戰果。
兩忘看著狼狽的搭檔,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一時著急……」
「好身手。」賽伯斯渾不在意,低聲道:
「色,一會兒聽我的……」
說著賽伯斯雙手武器逆向揮舞,刺向這二位大食人魔的腰眼,緊接著賽伯斯向上竄去,爬上其中大食人魔的後背。
兩忘由於手腕與賽伯斯連在一起,必須與其共進退,也爬在另外一位大食人魔背上。
「人肉,好吃麼……」賽伯斯盯著身下的大食人魔笑道,雖然他的笑容更像惡魔。
一聲暴喝,他高舉兵刃,如劊子手一般,斬下這二位大食人魔的級,聲勢極為崢嶸。
賽伯斯雙手拋下兵刃,各抓起一隻大食人魔的頭顱,在大食人魔跪在地上的屍身之上直挺挺的站起,將他們的頭顱高高舉起,好像冠軍在炫耀他們的獎盃。
匪夷所思的作戰方式,曼妙的殺人手段,華麗的終結方式,鐵網之外的觀眾瞬間沸騰,向賽伯斯和兩忘忘情讚美道:
「漂亮!太漂亮了!你們是至高神創造的血之天使!」
「好高的技術!這才是殺戮的極致!」
「感謝你們!感謝至高神!」
這群在神聖熾輝帝國位高權重的觀眾,此刻陶醉在巨大歡喜之中,有的竟然站起身來,向兩忘和賽伯斯鞠躬;還有的一起一落,向這二人做起了人浪。
此刻,觀眾們已經原諒了之前兩忘的「不敬」,重新向這二人致以了敬意。
兩忘和賽伯斯由角鬥士之中的「渣滓」,觸底反彈,重新成為了殺戮場上的「英雄」。
紅色天堂競技場不像神聖熾輝帝國其他的歌劇院,觀眾們的「口味」並不是太挑剔,只要你能殺戮,只要你能把血腥的殘殺當作一項藝術行為,只要你殺的多,殺的堂皇,殺的精緻,你就能抓住觀眾的心——前提是,你並不覺得這是殘忍。
此刻兩忘和賽伯斯形勢逆轉,兩忘打量一下周圍,只見與他一樣身繫紅布的同夥們見到了優勢,正躍躍欲試,想與他們共同作戰——上至王室貴族,下至這把人當做畜生的角鬥場,無處不是世態炎涼。
賽伯斯的一句話更加的煽風點火,收買了同夥斗魚角鬥士的人心,待人聲稍微消退之後,只聽賽伯斯叫道:「西頓先生,這次殺人什麼獎賞?」
對面的看台上有一排華麗的座椅,坐的是角鬥場的貴賓,只見貴賓席旁邊的一位身著華麗卻又有些滑稽服飾的侏儒,應當是負責調動氣氛的主持人,高聲叫道:
「一個人頭賞一個帝國銀幣,一頓有肉的飽飯,還有一瓶美酒!」
在這個地方,一條人命正值這些——怕是在場這些富貴的觀眾家中所養的狗,都要是其身價的幾百倍——但對這些角鬥士而言卻是巨大的誘惑。
一聲歡呼,兩忘和賽伯斯一方的斗魚角鬥士迫不及待的衝了過來——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和勝利者的優待——這群角鬥士重新煥了鬥志,終於想起兩忘和賽伯斯是他們的隊友。
敵對的鬥雞角鬥士之前已經被兩忘和賽伯斯消磨的心膽盡喪,此刻他們的對手又一擁而上,一時己方陣腳大亂,場上的優劣之勢登時逆轉。
兩忘和賽伯斯壓力大減,賽伯斯悄聲道:「色,我們做個樣子……」
說罷賽伯斯氣勢洶洶的帶著兩忘衝向敵陣,看似大呼小叫,殺氣騰騰,實則此刻這二人基本上只是裝腔作勢,僅僅是為了防止鐵網之外的觀眾覺他們「消極怠工」。
但饒是如此,此時兩忘與賽伯斯這一方佔據人和,而敵方卻兵敗如山倒,勝利女神似乎已開始向斗魚角鬥士們展開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