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一邊哼哼一邊道:「當然是陰間了,本公子有必要費這麼大力氣騙你們嗎?差點送了半條命,太不值得了。」紅衣本來就想著隨便顯示一個陰間的場景就行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個破石頭鏡子太不給力了,你照到哪兒不好,偏偏照到一個大神那裡,這不是存心找揍嗎?別讓老夫知道怎麼使用你了,等我知道了方法非得天天用你來照陰間不可!
「雖然我不能親身感受到他的修為,但從他那一眼給你造成的後果來看,怎麼說也得到了化神才對。」安曉妃顯然已經相信了那是陰間,緩緩地說出了答案。
「化神啊!」紅衣低聲念道,「老夫這仇看來是報不了了。」
「我那還是大概猜測哪,也許比化神還高,別忘了你可不是一般的築基中期修士可比的。」
紅衣趕緊打斷道:「你還是別說了,給我留點報仇的希望吧。」開玩笑,化神都夠強了,要是比這還厲害,那仇真是算了吧。螞蟻揍大象,妄想。
安曉妃想到了什麼,顯然不想讓紅衣打坐恢復傷勢,咯咯掩嘴亂笑。
紅衣睜開眼道:「抽什麼瘋呢?有什麼快說。女人就是有病,有什麼說什麼不結了?」
「我愛笑關你什麼事?」
「不說是吧?」紅衣也不慣著她,說著伸手抓向石頭鏡子作勢要裝進儲物袋。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安曉妃又是笑了一陣才道,「老娘想到當初我奪你捨的事,你說你沒有奪舍,而我又奪不了你的捨,難道你是借屍還魂的?」
紅衣後來想想還真的有點類似借屍還魂,不過其中又有著明顯的區別,紅衣不需要完整的屍體,只要是個死人就行,而且也根本不用別人幫忙,自己往死人身上一跳就行。紅衣搖搖頭又點點頭不想過多解釋,說:「老夫當年只是到陰間走了一遭,屍體還沒涼就又回來了。」紅衣說地半真不假,前半句沒錯,到陰間轉了一圈兒,後半句也沒錯,當時張老二才死沒多久,但這兩句和在一起就有問題了,當時紅衣的屍體早沒影兒了。
「那陰間什麼樣子?」於侯問道,「比之陽間怎麼樣?可以說說在陰間的見聞嗎?」
「跟陽間沒什麼兩樣,都是惡人當道,一群地欺軟怕硬之徒,怎麼?你想去?要不本公子現在就送你走?」紅衣瞇著眼問。
於侯心裡一寒,我就是想投胎也不能跟你說啊,看你那副要吃人的樣子,估計我一開口你就直接把我給人道毀滅了。很是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說:「公子,公子說笑了,這裡挺好,老祖宗對我也挺好,我還在在這裡呆著吧。」
「看你那出息!」安曉妃照著於侯屁股上就是一腳,把個於侯踢地踉蹌一個跟頭。「咋地?跟你這監牢相比老娘還是喜歡投胎重新做人!」說完安曉妃還沖於侯翻翻眼,那意思是看看我,看看你。
「小妞兒你還真當陰間有多好啊?」紅衣也是來了興趣,撮著牙花子,雙眼放光上下打量起了安曉妃。安曉妃也不怯,眼睛都不眨,掐著腰看向紅衣,跟紅衣較起了勁。不過看著紅衣嘴角快要滴下來的那一滴噁心人的口水,安曉妃終於敗下陣來,「去去,看你那德行,跟一輩子沒見過美女似的。」
「嘿嘿,你還真當陰間是什麼好地方啊?說投胎就投胎啊?」紅衣雖然在陰間呆的時間不長,但好歹是「過來人」,就是胡侃也有那個資格。「本公子告訴你,許多人到了陰間就會被抓去當苦力,死了就直接扔進寂滅海裡,當然了,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我估計得先讓那些達官貴人享受享受才行。」
「老娘可是元嬰修士,要不是你有這麼個破鏡子,你以為我能任人欺負?」安曉妃叫道。
紅衣倒是忘了這一茬了,雖然當時他的武功用不上了,但修士也許有所不同吧,而且陰間的那些個修士用的法術回想起來跟陽間的也差不多吧。不過還得編,哪能敗在一個小妞兒的嘴下?「知道啥叫寂滅海不知道?寂滅海中的海水是陰魂的殺星,隨便往你身上潑點管你是金丹元嬰都得乖乖上床。」
「什麼是寂滅海?」
什麼是寂滅海?老子又不是你爹,哪兒有工夫給你科普?紅衣收起石頭鏡子就開始了打坐,這次受的傷雖然不是很重,但也不輕,也不知道那個老妖怪是什麼人,僅僅是一眼就讓紅衣口吐鮮血,而且還是隔著陰陽兩界,光是想想紅衣就膽寒。都是什麼人啊,咋修煉的?
不知不覺間銀河已經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數的練氣築基弟子身死,至死他們都不知道銀河是怎麼了?銀河這是要跟整個修界為敵嗎?他們難道不怕再次被滅門嗎?不擔心各個宗門一怒之下把個銀河來個斬草除根,連那些個練氣築基都不放過嗎?
許多修士開始向銀河奔來,他們的弟子還在銀河,他們收到了消息說銀河有變,這些人一刻不停地在各傳送陣前傳送。在路上他們聽到了另一則震驚的消息,早先趕到銀河的三十餘元嬰被人給一鍋端了,只有幾個金丹見勢不妙帶傷跑了。銀河怎麼還有這麼厚的根基?眾人是一陣陣地脊背冷,銀河滅不掉?
不少已經到了銀河邊上的金丹元嬰沒有貿然進攻,他們要等到更多的人來一起給銀河好看,不信了銀河還能翻了天!能滅銀河一次就能滅你兩次!這次要從修界徹底抹除銀河,不再需要銀河了。
這個時候一些個宗門的老大沒有燒昏腦袋,他們立即給在外的門人傳信,要他們等消息。要滅銀河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銀河這次把事情鬧大了,不知有多少宗門的弟子死在了銀河,而那些弟子中又有多少是富二代,官二代!死的那些個練氣築基弟子都是很被宗門看好的晚輩,說是宗門未來的支柱也不為過。
「必須打!銀河算什麼東西?都被打爛了現在還敢出來鬧騰,真是活地不耐煩了嗎?這次一定要被銀河餘孽全部殺死!」
「殺進銀河!上次我沒有過癮,這次一定要好好過過癮。之前我就說銀河的那些餘孽不能留,你們非說不能跟晚輩計較,現在好了,人家緩過勁兒來了,看看銀河的那些金丹元嬰的做法吧,一上手就滅了成百上千的築基。」
「掌門,你倒是說話啊。」
這是水雲宗的掌門,一身修為達到了元嬰期,修為在這些人中不是最高,但行事極其穩重老道,很是受同輩推崇。掌門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刻才睜開半瞇著的眼睛,掃視眾人一遍道:「不知道各位師兄師姐現了個問題沒有?」
「什麼問題?」眾人齊問,「掌門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要跟我們賣關子,大家都不是外人。」
掌門笑笑道:「上次表現地非常積極的地仙門這次異常冷靜。」
聽到地仙門三個字,幾個人都是神情不由一動,地仙門那是一個級大派,比他們水雲宗要強上不少,就是銀河全盛時期也比不上的。「這有什麼?以前銀河富裕,現在窮了,他們當然不屑一顧了。」這好像是個理由,聽起來極合理。
「不光是地仙門,其他幾個跟它同級別的實力都沒有動靜,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掌門繼續說,他得到了很多的情報,把諸多的情報仔細分析後他想了很多,這裡面有問題,他說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他們默許了銀河的這次行動。」
「什麼?」掌門的這個猜測不得不說太過異想天開,銀河憑什麼能夠打動那些個級大勢力?「掌門你在開玩笑吧?那些級大勢力怎麼會聽銀河的?不說銀河現在已經殘破就是它完好的時候也不能同時說動幾個級大勢力吧?」幾個人都是搖頭表示不相信。
「我知道你們不信,」掌門沒有因為幾個人對自己的懷疑而有半分不爽,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你們應該知道銀河外的八個城市的後台吧?」掌門沒有等他們的回答,「是地仙門,我得到情報,八城主事者和執法隊全在銀河人進攻前跑地個一乾二淨,你們覺得他們城裡的傳送陣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辦到嗎?再說地仙門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對八城被銀河人佔領表看法?最次也該警告一下銀河讓他們不要對八城動手才對啊。」
「傳送陣好像並不太強大,一次能夠傳送的人不多。」有人已經多掌門的話半信了,輕聲說道,「但也許是他們一聽到銀河風聲就跑了也不一定。」雖然這樣說,但大家都看地出來說後半句顯然是在找理由。
掌門對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也不解釋,繼續說著他的猜測。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掌門閉上眼睛說,「不要輕舉妄動,我已經給還在外面的弟子們了掌門令,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准輕舉妄動。是福是禍誰知道呢?」
「可是,我們這次在銀河中損失的弟子,有很多啊。」
「我知道,我就是不想有更多的損失才下這個命令的。」掌門還是沒有睜眼。
同一時間,太長宗太長殿。
殿外百里人獸,寂靜非常。
殿內熱鬧比。
他們得到了銀河的消息,眾人不唏噓。
「銀河真狠,也不知有多少練氣築基都死了,逃出去的不到百分之一。」銀河的金丹元嬰們直接對外面的低級修士出手了,他們沒有什麼顧忌,就是要殺外人,數十名金丹元嬰混在築基修士當中橫掃千軍,敵人想跑都沒處兒跑。說到這裡眾人皆是感慨萬千,幸虧跑地快啊,要不然七個宗門真是要後繼人了。
「這次老尚你們幾個真是有功之人,值得大家學習。」
「有功也是弟子們的,跟我們這些老傢伙沒多大的關係,話說閏狐他們幾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啊,聽韋狂那個傢伙說閏狐他們幾個小兔崽子又有什麼狗屁的事還不回來。」閏狐師尊搖頭說,大伙心裡都罵說得瑟吧你,人家掌門就說了一句,你倒好還說個沒完了,不就是弟子立了點功勞嗎?又不是你的!
七個門派的掌門也不小氣,相互商量了下說:「閏狐等人立下了大功,等他們回來後自家門派都會有獎賞,不會少了他們的。」聽了這話十幾個人的老師都是喜笑顏開,向七個掌門拱手致謝。
太白宗的掌門擺手道:「這些賞賜這能暗地裡來,雖然說我們這次沒什麼損失,但也不能讓人懷疑,密境那邊大家還不能放鬆,做戲要做地真,千萬不能露出破綻,要是被有心人給抓住了把柄,我們七派可吃罪不起。」
器宗掌門也是站起來說:「大家都多抓幾隻妖獸放到密境邊兒上,天天地就去攆,讓它們到處跑,但可別弄死了,二級妖獸急切之間可弄不來多少,死一個可就少一個。」
聽到這裡大家都是哈哈大笑,別人是獵殺妖獸,他們倒好,把妖獸放養了起來,有事沒事跟在妖獸屁股後頭跑跑,還得把陣仗弄大。
銀河外金丹元嬰修士聚集來地越來越多,有好事者遠遠地數過,光是元嬰修士就有近二百,這是什麼概念?要知道像七派這樣的七個宗門加起來,就是有沒有一個元嬰修士都難說,而這一下子就聚起來了近兩百,滅七派都夠兩百回的了。這還不算密密麻麻的金丹,金丹如蝗蟲般飛在元嬰身後。
紅衣這些天都不敢出門,就躲在結界內數日子,連打坐都不行,心慌地難受,他的結界已經非常靠近銀河外圍了,換句話說就是戰場幾乎就在他頭頂上。這個時候紅衣對當初回來的決定要多後悔有多後悔,嘴裡念叨個不停,走近了就能聽到:「各位老妖怪,你們要打去別處兒吧,別在我家啊……」碎碎叨叨念個不停,他所在的結界防禦很是稀鬆平常,不要說別人有心,就是打架的餘波估計都能把他的結界給轟爛掉。但他又不敢跑,一是骸骨就這裡,捨不得;二是現在出去不是找著當出頭鳥嗎?兩邊都不會對他手軟,思來想去只能躲著。
「銀河餘孽還不快快現身!」一聲大吼震天地,紅衣躲在結界內都聽地清清楚楚。「你娘,叫那麼大聲幹什麼?顯擺自己修為高是怎麼地?等老夫修為比你高了也去你家吼兩聲去。」紅衣罵完就豎起了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曉妃,現在我們怎麼辦?」紅衣心慌地很,只能求助安曉妃。
「怕什麼?」安曉妃倒是一瞪眼,「一個大男人瞧你那點膽量,還不如個女人!真不如當初讓我奪了你的捨,浪費了一個大好的身軀!」
紅衣心說,你是女人,可你是個元嬰修士啊,我是什麼?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在你們眼裡我連螞蟻都不如,我能不怕?何況外面現在肯定不止一個元嬰,兩邊較上勁了,馬上就開打,肯定都是兵強馬壯,死了連灰都不能剩下。
安曉妃見紅衣是真的有點怕了,出主意道:「實在不行的時候你就躲到黑水潭底,至少保命還是可以的,我沒了法寶,否則給你保命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到法寶,紅衣立即就將景龍刀取出來了,安曉妃也不客氣,「我說你是嚇傻了吧?你還想著出去跟人幹架是咋地?」紅衣一想也是,這景龍刀不是防禦的玩意兒。想了半天,一拍腦袋從心間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的東西。
「你看它怎麼樣?」
見到紅衣手裡的東西,安曉妃就是眼睛一亮,笑意連連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吧黑明金給煉成法寶了,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還早呢!」紅衣把玩著手裡的小爐子說,「現在只是形成了一個坯,要煉製成真正的丹爐不定得花費本公子多長的時間哪。」
「少貧嘴了!」安曉妃笑罵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老娘也就隨口那麼一說,你還真當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啊!還不下去黑水潭?」
「再,」紅衣剛想說「再等一會兒」,這話還沒出口,一個炸雷跟在耳邊響起一般,結界都晃動了起來,身體前後搖風擺柳般,腳底不穩,嚇地紅衣直接叫道:「娘誒!」顧不得腳軟腿抽筋,刺溜一聲就逃向黑水潭的方向。
結界內灰濛濛的天空像是一塊大布將要被撕裂般,一陣陣地刺啦聲,傳到耳朵裡難聽之極,地動山搖,碎石亂空,紅衣被撞上了好幾次,跟天崩地裂一般。到了黑水潭跟前什麼都不說,攜著丹爐一個猛子紮下去。
天外轟鳴不斷,兩邊交上了火。
與銀河三四十名金丹元嬰相比,外面集結的數百人簡直強大比。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銀河的金丹元嬰一有懼色,看著敵人強大的陣容,他們談笑風生,如看一幫土雞瓦狗。
欺人太甚!怎麼著也得求饒吧!能修到元嬰級別,那是什麼概念?天上地下沒有幾個比他們大的了,吼一吼天地都要顫三顫。可以說是腳踏山河,頭枕日月的主兒。被人視自然怒火上湧,都想一腳踩平了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