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疾電一般,在希勒喝聲未必之時,閃到到希勒身邊,一手如伸向斷劍碎片,周圍竟起了一股罡風,將碎片盡數捲入手中,另一隻手拍了拍希勒的肩膀,來者竟然是絕.
絕將孩子招了過來,望著那忐忐忑忑的混著汗水和淚水的可憐小臉蛋,輕輕捏了下,說道:「孩子,你剛才練得不好,但別灰心,你……和我一樣,屬於……屬於大器晚成。」說罷指著周圍的人,道:「他們現在都打不過我,可是當我少年之時,在同齡人中並不出色,一個人進境有早有晚,只要你不灰心,早晚……會比我都強的!」
絕又拍了拍孩子的腦瓜,說道:「快給希勒伯伯道個歉,然後去吃飯,我給你帶了晚餐,去那邊暖和點的地方吃。」
孩子向希勒道了歉後,絕沉聲對希勒和周圍的人道:「跟我來!」
當走到孩子不能聽到,絕和一眾人說話的地方,希勒抑制不住怒火,沖絕喝道:「大人!我絕非懶惰之輩,也從未因與我修習者的資質平庸,而置之不理,你們東方孔聖人,不是有句話叫『有教無類』麼。但這個孩子……這孩子經脈截斷,且斷了一臂,無論怎麼習練,怕也難有所成。我不是不想教他,只是覺得這對他毫無意義。不如找騎士團那些精於烹飪,醫道,器械之人,授他點手藝,以後未嘗沒有安身立命之道……」
希勒振振有辭,還要再說什麼,卻見一聲暴喝,絕一手扼住希勒喉嚨,渾身怒極而抖,渾身內息外洩,竟有破空之聲,樣子極為嚇人。由於絕使力過大,竟使比他高出一頭的希勒都雙腳陷於地下數寸。
絕怒道:「授點手藝,安身立命?你沒看這孩子身上插的是什麼!盤古之歎息——這是封印最窮凶極惡之徒才使用的邪器——他身上只要背負這東西,日後出了谷,皇室,教會,騎士團,還有所謂的正義之士,那一個看到他都會趕盡殺絕,沒有人會理會他是不是手無寸鐵,他是不是清白無辜!那些安身立命的技藝,普通人可以保命,他,在刀光劍影面前那些東西連個鳥都不頂!以後沒有人能保護他,除了他自己!」
絕忽然現,自己的手還緊緊扼住希勒的咽喉,覺自己的失態,收回手,歉然道:「我有些失控了,請希勒教官見諒。」
希勒仍有些疑惑的問道:「大人,那你為何對孩子說以後必有所成,你們是不一樣的……」
絕道:「他雖然是個孩子,雖然軟弱無力,但他不是傻子。如果和他說:『你怎麼努力,也難有太大作為。』你讓他怎麼活,你讓他以後還怎麼進這個門!」
絕接著轉向眾人,伴著一聲輕歎,道:「辛苦眾位兄弟了,這孩子不好教,以後我來。讓他活著……也是因我而起,只盼各位口下留情,不要……不要和孩子說,他什麼也不行,我謝謝大家了。」
「師傅當年賜我名字為『絕』,只望我棄絕雜念,專心悟道,沒成想道竟成了『一不做,二不休』……」絕一聲歎息。
「這孩子,我既然讓他活著,就一定想方設法讓他好好活下去,哪怕窮盡我一生之力,哪怕他媽的逆天而行!」
只聽嘩的一聲,絕身邊的下屬皆單膝跪於絕的身前,齊聲道:「大人太過見外,一片苦心竟然這時才道明!大人的期望就是兄弟們的期望,把少爺調教**,我們共同承擔!」聲音響徹谷底,中間也夾雜著幾個刻薄人的話語:「少爺不過一時沒領悟,主要是老面癱教導無方,日後我們兄弟出手,保證少爺成才!」
「老面癱就是人笨嘴硬,我們沒入谷之前他動不動和妻子吵架,怕也是這個原因……」
只聽希勒虎吼一聲,搶到絕的身前,一邊用力擂自己胸口,一邊叫道:「大人別見怪,鐵面人老沒見識,剛才一時失口,這孩子基礎課還是我為主,大人要是怕我做得不到位,我願立軍令狀——用我老命換教子大任」接著向身後吼道:「你們這群兔崽子,老子當年堂堂1o萬騎士團長劍教頭,你們誰敢跟我搶孩子,我和你們拚命」
「**凱(凱的外號),你和你們前鋒營的那群土鱉,加起來都沒有我一個人認字多,教孩子最多給我打個下手,還和我搶?」
「歪嘴索羅斯,我和我老婆那不叫吵架……從來都是她罵我,我聽她罵——兩個人對罵才叫吵架……你們狗日的沒文化,太可怕!」
……
雖然污言穢語的謾罵聲不絕於耳,但絕也感到了這群下屬們的一片赤誠,咬了咬嘴唇,手一揮,止住了底下的爭吵。向下屬們鞠了一躬,朗聲道:「感謝兄弟們一片關心,但此事絕非一朝一夕可成,我們群策群力,一定要讓這孩子煉**樣!辛苦大家了!」
末了還蹦出一句:「我不是關心著孩子,我只是閒來無事,找些事做罷了……」
當絕離開眾人走到孩子面前時,見那孩子還在拿著小木劍,苦苦練習希勒傳授的拔劍技巧,身上衣衫已被汗浸透。
絕輕聲道:「孩子,想成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勞逸結合,好好休息,明天再練。」
小孩抬眼懦懦的看著絕,弱弱的道:「我不是想成功,我只是想做好點,好讓希勒伯伯開心些,不生氣。」
絕長歎無言,輕輕的抱住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