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站的地方正好是一位俄羅斯小販攤位的前面,這位俄羅斯商人嘗試問了幾句以後,見女孩不會說話,漸漸失去的耐性,雙手一推,就把女孩給推了出去,女孩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了地上,那個俄羅斯商人也想不到自己輕輕一推就把小女孩推倒,愣了一下以後,咬了咬牙,還是走了回去看著自己的攤子
同在異鄉為異客,這位俄羅斯商人卻沒有這點自覺,而周圍的好心人也只好無奈地搖著頭離開,楚逸歎了口氣,不管中國人外國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情況都是一樣的,當被經濟壓的直不起脊樑的時候,憐憫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那個俄羅斯商人連市場都進不去,可見他本人的境遇是在說不上是好。
楚逸走了過去,說不清是為了什麼,或許是因為女孩的那種堅持,彷彿觸動了自己,女孩似乎遠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小,比自己也就稍稍的矮了一點,只不過無論是打扮還是那純真的面容看起來都有些稚氣,低著頭,兩隻白藕一般的手捂著臉頰,看不清長的什麼樣子,鮮艷的紅色連衣裙上沾著幾個污點,肥碩稻穗一般金黃色的捲上,一隻大大的蝴蝶彷彿失去的生氣,被雨水打過後軟弱無力地垂在了小女孩的間,一縷卷垂在小女孩白皙的頸間,任憑著涼風吹襲。
把女孩扶了起來,幫女孩拍了拍身上的污漬,由於下過雨,那些水漬都浸在衣服上,楚逸從口袋裡掏出紙巾,仔仔細細地把女孩手和腿上的黑泥給擦乾淨,又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裡裝著的紙巾掏了兩張出來,攤開折疊好,加進女孩連衣裙腰繫上。
圍觀的幾個人見到楚逸一個孩子都走了過去,紛紛都沉默了,漸漸都去,楚逸看了看天色,天空依舊是烏雲密佈,或許是最近雨水多的原因,縱然是在八月,依舊涼風習習,楚逸抬頭看著漸漸深紅的天際,從身上脫下了自己的棉質外套,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不知道哪裡有警察局。」楚逸向周圍看了看,除了商人,只有幾個市場管理人員,把女孩交給他們,楚逸自己都放心不了。
楚逸小心地拉著女孩的手,女孩只是乖乖地任著楚逸牽著,見女孩沒有異常,楚逸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樣就好像是做賊,不過只要能把女孩送到警察局,這也算是大功一件。
一個中國男孩牽著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外國小女孩,走在安洲裡寬闊的街道上,披著金黃色的日暮,小蘿莉安安靜靜地任憑著楚逸領著走,只不過會時不時因為好奇而偷偷地朝著四周張望一下。
「進去吧。」楚逸指了指派出所,一個多月前進公安局的經歷讓他很反感這種地方,向女孩示意了一下,見女孩沒有反應,楚逸又只好把女孩牽到了派出所的門口。
「希望你的父母很快會來。」楚逸對女孩笑了笑,說實話,他到現在都還沒仔細看過女孩長的什麼樣,雖然臉上有些污漬,不過一點都掩蓋不了女孩洋娃娃一般的可愛,粉嫩的小臉帶著幾分嬰兒肥,雪白肌膚如同琉璃般晶瑩,精緻的五官雖還透著青澀,卻已注定是個美人胚子,特別是那一雙清澈湛藍如海水一般的眸子,讓人看著居然有一種平靜的舒服感覺。
女孩抬起頭靜靜地望著楚逸,臉上的留著兩道淺淺的淚痕,楚逸見女孩終於有了反應,指了指派出所,點了點頭,把手放開正準備走,然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女孩居然已經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手。
女孩疑惑地望著楚逸,見到楚逸點頭看向了派出所,然後又回頭看著楚逸,楚逸把剛剛放在女孩腰繫上的紙巾抽了一張,認認真真地幫女孩把臉上的污漬給擦乾淨,對著女孩笑了笑,把手抬起來,想要讓女孩把手鬆開。
出乎楚逸預料的是,女孩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死死地抱住了楚逸的胳膊,睜著如同一泓清泉的眸子,靜靜地望著楚逸,那種眼神中分明都可以讓人看出小姑娘想要表明的信任。
「好吧。」楚逸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天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東北的夏天白天時間長,夜裡時間短,現在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黑了,估計時候不早,現在把女孩送進去估計女孩也受不了太好的照顧。
帶著女孩回到了賓館,正好碰上了急匆匆跑回賓館的小叔楚臨安,楚臨安看著女孩明顯是愣了一下,問道:「小逸,你什麼時候在街上撿回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
「真的是撿的。」楚逸擺出一副苦惱的表情,女孩直到現在都還是死死地抱著自己,生怕自己會跑了一樣。
和小叔一起進了房間,楚逸把事情說了一下,楚臨安點了點頭,說道:「看這女孩的穿著,應該不是這裡的俄羅斯商人家的孩子,應該是來中國的俄羅斯遊客。」
「明天去警察局再看看吧。」事情既然這樣了,那麼楚逸自然不去多說,問道:「今天出去外面怎麼樣了?」
「哦,差點忘了告訴你。」楚臨安拍了一下腦門,說道:「瞧我這記性,俄羅斯的那裡的朋友說終於找到的買家,我今晚就必須先趕過去,你的臨時簽證還要再幾天,過幾天我再回來接你。」
楚逸想了想,今天是八月二號,時間上來得及,本來就是抱著幹一票就走的意思,就對小叔楚臨安說道:「那沒問題,我這邊您不需要擔心,最好盡快把事情給辦了。」
楚臨安笑道:「我怎麼覺得你小子現在說話越來越不像是一個孩子了。」
看著女孩倚在自己的身上已經安靜地睡著了,聲音也放低了點,挺著肩膀說道:「等等叫服務員把飯菜送過來吧,我在房間吃了就好,這裡應該有西餐吧,最好也送一份。」
「這是當然。」楚臨安也看了一下女孩,說道:「這裡的俄羅斯人本來就多,我到時候叫他們送來就行了,吃完晚飯還得出去一趟,你自己早點睡。」
隨手從包裡拿出了一千元錢遞給楚逸,楚臨安說道:「這些錢你先拿著。」
楚逸笑道:「呵呵,小叔可比我老爸大方多了。」
「臭小子,你爸就掙那麼點工資,他在外地一個月差不多也才花三百元。」
楚逸眉頭撇了撇,沒有說話。
楚臨安歎了口氣:「要不是有次你爸去粵東出差,我正好看見他蹲在大街邊上吃包子,我還真不知道,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你爸又是一個直性子的人,不願意去撈油水,因此也就能省則省的,你小子別以為你爸平時總凶你,他過真不容易。」
楚逸突然想起自己的父親楚臨海,自從父母離異以後,兩個人的關係就沒有舒緩過,而父親也總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不過在生活上,對自己卻從來沒有疏忽過,只要沒有出差,自己放學回家的時候總能吃到可口的飯菜,而時不時的自己的櫃子裡也會多出幾件新衣服,至於那些髒衣服,還有弄亂的房間衣服,也總是悄然地重新被整理乾淨,甚至於平時要用錢的時候,只要掏掏口袋,裡面常常多出不少的零錢。
「臭小子,小叔知道你將來肯定有出息,但你想想你爸一個人把你拉扯大,又當爹又當媽,為了你他也一直沒有再給你找個後媽,平時省吃儉用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將來留給你,小叔知道你為了你*媽的事情沒有少嫉恨你爸,但大人的事情又怎麼是那麼簡單的。」
楚逸沉默了下來,楚臨安想了想,這些事情自己身在局外,還得楚逸自己想清楚,就站了起來說道:「我先去樓下吃飯了,等等就叫服務員把飯菜送上來,估計明天凌晨就得走了,現在先告訴你,這個女孩最好早點送到公安局,估計人家的家人都得急壞了。」
「嗯,知道了。」想到父親居然在大街上吃包子,楚逸心裡沒由來的一酸,小時候自己對於父親的映像似乎一直都很平平淡淡的,看著別人一家團圓心裡還會恨父親把媽媽趕走,然而現在想起來,其中肯定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故事,摸了摸眼角,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的香甜的女孩,楚逸暫時把這些跑諸腦後,就算要重新認識自己的生活,那也要等到事情全都走上正軌。
小叔叫的晚飯很快就送了上來,楚逸輕輕叫醒女孩,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看著女孩還是只會靜靜地盯著自己看,自言自語地對女孩說道:「要不我就叫你冬妮婭,算了,還是喀秋莎吧。」
本來冬妮婭這個名字在楚逸映像裡是最深刻的俄羅斯女性名字,《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是這個時代中小學生必讀的一本書,不過想想保爾柯察金為之奮鬥的蘇聯都已經解體了,叫冬妮婭總感覺怪怪的,還不如就叫喀秋莎這個普通俄羅斯女性常用名字來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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