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是按照計劃行事呢還是也插上一腳?」這句話似是一點點火星,點燃了堆積如山的乾柴,火苗竄天。他們正是紅衣十五個。還要不要去城內當人質?
「小心!」沒容他們在這個問題上多想,紅衣的神念一動,大聲提醒。
「噗!」一道銀光激射而來,銀光極細,只有一根頭絲粗細,身外的金剛符還未與之接觸就從中間破開一個小洞好像是專門為銀光讓路,紅衣一驚,白鬚猛跳,七八張金剛符說爛就爛。不過他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築基的護體罩只在這一瞬間打開。銀光「卡」一聲釘到護體罩上,護體罩前後晃一下紅衣才穩住,銀光看似極細,力道卻不與它的大小成正比。
「什麼人?」十五個人全身戒備,沒想到常年打雁今天幾乎被雁給啄了眼。暗道好險,如果對方襲擊的不是紅衣,而是他們這些還沒有築基的人誰能不受傷?能不能保住小命也難說。小虎跳躍,紅衣立於前方,「滾出來,老夫不想廢話。」
沒有人回復,靜,靜到可以聽見每一個人的心跳聲。越是靜,人心裡越是害怕。他們還從沒有害怕過,但今天卻有些不同,根本不知道對手在何方,他好似個影子,只要有暗處就能是他的藏身地。十五個人,十五雙眼睛緊盯著每一處可能是敵人的藏身的地方。
紅衣傳音給每一個人,告訴他們:「我們遇到了黑暗修士,」四個字讓人心裡就是抽搐,黑暗修士,顧名思義就是善於暗殺的修士,他們隱藏手段極其高明,只要他們不主動暴露就算是從他身邊走過去都不一定能看到他。這次就連紅衣都渾身不舒服,他本就是個殺手,只是他的那些手段與修士相比簡直是小兒科,自成為張老二後一心修煉,第一次見識黑暗修士還是和齊譚在七派的拍賣會上,有一個叫包小南的修士,他在拍賣會上說話卻沒有人找得到他的藏身地。今次是真的對上了一個黑暗修士。
紅衣手裡抓著一根銀色的細線,正是對方出的暗器,僅僅是一根細線而已,卻能輕易穿透金剛符,他不敢大意。「你們不要動,把手裡的金剛符全加身上,做好防備。」說完紅衣雙腿一夾,小虎跳躍而出,向著周圍的山林就是衝撞過去。虎軀龐大,能有兩三丈,帶起的硬風掀動地面的碎石。
紅衣相信,如果對方的實力僅僅是剛才那樣的話,就算是他的護體罩沒有開啟,自己的護甲也能救命。
「轟隆隆!」
天空中下起了符雨,每一滴雨水就是一張黃符。驚地其他人都是一愣一愣的,心說老張你這是幹啥呢?雖然你搞出來的動靜大得不行,可你用的都是練氣期的黃符啊,要是對方是一個築基修士的話,你就是扔再多的黃符都不管用啊,小小黃符還能傷的了人?
黃符將他們所能看到的範圍通通炸了個遍,石破驚雲,層層氣浪掀翻了殘餘的石柱。石屑塵埃遮擋了視線,白濛濛一片。
紅衣的神念在他傑作下的每一寸土地掃過。
「還不出來嗎?」紅衣心中好笑,黃符也許真的不能傷人,但石頭肯定是要被炸爛的,而剩下的呢?自然就是人了。在他神念中有一塊極其普通的石頭,說普通是因為論是用眼觀還是用神念探察都只是與周圍異一塊石頭。不過現在紅衣卻遠遠地用神念將其鎖定,它太硬了,任外界風風雨雨它就是巋然不動。
你媽!心理素質真好!紅衣裝作沒有現,小虎在炸爛後的地面飛奔,堅硬的爪子時不時拍下將整塊的大石砸成粉屑。突然又是一道銀光閃現,朝著紅衣飛去,遠處的人要提醒紅衣已經來不及。與此同時還有一道凌厲的光芒出現,方向與銀光相反。這一道銀光比第一道要強大地多,更加粗實,跟個小劍相似,紅衣分明看到金剛符一張張壞掉,護體罩也僅僅是堅持了一瞬,銀光扎向胸前,這個時候要躲避已經來不了,他也要重創對手,狼劍在手,靈力匯向雙手從劍端衝出,似是一匹狂傲的野狼,鋒利的牙齒對準神念鎖定的石頭咬去。石屑遮掩不住耀眼的劍光,塵埃為其讓路,讓每個人欣賞這一刻劍光的閃耀。
「轟隆隆!」紅衣從小虎背上被擊飛,鮮血從嘴角噴出,似是一道彩虹。
「張師兄!」
「張師弟!」
另一邊,石塊粉碎,小塊兒的石頭上沾染點點紅色。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現,始一出現就要奔向遠處。還半空中的紅衣大叫:「抓住他!」同時狼劍脫手飛向閏狐。而意欲飛來的人馬上調轉方向,閏狐沒有遲疑,手持狼劍而去。狼劍是一把靈器,拿著它閏狐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上升,跟一個出水蛟龍相似,沒有半點的停頓,靈氣匯聚,劍指逃走的身影。
紅衣的一擊,用力。他是真正的築基修士,能充分揮靈器的威力,而當時黑暗修士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下。黑暗修士雖然是築基修士,但就算是築基修士他也不頂不住,沒有哪個修士會硬抗靈器的一擊,築基也不會,然而他是黑暗修士,準備偷襲紅衣,錯過最好的躲避時機,是以被擊中。五臟跟炸了鍋一樣,肢體疼痛。不想還沒停下,身後的攻擊再次襲來。你媽的!他罵一句,那個白鬍子老頭怎麼這麼厲害,分明被自己給擊飛了,雖然看到他沒死,但也不會這麼快就又攻擊啊。
當他神念掃過出手的只是個練氣修士時心情稍鬆。雖然受傷,但練氣修士不可能揮出靈器的全部威力,抗得過去。身體稍頓,只覺背後一陣疼痛,渾身的傷口更大,他顧不了那麼多,再次逃竄。
「給我!」築基修士的腳步僅僅是稍微延緩的那麼一下,紅衣縱身飛回,額下飄散的鬍鬚被血水沾黏在一起,臉色潮紅。第二次對敵分明覺察出敵方的實力也就在築基二層,四五個月來送命在十五人手中的築基初期修士也不是一個兩個的,若不是對方偷襲成功,估計他們一哄而上就把他給滅了。被打傷了,真是鐵了心要對方血債血償。
狼劍在紅衣手中,氣勢上**到了它的頂端,這一劍浩浩蕩蕩地衝出。
「啊!」
再次被擊中。
黑暗修士人如沙石麻袋,身不由己隨著狼劍的出力方向遠去,撞斷了粗大的樹木,穿透了岩石。
鮮血灑了一路,慘叫聲不斷。
「快去,別讓他給跑了!」黑暗修士的隱藏手段在他們心中都留下了陰影,遁光連閃追下去。
「還想跑!」跌倒在地的黑暗修士勉力爬行,地面被血染透。「啊!」地上的黑暗修士慘叫,一條胳膊被卸掉,快要疼昏過去了。
「你奶奶的,從來都是我們殺人,你居然敢殺我們,要不是張師兄英明,你不定得要了我們幾個人的命呢。」幾個人紛紛出腳,踩踏在血淋淋的人身上。
「你們不要得意,我們黑暗一系是那麼好得罪的嗎?從沒有人敢得罪我們,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等著死吧。」黑暗修士在趴在地上,聲音顫抖,但威脅道:「如果你們能放了我,讓後讓我種下禁製作我的僕人,我倒是可以放你們一條命。」
「猖狂!」
劍光一閃,又是一條胳膊,「我看你還做夢!」這些人哪個不是被人寵大的?雖然來都銀河後知道自己沒什麼斤兩,但黑暗修士的話還是讓碰觸到了他們的傲骨,給別人當奴才?去死把奴才!
「你們都要死!」黑暗修士咬牙低聲罵道。
紅衣拿著黑暗修士的儲物袋翻找了半天,皺眉,有用的東西一件沒有,他想找到些隱匿的功法。見識了黑暗修士藏身的本事,心裡對黑暗修士越的忌憚,並嚮往。「殺了!」
「你們看!」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在黑暗修士身邊不遠處看到了一塊破碎的玉石,「這是什麼東西?」
「不好!」這是傳訊用的,給修士在緊急關頭保命找幫手的。
「玉石已經碎了怎麼也不見幫手來?應該不會來了吧?」他們對黑暗系的修士心存畏懼,己在明敵在暗,就算是有勁也沒處使,憋屈。
「不!這東西通常都是金丹修士賜下的,但銀河內沒有金丹修士,想來他通知的是築基修士,而築基修士的度沒有金丹快,不過應該也快要來了。」閏狐的話剛完,紅衣突然跳出來狼劍刺出,眾人大驚。風聲起,岩石崩,紅衣喝道:「來了!」一具死屍在遠處露出,身體爛掉。
看不到敵人總是讓自己心裡沒底的,不知道下面會遇到什麼。
「哼,我當是什麼人,原來不過是一個築基修士,外加幾個小小的練氣修士,這麼點實力就敢向黑暗一系下手,膽子不小啊!」
「該死該死!」
「一個個慢慢殺,尤其是那個築基的老頭要帶回去交給師叔,讓他老人家親自為弟子報仇!」幾個聲音從不同的地方傳來。齊譚他們幾次出手,過後同一個聲音會再次從另一個方位傳出,像是在故意挑釁,引誘他們出手。
「囉嗦個什麼?有本事就使出來!讓小爺們把你們這幫狗娘養的都給剁了餵你們老娘。」
「不要罵了,我們走!」紅衣神念把十五人包裹起來,一旦有偷襲他會立刻出手。「大家圍在一起馬上回城,我不信他們敢動六城的人,只要傳出一點風去,他們就等著六城的追殺吧。」
閏狐等人會意,紅衣在狐假虎威,讓對方能有所顧忌,不輕易下手。
銀河八城在銀河派內的勢力雖然不大,但城內是他們的天下,黑暗修士也是要進城做生意的,離不開城市。
「呵呵,吹什麼啊?你們是六城的人?六城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難道是在城內的好日子享受夠了?」不論紅衣等人怎麼走,黑暗修士的聲音總是好像在不遠處,能清晰傳來。
「我們吹?笑話,我們直接受命於六城的主事者王哲明,聽說過沒有?」齊譚回道,「幾個小毛賊而已,不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山林在腳下向後飛去,他們沒有絲毫的停留,度很快。黑暗修士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了,但可以肯定還在附近盯著他們。十五個人大氣不喘,要是再不走到安全地方,他們身上的金剛符都不夠用,因為對方是黑暗修士,每個人都會一次給自己加持好幾張金剛符,結果消耗快地很。
這還不是最糟的,就在越來越接近六城時,黑暗修士有了動靜。
「你們怎麼還不動手?」一個暴躁的聲音跟個炸雷似的在他們頭頂響起,震得身上的金剛符都壞掉一層。來了個厲害的角色。幾人度更快,吃奶的勁兒要用上了,他們不想與黑暗修士交手,尤其是對方的實力在己方之上。防不勝防。
「大家快,六城就在眼前,進了城就安全了。」閏狐給大家打氣道,確實,六城高大的城牆已經出現在了眼中,放在平時半刻鐘都用不了就能趕到,這次卻不同,不要半刻鐘,幾個呼吸間就能丟了命。
「他們說是六城主事者王哲明的人。」另一沉默了好長時間的聲音再次出現證明他一直沒有遠離紅衣他們。
「廢物!管他是誰的人!殺了我們的人就要下地獄!」這個聲音才消失,紅衣大喊「停下!」數十張黃符被當作探路石,就見一陣辟里啪啦,離他們最前邊的人不到半尺遠出現數的黑線,一個個組成一個箭網等著他們撲上去,眾人心頭猛跳,迅改變方向,上去還不得被扎爛啊。
黑線也動了,追著他們下去,每一個人至少有幾十根黑線對著。可惡的是這些黑線好像可以視金剛符為廢紙,輕鬆穿過。就算是金剛符護體也還是有很多能近身。
「啊!」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不過幸好那些黑線的威力並不是很強,只要躲過身體要害部位,只是疼一下,不會要命。
難道今天要命喪此地?他們不甘,好日子就要到來,怎麼能死呢?
狼劍緊握手中,不放過任何的風吹草動,時不時地一劍橫掃過去,就算是沒有傷到敵人也起到威懾作用。
「什麼人敢在六城前放肆?」一隊人馬穿雲而來,各個胯下是異獸,形態各異。聽到這個聲音紅衣他們就是一喜,只要有人來就好,而且他們應該就是城市的執法隊。
「有黑暗修士搗亂,我等不過要進城,途遇黑暗修士攔截,還請執法隊相助!」閏狐邊躲避黑線,邊向來人求救。
眨眼間執法隊已經到了五里外,他們停下,因為是黑暗修士這個名字,就連執法隊都不想招惹,黑暗系意味著麻煩。
「各位難道眼看著王哲明主事者的人身死也不相助嗎?」紅衣喊出這個名字,他不想欠下王哲明的人情的,奈何生死關頭別他法,「王哲明要我來找他,你們不信可以去問他。」
準備調轉方向當作沒看見的執法隊駐足,朝著空蕩處喊道:「各位黑暗系的朋友,這裡已經是六城的範圍,如果你們還不住手的話就別怪我等不客氣了。」能讓黑暗修士主動放棄目標最好,執法隊先禮後兵。
「哼!」回復執法隊的只有一個用鼻子出的聲音,之後紅衣他們身邊的黑線紛紛落地鑽入泥土中消失不見。黑暗修士連個人影都沒有露出來。
「多謝!」閏狐還是向執法隊道謝道,雖然執法隊的表現令人不滿,但人家畢竟是救了他們。
「謝什麼謝?執法隊就這樣做事的嗎?」有人恨恨道,黑暗修士當著執法隊的面動手他們還想扭頭當作沒看見。
執法隊對此不說話,繞過其他人看向紅衣說:「你真是王大人的人?如果你敢騙我們,我會讓你知道我們執法隊不比黑暗修士折磨人的手段少!」說完眼光看向遠處,兩隻眼睛給人空洞洞的的感覺。
「哎呀!這時候拽上了,剛才怎麼跟個孫子似的?」紅衣的人對執法隊相當不屑,十多個築基修士啊,隊長更是築基中期的修為,剛剛居然放任黑暗修士行兇。
「隊長沒問你,你沒資格說話!」執法隊中有人對著閏狐等人橫眉冷對,他們都是築基修士,不能容忍幾個練氣修士在他們臉上指手畫腳,在他們眼中有資格跟他們說話的不過紅衣一人,築基威壓似是衝出堤岸的河水,形成丈高的洪峰碾壓而下。
第八十一章黑暗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