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趕著投胎啊!」大部分人都不會因為一件小事而跟人起衝突,但難保紅衣的動作幅度太大,碰到的人多了,總會有那麼一兩個要不是火氣旺就是趕巧遇上了什麼不順心的事兒。紅衣縮著腦袋往前擠,本來就顯得比平時矮小,一個比他還矮上一個頭的小傢伙一手掐腰一手指著紅衣的鼻子大罵不止:「想死自己撞牆去,別來這兒湊熱鬧!」
「奶奶的,老夫不欺負人就不錯了,這誰家的娃兒啊?人不大,嘴挺厲害。」紅衣心裡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低聲道個歉扭頭就往人群裡鑽去。他主要是還防著靈雪哪,雖然過去二十多天了,紅衣還是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快結束,都說女子與小人難養,不可得罪,想來是有些道理的。
「少爺,算了。」紅衣背過身去,耳朵還是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而說話的人卻是個築基修士。紅衣本來還當那個小孩兒是築基修士的後代哪,看來還是個大人物啊,暗道自己沒有衝動。
「哼,算他識趣,一個築基修士而已,要不是這裡人多,哼。」
德仁總部拍賣廳好不氣派。
總共有上下五層,上面三層是貴賓房,下面兩層的人就只能一個人挨著一個人坐著了,甚至還有些人只能站著。不少人都對德仁的做法心裡不爽,上面三層的貴賓房總是有一多半兒是空著的,但下面卻經常爆滿,也不重新設計一下,但也就心裡罵兩句,沒人敢明面上說什麼。對德仁設計不滿的人肯定是進不了貴賓房的,換句話話就是身份不夠,沒有地位,既然如此誰敢說德仁的不是?德仁可是個龐然大物啊,它就是一口氣都不定能吹死多少人哪。
拍賣會還是準時開始了,每一件都是靈器級別的,像築基丹那樣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德仁根本不浪費那個時間。隨便一件東西都能夠引起一次小**,這些東西都是德仁各地的支行收集來的,還有就是一些人要脫手的東西,包括打劫來的自己不能用就交給德仁。
「下面一件靈器雷神錘。」
「我要!」
「我要了!」
……
不等德仁開價,下面的人就叫開了。任何地方都不缺少有錢人,論何時何地都會存在些有錢人,更何況是一國的都?這裡聚集著大量的有勢力的人。對築基修士而言,靈器已經夠惹眼的了,靈器更是能吸引目光。
「沒素質,都築基修士了還跟市井之人一般。」三層之中的一個房間內有人皺著眉頭,對下面的叫喊聲明顯是不滿。
而德仁卻是很高興,買家越興奮,賣家才能賣出個好價錢。
「各位,雷神錘的賣家要價一萬中品靈石。」
「一萬。」
「兩萬。」
「五萬。」
德仁很會做買賣,一萬中品靈石聽著數目不小,但對一件靈器來說顯然就是少到不能再少了。他先給出一個低價,買家的情緒一下就被調動起來了,要是德仁一開始就給出一個很高的價錢估計就會應者寥寥了。
靈器雖然喜歡的人多,但也架不住價錢蹭蹭往上漲啊。喊價到十三萬後人就漸漸少了下來,而真正讓築基修士住嘴的是「十五萬」這三個字,倒不是這個價錢有多高,而是開口的人身份不同。
金丹修士開口了,三樓有人喊十五萬,築基修士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兒了。
金丹修士自己當然不會看上靈器了,所有的金丹都會煉製一件自己的法寶,就是別人的法寶用著也不順手,更何況是靈器呢!但金丹有弟子有朋友啊,用靈器送人多有面子!
「十六萬。」
「十七萬。」
「十八萬。」
紅衣暈倒,還不止一個金丹修士看上雷神錘了,好幾個。
「二十萬!」紅衣舉手高喊,靈器太難遇見了,能不抓住?他都想好了,大不了拍賣會一結束就出城,出城後就用掉惠傑火遁符,惠傑火遁符雖然珍貴,但結丹更重要。
就在紅衣喊出二十萬後他清楚地感覺到七八道神念從上掃過來,毫顧忌地在他身上遊走。按照規定拍賣會上是不能隨便對別人動用神念的,但誰能管地了金丹?德仁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沒看見。
「奶奶的。」等金丹修士收回神念後紅衣頭都濕透了,脖子忍不住地抽動兩下,麻煩大了。
讓紅衣好奇的是,諸多金丹好像達成了共識,都沒有在加價,而下面的築基修士們更不會自己往槍口上撞,看著紅衣的眼神有的是憐憫,有的冷漠,更有的是嘲笑。
「道友小心了,」有好心人悄悄傳音,「京城也不安全,能找到長輩最好,哎。」
「牛人!」
紅衣都覺得自己後脖頸涼,好像有一把大刀架在了脖子上。
交完靈石,德仁很是幫忙地讓紅衣走上了傳送陣,他們也是覺得紅衣命不久矣,得罪金丹還是好幾個,哎。
「道友珍重。」德仁侍者在紅衣的身影從傳送陣上消失時說了一句。
也就在紅衣從傳送陣中走出,身形還沒有站穩時就覺察出一道強橫的神念掃過,然後又是重新回到他身上。
「這麼快?」紅衣卯足了勁就往外跑,看來這些金丹修士很不把京城放在眼裡,京城很不保險。
「德仁心裡有毛病啊,每次拍賣會都要在半夜舉行!」紅衣恨透了德仁,如果現在是白天的話也許還能夠挨到正午,然後改變容貌,他對自己改變容貌的本事很有自信,金丹修士也絕對現不了,可惜現在天還不亮。「這不是坑老夫嗎?」急地紅衣是抓耳撓腮,兩條腿撒開了跑,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京城雖繁華,現在這時辰街上也是寥寥幾,他一跑更招人注目。才跑幾步遠就感覺到了十多道神念掃來,全是金丹。
「至於嗎?為了一件你們用不到的靈器來這麼多人!」其實紅衣不知道,這些人裡有些只是來看熱鬧的,看看一個敢跟金丹叫板的築基修士能有什麼能耐。要是讓紅衣知道他們的想法紅衣非大腳丫子踹過去不可,死人有什麼好看的!呸呸,老夫才不會死!
「你們饒了我吧!」紅衣向著四周拱手求饒道,「咱們冤仇,不至於生死相逼吧。」
「別以為你在京城我們就不敢對你下手!不過是給皇族面子,但你要以為京城安全那就錯了,我現在就可以帶你離開京城。」一個虛縹緲的聲音不知從何方傳來,命令紅衣現在就出城。
「你們不得好死啊!」紅衣大罵一聲抬腳就跑,他不想現在就被抓住。
京城浩大也架不住修士狂奔,城門已經在眼前。
忽然就覺得週身出現一股莫名的力量,好像被人給捆住了一般。心道不好,金丹真的出手了,大喝一聲,猛然就是脫身而走。一股清風刮過,人影消失蹤。
「嘿嘿,居然有一件逃命用的靈器,不過還不夠,在金丹修士眼裡靈器如小兒玩具。」天空中數個金丹看著刮走的清風冷冷一笑,靈器再快能逃脫金丹修士的五指山嗎?
「怪不得敢跟金丹修士叫板,手裡還是有點貨的。」
紅衣騎著一件通體雪白的鶴形靈器,正是從白衣少女手裡搶來的行天鶴,度極快。
一個老頭兒左臂抱著鶴頸,右手提著藍神槍,而左手拳頭中卻是死死捏著惠傑火遁符,隨時準備逃命。搏一搏,金丹,還真沒有好好領教過,紅衣心中生出一絲的興奮,熱血上湧,好似沸騰了一般。來吧,讓老夫好好看看金丹有什麼本事。
風聲過處,沙石飛濺,人蹤難尋。
「繼續跑啊!挺能跑啊。」
呼哧呼哧。
幾道神念從不同的方向將他鎖定,換言之他被包圍了。
「一件靈器值得你們出手嗎?」紅衣臉色通紅,手持藍神槍面對實力佔絕對優勢的敵人沒有一點畏懼,大聲斥責道,「以大欺小,一群膽小怕死之徒枉為前輩,有本事去跟元嬰修士打去!」
「哼,說那麼多沒用的還不是想讓我們放你一條生路?今天你沒那麼容易走脫。」
紅衣剛想說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啊,就見前方不遠處走出兩個人來,兩個絕色美女,一個清純可愛,另一個更有一番成熟之美。
「你不該死嗎?」兩女一出現,成熟美女就是看著紅衣問道。
「靈雪前輩,咱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吧?」正是五公主和靈雪兩人,也是該著紅衣倒霉,五公主的靈器被紅衣給搶奪去了,靈雪正要趁此拍賣會為愛徒買一件靈器,恰遇靈器,沒想到居然有築基修士不要命掙搶,一看之下暗道一聲踏破鐵鞋覓處。
「你今天要是能再從我手裡逃脫,我靈雪的名字倒過來叫!」靈雪淡淡地說道,紅衣卻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其他的金丹也許只是為了雷神錘來的,但這個女人可真是要人命啊,就是為了命來的。
「那個,那個,」紅衣那個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人家目的明確,非得不死不休,自己能怎麼辦?
「我現在給你機會讓你跑,跑吧。」靈雪一揮手再次讓紅衣逃,這是耍猴啊,紅衣心說我跑地再快也沒你快,跑個屁啊。
紅衣把藍神槍往地上一扎,沖高空抱拳道:「各位是不是出來作個見證啊,別最後靈雪前輩不認賬了。」
「你說什麼?」靈雪把秀眉一挑,兩道眉毛幾乎豎起來,這不是辱罵自己的人格嗎?
「師尊,」五公主一拉靈雪的衣袖小聲道,「反正他也跑不了,就讓各位前輩出來吧。」
「你太好了小丫頭,善解人意啊。」紅衣心裡感謝五公主,「老夫想跑還跑不掉?老夫就是想看看哪個王八蛋在這兒看熱鬧,也好等我日後看他們一回笑話去!」紅衣知道附近少說得有七八個金丹修士,看著自己將要被靈雪弄死,他們沒有一個出來說句公道話,反倒看熱鬧,紅衣心裡能不記恨?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家憑什麼給紅衣說好話?紅衣就是有點不爽,小肚雞腸。你們要是偷偷摸摸地看也就罷了,還讓我知道你們在邊上,啥意思?此仇不報枉為人!
也不等靈雪說話,就見十來個人走了出來,站在靈雪身後,全是看熱鬧的,有的嘴上還帶著一點笑。
「咦?」紅衣瞇著雙老眼仔細看去,要把每個人的面貌記下,就在他看到一個年輕金丹的時候輕咦了一聲,有救了。
「各位道友可願為我作證?」靈雪頭都沒回問道,「只要眼前之人能夠在我一招過後還活著,我扭頭就走。」
「那個,那個,」紅衣指著其中一個金丹喊道,「就你,就你,別看了,老夫說的就是你,你過來,老夫有話跟你說。」
「又耍什麼花招?」靈雪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一個年輕的金丹修士指著自己看向紅衣,很是疑惑的樣子。「你要是再敢耍花招,我現在你要了你的命!」靈雪第一次沒有抓住紅衣,心裡已經氣急了,要不是因為這裡有太多的金丹,怕人說自己以大欺小,早上去把紅衣腦袋給扭下來了。見他又不老實,一縷寒芒就是從眼中射出。
紅衣可不管那些,終於找到個救星能放跑?「那個道友,老夫真的有話說,能否借一步說話?」紅衣見年輕人看向靈雪,有些詢問的意思,就怕要不好,趕緊就把手伸向腰間,輕輕拉了一下,露出一個黑色的東西。年輕金丹本來是不想插手的,畢竟自己剛剛結丹不久,而靈雪可是成名多年且心狠手辣之人,得罪她絕對是沒好果子吃,但老頭腰間的東西讓他想起了許多的往事。
「靈雪道友,你看。」年輕金丹供著手看向靈雪。
「去吧!」靈雪沒好氣地一揮手,雖然知道可能要壞事,但她也不想拂一個金丹的面子。
紅衣一看年輕金丹過來了,小跑兩步就要湊上去。金丹抓住紅衣的一隻手,抬腳而去,步伐不大,但紅衣卻覺得眼前之景迅倒退,僅僅兩步而已,距離原地已經七八十丈開外了。看地紅衣一陣唏噓,金丹還有這神通?怪不得築基跑斷兩條腿也難逃出金丹的手心。
「有什麼事情請說吧,在我的天羅禁制中外面的人聽不到我們的談話。「年輕金丹盯著紅衣腰間說。
紅衣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抽出黑龍鞭遞過去說:「敢問師兄可是康仁君康師兄?」紅衣在孫成洞府中看到康仁君的畫像時就覺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直到剛剛再次相見才想起來,在銀河的時候二人有過半面之緣,被紅衣一刀給割斷道袍的數名金丹之一。近距離相見立即認出來了,所以用黑龍鞭先試探一下,果然是康仁君。
「貧道正是康仁君。」康仁君接過黑龍鞭沉吟道,這條鞭子是他當年送給還未築基成功的趙不害的怎能不認識?一見之下難免勾起些許往事來。
「拜見大師兄。」紅衣當即來了個跪拜大禮,下個跪算什麼呀,能活命才最重要,更何況這真是自己的大師兄,以後正式見面這一拜肯定是免不了的,早拜晚拜都是個拜,不如今天就拜了,「蒙師尊不棄,我張老二被師尊孫成收為弟子,排位在趙師弟之上,是為師尊座下二弟子,這是師弟我的腰牌。」
康仁君接過紅衣的腰牌閉目感受一下說:「確實是師尊留下的印記。」不過康仁君也不傻,看著紅衣跪在地上也不說讓他起來,緩緩問道:「你真是師尊的弟子?」
「我說大師兄啊,您老怎麼還不信啊?」紅衣哭喪著臉抬頭說,「你再不相信我可真沒辦法了,出門前師尊也沒給我開個介紹信啥的,要不是我在師尊那兒見著你的畫像我還真認不出你啊,你就幫師弟我一回吧。」
「起來吧,」康仁君想想也是,他心裡已經相信了紅衣的話**成了,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孫成收了他這個徒弟還得當面跟孫成確認,那是後話,當務之急是保住性命。「既然你叫我師兄我也不能不管你,說說你跟靈雪道友之間的恩怨吧。」
「多謝大師兄,多謝大師兄。」紅衣那是感激涕零啊,鼻涕淚水摸了康仁君一袖子。
康仁君看著紅衣把自己的衣服當作抹布,皺了皺眉頭,行為也太不檢點了點兒吧。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她身邊那個小丫頭,也就是她的徒弟,打不過我把靈雪叫來了,這不是以大欺小嗎?師弟我可才築基六層,為了保命就把那小丫頭抓作了人質,可被那老娘們一通猛追啊,半條命沒丟了,」紅衣見自己越說越遠,尷尬一笑回歸正題,「不過後來我安全之後就把把小丫頭毫損地給送回京城了呀,沒想到那老娘們心眼兒那麼小,事情都過去快一個月了還記仇。」
聽紅衣說完,康仁君笑一下大有深意地看著紅衣說:「事情不只這些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惹禍,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