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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道旁狙殺 文 / 承仙

    更新時間:2013-02-11

    在最後一絲殘陽就要沒入地平線的黃昏時,破天城散發著莫名殺意的北十二門,緩緩駛出了一輛外表看上去極為普通的馬車,。

    門這個東西自古以來就有很多層意思,比如現在的這個少有人走的北十二門,門裡是一片溫暖的海洋,人聲略顯嘈雜卻不會心生煩躁,人來人往中只有熱鬧,而沒有擁擠。就連空氣裡都彷彿充斥著一股祥和安定的氣氛,心中不禁生出此地乃人居良所的感覺。

    門外則是大不同。

    明明是春中,微風中本應含著粉膩的定律在破天城的北十二門外被破壞的無以復加。宛如一件清透的瓷器在想要展示自己華美的時候,卻被人狠狠的打碎,又軋碾成粉,灑在了這片天地的春風中。隨後這陣陣微風帶著莫名的乾燥又爆烈的顆粒感,如同鈍刀子似得,發出陣陣讓人牙酸的聲音,呼嘯在這片天地裡。

    本來應該寬大的官道上現在卻已經長了一層柔柔的青草,彷彿在證明著這條道路平日裡很少有人走;而旁邊那時不時突兀竄入眼簾中的或華美,或簡陋的墓碑,又彷彿在證明著這條道路人跡罕至的原因。

    按照常理,如果在荒野中,如果有墓碑成片成片的集中在一起,原因無非是兩個,一個是此處是大家共同認定的墓地,也就是陵園;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下面埋葬的這個人,死亡的地點距離此地比較近,並且很有可能不是在此處剛好老死的,也不是恰巧舊疾發作病死的,而是直接在這個地方被打死的。

    很顯然,破天城北十二門外的這片存在,不屬於前者,因為城中有專門的區域來供奉的陵墓園,且還有大神通修士佈置的陣法,那陣法極為玄妙,想超度就超度,讓上天堂就上天堂,每一個親屬在那個地方埋葬親人,夜裡來的托夢都是美好無比的,。

    只要腦子沒有進水,或者有點常識,都不會把這一年四季都陰風陣陣的地方看作是上風上水的良穴。

    不過這裡也是一個妙處,很多城裡的妙人在干妙事時都會說一句妙話:「真是麻煩!這要是在十二門多好。」

    馬車看似搖搖晃晃,但是馬車上的人卻紋絲不動,更為詭異的是這輛馬車行走間沒有一點聲音。

    輪子離地一個頭髮絲的距離,上下起伏著,黑馬扭動的身子更好比最高深的踏雪無痕,肥碩的馬身踩在地上連一點沙沙的聲音都沒有。若不是御者是一位讓人一見就如沐春風的俊美青年,青年身上又散發著旺盛的生命力,在此時此景下,這個馬車絕對能那些普通人當作是那來自冥界的索魂幽靈。

    馬車上自然是韓家姐弟,轅上駕車的御者也自然是奉命護送的張生。選擇走北十二門是張生的主意,韓曉蓉與韓小虎自然沒有選擇的權利。

    馬車搖搖晃晃了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那陰森的城門也消失在了視線當中,那從城中就慢慢綴在身後的蹄聲也漸漸急促了起來。

    張生靜靜地撫摸著身上的那件法袍,溫柔的好似在撫摸情人的秀髮,張生雖然沒有情人,但他想著即便有了情人,這溫柔的程度恐怕也差不多。

    此時他的腦海中在想著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自從出城門後就開始思考,一直思考到夜色降臨,周圍空曠的墓碑中那嗚咽的陰風越來越大時,他還沒有想明白。

    那四個面容剽勇的大漢在城中就跟上了自己的這個馬車,並且從來沒有掩飾過對這輛馬車的殺意,若不是擔心在城中動手麻煩,會破了禍不上婦幼的規矩,想必四人早就動手了,如今馬車選擇了這樣一個偏僻的道路,讓人興不起殺人越貨的念頭都難,十分的合四人的胃口,。雖然他們不知曉這條路也合另外一個人的胃口。

    張生思考的這個問題與這個無關,作為他第一次接到護送的這種任務,他心中在想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護送的報酬是兩件靈器,而劫道的人給自己的報酬是三件靈器,那麼自己應該選哪個呢。

    做任務圖的是什麼,自然是一個財字,如果真有這種事情發生了,自己應該如何選擇呢,至於他能不能應付過來自身後四個大漢的第一波進攻,他心中是毫不擔心,因為從幾人的馬蹄聲還有重重作態來看,四人都是剛過築基,不論再怎麼生猛,仍然不是張生的對手。

    當馬車走進一個密林,身後的蹄聲愈發清晰的時候,張生對那個其實毫不艱難的問題的思考也結束了,讓馬車停下,跳下馬車,拿著那把外表普通的長劍,朝車後的空曠地走去。

    張生不是一個道德無底限的人,所以思考剛才的那個問題也只能是排遣路途的無聊,別無它用。

    如果一個人散發的氣質足夠強大,足夠特別,那麼這個人周圍就會有一層無形的東西,這種東西叫做氣場,它可以影響週遭環境予人的感覺。

    在馬車後面負手卓立,閉目養神的張生便在此列,周圍樹木間灌來的陰寒夜風,來到張生的身前,彷彿變成了溫柔的小貓,輕柔的讓人心中安定。

    他現在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遠方再過一會兒就要趕至的四騎身上,而是運用靈覺,注視著二里外的一個小亭裡。

    小亭有兩個穿著道袍的中年人,面容看不清楚,正專心致志地下棋,彷彿周圍如山的墓碑對他二人並沒有帶來什麼不良影響,頭上的油燈火光搖曳,映襯著二人的影子忽閃不明,如果身臨其境,定會覺得此景應該是來自冥間,讓人心生恐怖,。

    張生不懂下棋,只是單純地覺得盤面的黑白二子十分富有靈性,一個努力活動著潔白的高傲的身子的白龍,以強大的姿態要對那如螻蟻般的黑子施以無情的攻擊;而那看似雜亂的黑色,卻已經堅固殘酷地封鎖了白龍每一個節點,從佈局上看,黑子不但要把白龍困住,還想把它撕個稀爛。

    對遠處這一對帶著高冠,穿著寬袍,聚精會神下棋的二人,張生沒有恐懼,也沒有警惕。只有一絲疑惑。

    機括聲響起,張生猛然發現,頭前的四騎不知何時,又多出了十餘人,且各自都拿出靈光閃爍的射神弩,平端臂前,以嫻熟的馬術穩定著身形,同時摁下。

    以張生強大的自信,也不敢直接擋格這些傳聞中,專門針對修士研製的射神弩,一把還好一些,如今多出來的十餘人射出的劍雨讓張生朝旁邊的小林飛去,同時心道:懸賞殿的化神前輩還有那個黃掌櫃還真瞧得起自己。

    不過就算是躲,張生的動作依然雲淡風情,從容不迫。而那些箭矢落到馬車上,只是引起了一陣密集的鼓點,連車身都沒有搖晃一絲,前面的大黑馬好像在嘲笑什麼,裂著厚唇。

    暫避鋒芒的閃避後,張生並沒有退怯,在面對新來的那十餘個築基戰士後,心中反而充滿了強大的戰鬥**,新煉的紫郢劍十分地飢渴。

    原來頭前的四騎並不是追殺的正主,新加入的築基修士才是主要力量。

    第一波箭雨未能奏效,第二波箭雨又至,悉數取的密林中的張生,那些粗弱磐石的大樹紛紛應箭而裂,連綿不覺的箭勢展現了對方的狠辣。

    張生頭也不回,橫向朝密林中閃去,方向與小亭下棋的二人相反,同時通過一路上與大黑馬建立起來的那絲若有若無的聯繫,打了一個手勢。頓時那肥馬展開與之體型毫不相配的敏捷,拖著馬車,循著青草下那若隱若現的官道,向遠方疾馳而去,車上的一點聲音沒有,彷彿裡面的姐弟二人根本不知曉外面發生的情況,。

    馬上眾人看到此景,面無表情,彷彿視若無睹,沒有任何猶豫,依然把滿腔的情感朝著張生揮灑。

    敵人愈是這般,張生愈不覺得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他們絕對不向表象般,對那馬車毫無興趣。反而更能說明,這隊人的訓練有素。

    全速在林中展開魅魔身法,只有拖入林中,敵人那些讓他束手無策的弓弩才會失效,同時胯下戰馬的奔騰節奏也會被限制到最低。

    修士團隊作戰,配合的還如此精妙,且協同一致,張生不得不佩服破天城的確是一個美妙的地方,再想起自己的家鄉與宗門那裡,相比之下,以前見到的波譎雲詭根本就若那和風細雨,哪有這裡的生死危機。

    馬車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此時的張生也迎來了第一個勁敵。

    由於張生是橫向掠過,追蹤的大漢可以斜掠,距離相差不多,在張生刻意的控制速度下,第一個下馬的大漢帶著渾身螢光閃爍的盔甲,持著寒光閃耀的長刀,朝張生所處的地方劈去。

    速度,氣勢均是一流,所取的刀法也是大巧若拙,不但有攔截之意,身形更是沒有阻擋身後弩箭行進的路線,如此判斷與配合,當屬築基修士中的一流高手。

    此時此刻,張生想著,如果此景換做自己的其他同門,是不是會立刻原地橫屍。因為即便可以施展冰封術,但後面連綿不覺的射神弩又如何處之。

    顯然他忘了此時是十餘個同階修士圍攻自己,因為張生一直幹著以少勝多的事兒。

    破天城果然不是低階法士應該來的地方,還好,張生不是低階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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