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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晴天霹靂 文 / 承仙

    更新時間:2013-02-20

    春末的深夜裡,在源陽城外的道觀中,拜野的兩個弟子在院中警戒著,另外兩個受傷的同門此時也已經被挪到了殿裡的火堆旁,剩下最後一個弟子在照看著他們倆,同時也不停地朝火堆裡丟去柴火,小心提著神,免得它滅掉,因為他知道師父不喜,。

    火光雖然依舊旺盛,但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山風,讓它變的搖曳起來,也讓這個拾柴的弟子變得緊張起來。

    面對著張生的譏諷,拜野並沒有進行言語上的回應,而是加快了自己進攻的速度,揚起左袖,朝張生攻來。

    此時在幾里外的山坡上,正進行著一場越境挑戰。

    拜野的反映盡在張生的預料之中,並且又加深了自己的判斷,因為拜野的第三袖相比第二袖更為不堪,不堪到已經不是那種完全不能躲避,而是可以運用身法強行躲掉的程度了。

    前兩袖不能躲,也躲不掉,張生心中十分肯定,如今的第三袖卻還是有機會的。

    噗的一聲,張生又朝後跌去,同時吐出了第二口鮮血,不過眼神並沒有暗淡下去,反而更為明亮起來。

    自己賭的果然沒有錯,面對第三袖,張生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抵擋動作,只是以剩下的七分護氣為底子,長劍顫動的頻率加快,朝著拜野的面目擊去。

    如果沒有方纔的判斷,張生絕不會在劣勢下,還想著辦法搶攻,而事實證明,自己的判斷極為正確,且給對方帶來了不少的困擾,所以拜野第三袖的動作也為之一凝,只是堪堪拂過張生的肩頭,僅僅擊散了一成護氣。

    更因為頭部要歪向一側,躲去張生擊來的劍,拜野的第四袖也宣告破產,胎死在腹中,沒有揮出來。身型也停在了原地,目光若有所思地盯著遠方的張生。

    坐在地上,拭去唇邊的血跡,張生嘴角扯出一絲無聲的冷笑,自己以一個築基中期的實力居然就能讓結丹修士挫頓至此,他心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正要有所動作時,他發現拜野說話了,。

    拜野說話前,渾身鼓蕩的袍子也彷彿洩了氣,恢復了正常,同時一直懸在空中的身子也落了地,說話時口中也如張生意料般,冒出了寒氣。

    但張生並沒有驚喜,反而更加凝重,且心思有一些慌亂,皆因拜野既然不在意讓他看到吐出的寒氣,那必定心中有所倚仗,而吐出的言語更是讓他十分心驚。

    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難聽,拜野說道:「哦呵呵,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鐵軍首腦的大哥吧,他們都喊你大帥,嘿嘿,真是恬不知恥,果然不愧是兄弟倆。不過也正常,一個是劍宗的棄徒,一個是天機宮的棄徒,都已經是不要臉的人了。不過兩個都被宗門趕出來的小狗還妄想在宋國裡折騰,也不搞清楚宋國是誰在做主就胡亂折騰,哼。認出你也好,待會兒對三郎說那句話時,再加上你的人頭,不知那個三郎會是什麼表情,嘿嘿,想來定會精彩。」

    如同一棍敲在後腦,張生腦袋一陣嗡嗡,胸口發悶的要透不過氣來,就連思考都困難,拜野的話太驚人了。

    拋開張科離開宗門,還有侮辱自己的話外,當對方說到自己是天機宮的棄徒時,宛如一個晴天霹靂,震的張生渾身發麻。

    這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太過駭人了,但他也知道,拜野沒有必要用這個話語來打擊自己,最重要的是,當初彭祖誠給自己說過一句莫名奇妙的話,那句話在這個時候又浮現在腦海裡:「不要妄想著宗門,因為宗門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難道當時彭祖誠已經知道了什麼,但是卻沒有說。

    自己被宗門趕出來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難道是因為被雷霆劈散的納戒?還是因為什麼?

    想起劉韜、項和、孫劍侗,還有師父青松道人,亥通子,伍澤翰,還有亦煙,撒孝恆等等,這些同門的身影一個個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雖然在宗門待的時間不長,內門也只是行走一年,但自己已經把宗門當作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心靈港灣了,如今聽到宗門把自己逐出,張生冷汗加身又困惑不解,十分冤枉委屈,。

    張生失去冷靜,失去方寸,但拜野卻沒有絲毫繞過他的意思,渙散的瞳孔也集中起來,變得有神,抽起掛在身旁,外表精美的長劍,朝張生襲來,只不過依然連鞘,並沒有把長劍從那鏤空雕刻極為華美的劍鞘中拔出來。

    但是身形,步伐,尤其是劍法俱是上乘,且威壓十足,展示了結丹期那強大的修為,聲勢浩大。

    雖在出神,但眼角的餘光一直在關注著拜野,看著對方展現的強大威勢,張生知曉在目前的環境下,已經不適合讓自己思考太多的東西,遂凝氣定神,把疑惑轉為執著,再把執著轉為戰意,展開劍法,迎向拜野。

    「叮,叮,叮叮」!

    雙劍交擊的聲音不絕於耳,張生越戰越心驚。

    坦白說,拜野的劍法包括身法都不如自己精妙,但舉手投足莫不含著結丹修士的威壓,一力降十會下,實則與自己不相上下。

    更詭異的是,張生發現自己劍中的神通根本就運用不上,因為自己的每一劍都會被對方帶鞘長劍隔開,上面的鏤空花紋下的空間彷彿是一個個攝人的黑洞,看似叮叮作響,其實全不受力,如同擊在一處龐大的棉花上似得,劍身上鼓蕩的神通根本就無法激發出來,就算隔空把神通揮灑出去,也無濟於事。

    因為兩人都是在高速的變幻身形,之間的距離也十分的近,根本就無法進行氣機的鎖定,即便隨意施展出來,也對戰局沒有絲毫效果。

    到了最後,張生才苦澀的發現,對方的兵器根本就不是長劍,而是一把尺子,只是對方一直在用著劍法而已,偶爾才會握著尺中尺尾,施展尺法。

    拜野拿著這把詭異的尺子,把自己長劍的所有進攻都盡數格擋在尺外,間歇裡還有餘力回攻,雖然尺子沒有鋒利的刃,但是僅憑結丹期修士揮手帶動起來的氣勢,哪怕手持的是一塊凡鐵,掃在身上也決計不好受,。

    更何況他手裡是一把可以完全克制自己的玄尺呢。

    其實並不是拜野的兵器可以完全克制張生,而是兩人之間相差的境界太多了,雖然靈力基本等同,但是對戰鬥的體會,對天地的體會,還有身體的素質,都不是一個階層,修士間的戰鬥又不是只有比拚靈力一途,所以張生才會有如此尷尬的局面。

    張生心道,如此下去根本就不行,此時也由不得自己不承認,拜野還不是自己目前可以隨意凌辱的對象,想到此,張生不再戀戰,順著拜野的一尺襲來後,迅速的朝後退。

    看到張生如此動作,拜野已經恢復神采的雙目又亮起了綠光,口中厲聲道:「我讓你走了麼!」

    說著話,原本與張生旗鼓相當的實力又起變化,威勢又增了三分,可見此魔頭直至此刻,才完全展露功力,不再有所保留,並揚起漫天尺影,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圈,朝張生罩去。

    張生本來退卻的身型登時遭到阻礙,接下來的交手又讓他吐出了一口鮮血,一副狠色從張生面容上浮起。

    手點胸口,張生施展了一直引而不發的冰封術。

    「砰」!的一聲巨響,拜野包括身邊的樹草飛石,都盡數變成了靜物,時間寶貴,張生知曉越階施展冰封術並不能困住對方多長時間,但是他並沒有朝後方掠去,而是從拜野的身邊掠過,朝道觀的方向掠去,一邊掏出射神弩裝填弓矢,一邊把魅魔身法展至極致,化作一道殘影,眨眼間就快要消失在夜色裡。

    幾乎剛剛從拜野身旁經過,天地間就響起了卡!嚓!兩道清脆的聲響,拜野從冰封術中脫困後,並沒有著急去追趕張生,而是喃喃自語說道:「修煉寒冰烈焰真氣對於天資高超的人來說,並不是難事,但是既然被天機宮逐出,這冰封術怎麼還能繼續施展,難道是秘術或者秘寶?」

    回答拜野的是兩道無情的挾著勁氣的箭矢,打斷了拜野自語,。

    拜野大怒,連忙展袖拂去,並閃身躲避,但隨後看著他那一向喜愛的紅色袍袖上的兩個大洞時,拜野氣的渾身發抖,也呼嘯著朝張生追去。

    張生一邊朝道觀跑去,一邊裝填弓矢。

    方才拜野自語的那些,其實自己已經聽到了,這也是他之前大為不解的原因,自從被無名雷霆劈掉納戒後,自己還能施展諸多天機宮神通,那時就已經有些不解了,只是想著可能是自己天資驚人,所以才會不受影響,但是今日再聽到拜野的疑惑,壓在心底的問題又浮了上來。

    但這並不是眼前要緊之事,既然被宗門逐出這種難以理解的事情都能發生,那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雖然今日無法擊殺拜野,無法懲罰他在村莊中犯下的惡行,但是殺了道觀中他的那些弟子,總歸可以讓拜野難受一下。

    如果能把他引走,讓小三他們清靜一下就更好了。

    想到此,張生就朝著道觀衝來,不多時,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張生沒有瞄準,隔得極遠,就按動了射神弩上的機括。

    其實也不用瞄準,因為大廳裡那個熊熊燃燒的火堆,就是一個極好的靶子,極好的參照物,極好的指明燈。

    彷彿猜測到張生要幹什麼,身後追蹤的拜野連忙發出一聲預警的長嘯,不過已經晚了。

    張生射完那兩箭,庭中兩人馬上狼狽躲避,收拾柴火的弟子也從殿中掠了出來。

    張生在經過一方小水窪時,長劍嗡嗡作響,橫起劍面,向水面撥去,挑起一團水花,朝庭中三人攻去,。

    因為擊打水面之時,張生已經運起了六道冰球術,所以那些飛向院中的水花,在剛剛離開劍身時,就變成了六道蘊藏著極寒的冰塊,帶著長長的飄渺寒氣組成的尾巴,分三組兩波,朝那三個弟子襲去。

    那三個人剛從射神弩的恍惚中醒來,哪能躲避眼前的冰塊呢,更何況這冰塊是張生氣機鎖定他們時含怒而發,根本就無法抵禦。

    砰砰,兩聲整齊的悶響,僅僅六道寒冰術,就震散了三人全部的護氣,渾身僵硬。

    院中三個同是築基中期的修士,在張生面前,加在一起,竟不是張生一合之敵。

    此時張生也進入院落中,手起劍落,三顆人頭登時被切了下來,傷口處平整,沒有鮮血流出,反而還冒著寒氣。

    後方拜野那滔天怒火發出的咬牙切齒聲傳來。

    此時如果張生要走的話,或許還能與拜野繼續玩那林中捉鳥的遊戲,但張生沒有走,而是抬步進了殿中。

    雖然自己的一身靈力在與拜野的戰鬥中流失了大半,方才為了爭取時間,連續六個冰球術更是讓自己渾身的靈力十去九空,但張生並沒有就此離開,毅然決定去殿中去擊殺剩下的兩名弟子。

    把紫郢劍上的炎爆術運轉至極致,當劍身泛出火紅時,張生奮力一揮,僅僅一劍,就把眼前兩個躺臥在地,面露恐懼的敵人擊斃。

    前後五個敵人,張生並沒有施展順手的,幾乎不消耗靈力的魔焰術來毀屍滅跡,彷彿是故意為之,有其深意。

    擊殺完最後兩人,張生還未轉身,拜野的劍尺也來到了張生的背心處,勁氣刺骨,眼見是躲閃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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