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罵一聲,驚出一身的冷汗,馬上飛回去。看也不看,護體罩打開,藍神槍倒提在手,神念四放。
「怎麼了?」安曉妃聽到紅衣的聲音就是馬上小聲問。
紅衣沒有回答,剛才的事情差點嚇掉半條命,有個人,而且是差一點兩人就對上了。四目相視,紅衣那個怕啊。這裡居然有人。
「道友是什麼人?」紅衣定了定神,自己這麼大的反應,而對方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覺得有點失態,提槍問道。
沒有回答,什麼都沒有。通道內只有他的聲音傳向遠方,漸漸消逝。紅衣神念放出,神念在剛才看到的人處來回游動。
「到底怎麼回事?」安曉妃見紅衣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禁問道。
「別說話!」紅衣揮手就將石頭鏡子收進儲物袋內。不會是個死人吧?他不禁想到這個情況。神念在那人身上掃過,沒有一點生命波動,也正是因此他才會沒有在第一時間現對方。紅衣又將神念在那人身邊幾丈外掃了個遍,再沒有現才一步步過去。藍神槍一刻都沒有放手。剛才的事情讓紅衣心有餘悸,近距離看突然出現的一雙眼睛,而且就看著自己,想想就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喂!」紅衣朝著死人方向輕聲道:「老兄,你死了沒有?不要嚇我啊!」通道內沒有其他聲音,紅衣能清晰地聽到腳步聲,啪啪啪,一下一下地踩在地面上。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終於看清了。這是一個老者,樣子比紅衣不遑多讓,花白的鬍子能有半尺來長,齊胸垂落,那臉上的褶子跟紅衣有的一比。身上的衣服破碎,許多部分都化作了飛灰,輕輕一碰之下立即消散在空中。紅衣心中罵道:「你媽的,原來真的是個死人啊,嚇死老子了!」被個死人嚇了一跳,紅衣那叫個氣啊,死人把活人差點沒嚇死。
藍神槍輕輕碰觸了一下,沒反應。死人靠在洞壁上,要不是因為紅衣為了在這裡找點什麼寶貝,他也不會眼睛四處亂看,也就可能不會現靠在洞壁上一個稍微凹陷下去處的死人了。
兩股長長的氣息從紅衣鼻孔呼出。
「你要嚇死老夫啊!」紅衣說著舉槍要刺下去,被嚇了一下,他自然就要心頭的怒火。
「且慢!」一句話,兩個字,刺溜一下紅衣又是跑出去老遠。這回可是連眼淚都快被嚇出來了。這誰啊,要嚇死爹呀!紅衣是一個勁兒地哆嗦。這不是人待的地兒啊,說話的人到底在哪兒啊。
「誰?別跟老夫躲躲藏藏的,有本事就出來!」為了給自己壯膽,紅衣很大聲地朝前後喊道,他真的是怕啊,自己幾斤幾兩他能不清楚?人家能聲息地把聲音傳到自己耳朵裡,而自己卻連說話的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不害怕就怪了。
然而紅衣等了老半天卻是再沒有了動靜,空蕩蕩的山洞,死一樣的靜寂。知道卻現不了,這是最讓人難受害怕的。那個人在什麼地方?他會不會悄聲息地給自己來一下子?紅衣後悔死了,幹什麼非要來銀河殿熔煉什麼石靈啊,現在可倒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被人給困到這裡了。
「有什麼話快說!」紅衣再次喊道。
等了一會兒紅衣什麼也沒等到。一段時間的安靜給了紅衣思考的時間,那個聲音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是在自己要對那個死人出手時出現的,那麼,紅衣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處,是死人,沒錯,事情的根源就在那個死人。
「嘿嘿,」紅衣心底出一聲奸笑,眉頭挑動,向著死人方向就是邁出了一大步。「不管你是什麼人,老夫數到三你還沒動靜的話就別怪老夫下手情了!管你死人活人一樣得死!」
藍神槍上的藍芒在昏暗的山洞內顯得詭異非常,再加上一個自言自語的人,讓人覺得瘆地慌。
「道友慢來,因特殊原因說話費力,請,」這個聲音就在紅衣準備邁出第三步的時候出,聲音微弱,若紅衣不是修士還真可能什麼都聽不到,「請」字之後縱紅衣耳聰目明也是什麼也聽不到,聲音又憑空消失。然這些已經足夠了,紅衣能清楚地確定那聲音的確是從死人身上出的,讓紅衣奇怪的是,只有在死人說話的時候才顯現出一點點極其微弱的生命波動,說完後又像一具死屍沒了半點生命特徵。
既然那不是死人,紅衣就想立即動手滅掉他,沒有原因,那個人的修為肯定要遠遠出紅衣,沒有一隻羊會願意跟一頭獅子同處,儘管那頭獅子可能處在了生命的邊緣處。就在紅衣握緊藍神槍時卻又鬆了鬆手,別讓他反撲一下弄死自己,他要是拼著玉石俱焚的話,紅衣還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弄出什麼ど蛾子。
「你先歇一會兒,等會兒再來跟你說話。老夫撒泡尿去。」紅衣找了個借口離地遠遠地,取出石鏡子把剛才的事情跟安曉妃說了一遍。「本公子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哦,」安曉妃想到了什麼,點頭說:「你先答應老娘一個條件,如果他是銀河人的話你就不能落井下石。」
「好,」紅衣乾脆利落地答應道,自然了,紅衣還擔心那個傢伙害自己呢,當然不會沒事找麻煩了。「不過,他要是先下黑手就不能怪本公子了。」
「呵呵,」安曉妃笑道:「你覺得他還能傷你?雖然是個元嬰修士,但他應該是受了極其重的傷,現在處於假死狀態,要是沒有人幫忙的話,估計就永遠不能恢復了。」
「那個老小子要嚇死我啊,早知道他不能動我就一槍下去了。」紅衣咬著牙說,被人給嚇地半死不憤怒就不是紅衣了,他本來就不認為自己是個什麼寬宏大量之人,有仇就報仇。
「你不是答應不傷害他嗎?」安曉妃冷著臉道,「你剛才是放屁嗎?」
「沒有,沒有,」紅衣尷尬笑道:「我就那麼一說,不會真對他怎麼樣的,本公子怎麼會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呢?」
安曉妃心說你個猥瑣的老傢伙什麼下流的事幹不出來?繼續說:「像他這個樣子,幾乎跟死了一樣,只有在生命受到極大威脅的時候才會醒來,應該就是你準備給他一槍的時候才瞬間醒來的。不過這樣也好,他不會現老娘的存在。」
紅衣道:「本公子怎麼幫他啊?你說的只有元嬰修士才能假死的手段,可我才是個築基修士啊,我能幫到他?就算我幫了他誰知道他會不會反過來滅了我?你們元嬰修士的眼裡我們就跟畜生一樣,還不是想殺就殺?我可不幹!」紅衣把頭搖地跟個撥浪鼓似的,那可是元嬰修士,又不像安曉妃這樣是被困住了,絕是傷不了紅衣的。
「你讓他心誓不行了?」安曉妃好像早就想好了紅衣要說什麼似的,「修士沒有人敢違背心誓,相傳違背心誓的人在修煉上難以寸進。」
紅衣有心不答應,誓有個屁用,紅衣是不相信誓言的,在他而言誓真跟放屁沒有區別。但又想到現在安曉妃的話不能不聽,要是路上安曉妃給他使點絆子,不死也得掉層皮。非常不情願地答應下來。
「老夫來了,你先別說話,省著點力氣,」紅衣回來就朝著那人說道:「我這裡有些靈石,我將他們捏碎了,順便幫你吸收進去。」這是安曉妃教紅衣的方法。紅衣摸出幾塊中品靈石,反正現在安曉妃被收了進去,什麼也看不見,紅衣就剋扣了點靈石,拿出個五六塊。「老夫很窮,你就將就著用吧。」其實他是擔心這個傢伙恢復了力氣先對自己下手。
啪啪啪,靈石粉碎,一絲絲的靈氣飛揚而起,卻在紅衣手中形成了一條細細的霧氣鑽進那人身體內。做完這些,紅衣馬上就跳開去,護體罩一直開著,不敢過於靠近。
就見靈氣完全消失在那人身上後,死魚一樣的雙眼中終於顯出了一絲的光彩,眼珠動了一下,這說明他活了過來。但那人身體卻是沒有動。一個很小的聲音響起:「多謝道友相助。」
「慢著!」紅衣伸手制止道:「先說說你是什麼人吧?能出現在銀河密道內老夫猜你是銀河的元嬰修士吧?叫什麼名字?」
那個聲音停了一下,沒有說話。紅衣雙眼一翻,「我知道你現在能說話,別跟我裝糊塗,我不管你是不是銀河人,只要你不害我我保證不對你出手。」
「哎!」一聲歎息傳來,「本座確實是銀河人,叫樊響天。」
轟隆隆,跟個炸雷響在紅衣腦海相似,樊響天不是樊亞萍的爺爺嗎?鬧了半天原來是一家人啊。「原來是樊老爺子啊,你有個孫女叫樊亞萍吧?」
「你,你知道小萍,她怎麼樣了?還好嗎?」老樊很是激動,幾乎不轉動的眼珠現在轉動地非常厲害,聲音也顯急促了許多。
「呵呵,別激動別激動,」開玩笑,雖然安曉妃說現在的老樊比個死人強不了多少,但一個能說話的死人那叫死人嗎?萬一一個激動誰知道會生什麼事?紅衣忙伸手,同時向後移動了幾步,「她很好,她現在跟我的一個朋友一起領導著一股小勢力,還想著一年後去銀河的思過崖請出幾尊前輩來光復銀河。」
「哦,」老樊聽完輕輕哦一聲,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你既然能知道思過崖想來也是銀河中人了。」
「這你倒是說錯了,我不是銀河人。」紅衣說完這話就知道老樊心裡要嘀咕了,所以趕緊就說:「其實我跟樊小姐是合作關係,我們經常做些買賣,您老在這裡呆的時間應該不短了吧,現在的銀河可跟您以前不一樣了,銀河人被困在了銀河內,吃穿用缺乏。我就是靠著倒賣些東西來換錢,是個生意人。」紅衣故意把自己說成生意人,因為一般在修界那些純正的生意人是不怎麼摻和修界爭鬥的,他們只看錢。這也是為了消除老樊的戒心。
「銀河是不是已經被滅了?」老樊沒有聽紅衣說那些沒用的,打斷問道。
紅衣抓了抓鬢角,「滅了很長時間了。那個,老爺子,」紅衣也不想跟他廢話,石靈才是關鍵,老樊也就順手幫一下罷了。「您能不能下心誓不為難我?」
「心誓?」換做以前誰敢對老樊這麼說話?心誓,聽到這兩個字他就不爽。
「老爺子,老夫救你不能白救吧?你要是不願意我就當沒見過你,你也當我從沒來過怎麼樣是?我抬腳就走。我才是個築基修士你不給我點什麼保證我哪兒敢碰你啊?您說我說的是也不是?」紅衣說完就等著老樊開口,他心說你不答應就算了,我馬上就走,誰愛理你啊。不過紅衣還想著要他答應,為什麼呢?安曉妃雖然是個老古董,可她有點太老了,手裡啥好東西都沒有,可老樊不同,他手裡能啥也沒有?
「你要救我?」
「當然了,」紅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再說您叫住我難道不是想讓我幫忙?」
「你為什麼要救我?該不會是只因為你認識小萍吧?」老樊心裡跟明鏡似的,紅衣不可能白幫忙。
「嘿嘿,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朋友關係歸朋友關係,我是個商人,不論做什麼事情都要有條件的,我想您作為一個元嬰修士還是能夠出地起價錢的。」紅衣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自己商人的身份也是要給老樊留下個好印象。
「我現在這副樣子能有什麼給你啊?」老樊道。
「呵呵,」紅衣笑道:「您開玩笑了,我不過是個築基修士,只要您平時吃飯的時候漏掉的幾粒飯都夠填飽我的肚子了,我要求不高,再說我也沒說讓您現在就給我不是?只要您老先記下就行了,也許哪天我還要您老救命也不一定啊,銀河還會強盛起來的,您到時候可別忘記我張老二就行。」
老樊下心誓不傷害紅衣,也答應給他一些報酬。紅衣這才說:「老爺子,這條洞裡除了您不會還有人在路上嚇我吧?您可不知道剛才我的半條命沒被您給嚇沒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老樊道,「我是受了極重的傷,進了這裡就進入了假死狀態也正是如此才逃過了仇家的神念。要不是感受到了身體受到的威脅到現在還不會醒來,對身外的事物一所知。」
「那咱就走吧。」紅衣看著老樊,轉了一轉,嘴角一動,「老爺子,要不您先在這裡歇會兒?我也沒有個空間法器,總不能背著您到處跑吧?我還有要緊的事兒。」
老樊心說你什麼要緊的事兒啊,不是我們銀河的人進了一條銀河的秘密通道還要跑到銀河殿去幹事兒,不過他還怕紅衣剛才的話都是騙他的,擔心紅衣一走了之,所以說:「我現在幾乎跟死了沒什麼分別,就是裝進儲物袋內也沒關係的。」
「是銀河的人?」安曉妃一出來就問道。
「是,」紅衣面帶微笑地說,「喏,就在這只儲物袋內,」紅衣拍了拍另一隻儲物袋。
「哎,」安曉妃歎息道:「銀河居然落魄到了今天這步田地,連元嬰修士都要一個築基小修來搭救。」
「行了行了,」紅衣打斷道:「別感慨了,我們還是快走吧。」紅衣一刻也沒忘記這次來是幹什麼的,石靈。
通道昏暗,紅衣的眼睛漸漸適應,能看到遠處的情景。
一條直直向上的通道出現在了眼前。不用說也知道到了目的地。
飛身而起,左手石頭鏡子,右手抓著藍神槍,提防可能的威脅。
飛到最上面。隱約的人聲傳進來,紅衣知道到了。頭頂是一點燈火,火光閃爍,卻並不明亮,僅僅照亮了附近。
原來是一處燈塔。「嘖嘖,不錯,這哪個大神設計的呀,把通道口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真是高,誰也不會沒事鑽進燈塔裡看看。」
「當然了,銀河人的智慧可不是你能比的。」
「喲!」紅衣輕叫一聲,「本公子不過就是隨口那麼一說,你還真當你們銀河多好啊?要是厲害怎麼還被滅?算了,算了,老夫不跟女人鬥,」紅衣不讓安曉妃有說話的機會,「你還是先告訴我石靈在哪兒吧?銀河殿基本就沒受什麼損害,石靈應該還在原來的地方。」紅衣可沒敢向老樊打聽石靈的事兒,兩人不熟,而且石靈應該不是件簡單的物什,紅衣來偷,他能捨得?再說紅衣還擔心日後老樊因此而找他麻煩哪。
也不知道這裡歸哪個勢力管轄,紅衣只覺得人來人往,巡視不斷,跟安曉妃交流還要找個好時間,生怕被現了。
「那裡就是了。」安曉妃輕聲指點。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出現在眼前,黑夜中它是明珠,閃著亮光,整個大殿好像是一個法器一樣通體精光閃耀。
大殿近在眼前。
一步下去卻是天地改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