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群騎士們之所以息止了罵聲,雖說是遵照絕的話,但最主要的是,他們在罵人方面,也恪守著騎士精神,不能還口的對手,他們也不願意「恃強凌弱」,要與對手公平比試何況這世間好對手是多麼的難得,騎士團和土著們互相問候了這麼長時間,在罵人領域,騎士們們竟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忽然對方被「禁言」了,還真他媽的不適應!
「欲把肝腸賦雅音,不回嘴,弦斷有誰聽……」——真他娘的索然無味啊!
唯一的受益者,就是一直在背誦著叔叔伯伯們和土著們的,滔滔不絕的經典語錄的兩忘。這些詞彙的數量,早就越了他那小腦袋瓜子記憶的極限,再強記硬背,怕是會走火入魔——就如一個好酒之人,若讓他一次喝上百斤的美酒,他再喜歡喝,怕也會傷肝摧胃的;就如一個好色之徒,讓他一次應付幾十位美女,他再心有餘,也怕是力不足,容易精盡身亡……
黑龍巴卡斯看著已退到自己腳下的土著們,一聲怒吼向絕和賽羅·希貝克望去,只見這二人如山般立於自己前方,四道目光如四支利刃一般射向自己,這區區二人,似乎面前就算有千軍萬馬,也會被他們踩在腳下。
這時,兩忘也一陣風般的跑向自己的義父絕,邊跑口中邊大喊:「獨眼龍,如今我義父不再腎虛,十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墳包狀的飯粒兒,看見自己的主人和主人他爸都已出場,勇氣倍增,叼著糞球狀此刻卻精神不錯的蜮——由於蜮吸了龍棘之毒,補充了「營養」——狐假虎威的,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地劫者——絕,百年一將——賽羅·希貝克,會使無雙刀法的紅毛小子——兩忘,怪胎二「人」組——飯粒兒與蜮。
黑龍巴卡斯,一隻獨眼掃向眾人,覺這些位,哪個也不似善茬。
雖說那位賽羅·希貝克真假不明,且黑龍巴卡斯可以略微的感覺的出來,當其中了血猴子一棍之後,內息明顯變弱;絕雖說回復了,但身體畢竟不算大好;兩忘雖說領悟了無雙刀法,但畢竟是一個少年,力道和經驗遠遠不夠;這二位怪胎若真的是過江的猛龍,也不必這般藏頭露尾,「隱姓埋名」了。
黑龍巴卡斯此時若是祭出全力,拼著自己挨上幾招,在眾人之中,去了兩忘性命,並非是不可能。
但老謀深算的上古邪龍,如今碰到的詭異事兒太多了。中了無藥可解之毒的絕,開始活蹦亂跳;遠在神聖帝國的賽羅·希貝克,且不說真假,不知哪陣妖風把他吹了過來;這兩位怪胎,自己似乎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
最令黑龍巴卡斯不能忍受的是,此刻絕、兩忘、賽羅·希貝克賽羅·希貝克和旁邊的所有的騎士——還有墳包和糞球——他們在生死關頭,眼神中卻閃現出一種黑龍巴卡斯從來未曾擁有的東西——信任——是這幾萬年來,黑龍巴卡斯一直又厭惡、又鄙視、卻又不能理解的東西。
黑龍巴卡斯在其對手這種目光的掃視下,不知為何,它內心的懷疑,竟越積越多,似乎漸漸的讓這條上古邪龍,感到有些沉重。
「若是在自己的地盤——在兩忘谷的的封印陣眼之處——佔據地利,清除這群螻蟻的把握更大……早晚還會有見面的一日,不可急於一時……」黑龍巴卡斯心中暗暗盤算。
黑龍巴卡斯一聲怒吼,鼻孔噴煙,翅膀扇動,仰頭鼓腮,一個巨大的龍火球,自它的口中噴出——這創造力為零,威力大無窮,望而生畏又生厭的殺手鑭——直衝騎士團。
「銀狐」文軍師急忙的組織法師結陣對抗,孰料,那巨大的火球到了中途,忽然四分五裂,如煙花火雨一般,反而全數迅雷般砸向每位土著。
一聲又一聲慘叫之後,土著們的額頭,皆被洞穿拇指粗細的一個血洞,在滿臉驚愕之中被奪去了性命。
按說這些土著,雖說相比於騎士團,本領有些不濟,卻也不至於一招之內,全數折在黑龍巴卡斯的手上。只能說黑龍巴卡斯的招式太詭異了,作戰中途,竟毫無先兆的,將自己的一眾手下,一舉擊殺。
「沒用的螻蟻,不如去死!」黑龍巴卡斯一邊扇動巨翼,飛向空中,一邊冷笑道:
「活著的奴僕還不如死去的傀儡……哈哈哈哈……」在一陣令人耳鳴眼花的,似乎是巨龍所獨有的狂笑聲中,黑龍巴卡斯巨大的身影飛離騎士們的大本營。
「地劫者,我們的事不會結束,早晚有一天讓你加倍奉還!」留下這句在谷中反覆迴響的留言,黑龍揚長而去,消失無蹤。
卻聽「白色蛇夫」莉莉絲哇的一聲大哭:「絕哥哥,你個老不要臉的花心大蘿蔔!你們之間有什麼事,這個塌鼻子少眼的黑傢伙,你都能勾搭……」聲音淒切哀婉,肝腸寸斷。
被黑龍巴卡斯「始亂終棄」的土著們,雖說皆被破腦而死,但對他們的主子黑龍巴卡斯,竟然「龍鬼情未了」,紛紛的向著他們主子離去的方向,踉踉蹌蹌的追去。
這群與世長辭的土著,在活著的時候,雖說身手還說得過去,但確實入不了身經百戰的騎士團成員的法眼。然而,對於這群「死而不已」的土著,死去後的他們還能動彈,卻讓眾騎士目瞪口呆。
這群土著們如今似乎已不知道疼痛為何物,在之前的交戰中,他們之中缺腳斷腿的,現在竟然用一隻腳來行走;那些身中箭傷刀創的,更走得十分的大無畏,簡直就像傷在別人身上一般——塞羅·希貝克的霸體也沒這境界呀……
當然,離開了這群土著意識的似乎不只是疼痛,連基本的常識,這群土著現今也不了然了。他們之中有的一直無怨無悔的向前走,腦袋跟面前的大石頭撞了十多次,卻也不繞路——和這位「釘子戶」一言未就卯上了;有的正前方的地面上斜插著刀槍,刀刃、槍尖明晃晃的,亮堂堂的衝著他們,他們也沒有一絲猶豫,迎頭趕上——偏向刀叢覓(巴)卡斯;有的走著走著腳下拌蒜,跌倒在地,連站起來都嫌麻煩,直接開爬,任由其他的土著踩在他們身上……
——走自己的路,讓騎士團這群對手傻去吧!
看著這群「死而不朽」的土著們,這群眼睛長在腦瓜頂的騎士們卻也不得不獻出他們的讚歎。
「太他媽感人了,這才叫至死不渝呢!黑龍巴卡斯真有魅力啊!」
「兄弟們,看來……我們對於絕大人的忠誠度,有待提高……」
「是不是巴卡斯那老小子,欠這群癟三們的賭債,令這群土著不論陰陽兩隔,天涯海角,也要討要回來……」
對這群土著的「詐屍」,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文軍師,看著自這群土著們頭上的血洞中流出的血液和腦漿,忽然想起了什麼,大呼道:「不要讓這群土著的屍體『跑』了,快去追,這是蝕髓縱屍之術!」
聽到蝕髓縱屍這幾個字,騎士團中稍有閱歷之人,不由得心中一悚——這些年這片大6之上紛爭不斷,確實為操縱屍體的死靈法師提供了方便,使這個黑暗的職業大行其道。
但在世間各種操縱屍體的法門之中,這蝕髓縱屍之術,卻又是最為殘忍的一種。世間主流的縱屍之術,大多以死者的屍體為對象,或以**之法,令死者的魂魄迷失,不能自已,不得不聽從死靈法師的調遣;或以欺魂之術,對死者的靈魂進行欺騙,使其產生假象,進而作出一些對死者而言違背本性的事;或以蠱蟲之術,將蠱蟲植入屍身,通過操縱蠱蟲,來間接的操縱屍體;還有毒煉、充神、冥河之音等等方法,不一而足……這些雖說有傷陰德,但畢竟還是對已死之人下手——與之相比,這蝕髓縱屍之術,卻直接破壞生者腦髓,令人在未死之時,消滅生者的神智,變作行屍,進而進行操縱,已不再是單純的操縱屍體的範疇,應該算是一種殺人術。(註:行屍,死後還具有行動能力的屍體中的一種,有些類似於殭屍。)
故而這種又殺人又控屍的邪法,不論是在過去的東方帝國,還是如今的神聖帝國,都被嚴令禁止,使用者以故意殺人罪論處。那些操縱屍體的死靈法師,雖說本來就不是什麼神聖的職業,但由於帝國對那些使用蝕髓縱屍者的獵殺,而被抓去頂缸,冤死的也不在少數。
而這門蝕髓縱屍之術,本身修煉條件就極為苛刻,修習者還會被聖教的法王廳,神聖帝國的騎士團、治安團等各個組織追殺,可以說精通此術者少之又少。
騎士團中的成員,對於此蝕髓縱屍之術,雖然又恨又怕,卻也多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