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三公主,直呼我雪錦文即可。」皇家的晚宴排場很大,但不熱鬧,算上不得不站在雲天身後干看著的三位「小太監」和雪錦文口中的「先生」,總共也才六個人而已。
今天以前,雪錦文倒是不覺得冷清的皇室晚宴有什麼不好的,可今天雪錦文卻是有些不自在。對面坐著的可是自己的未婚妻,也是被「先生」推崇的人,將來大婚後,自己不但可以有一個充滿了野性氣息的女人,還有可能爭奪到出雲國太子寶座。想想都令他興奮。
這種時候想要和未婚妻打好關係,自然是要活躍一下氣氛才行呢。
不過就雲天對雪錦文的觀察,這類想法寫在臉上的老實孩子估計是沒什麼天分了。
但話也說回來了,出雲國就沒一個長眼睛的人了?怎麼人人見到他都一口認定他是公主?就算他穿了條裙子,但這壯實的身子骨,這粗狂的臉,怎麼看也不會覺得像女人吧!
事實上雲天不會知道也不會想知道,他所認為的這些很男人的元素在大家眼中變成了野性美感。
「哦呵呵,二皇子殿下不必客氣,我還是喊你二皇子喊的順口,突然叫你名字總覺得有些彆扭呢。」雲天「嬌羞」的笑笑,用筷子夾起一支雞腿,然後非常不客氣的用手抓起來啃咬。
當然,這種沒形象的吃法在旁人看來又是一種感覺了,三名「小太監」非常實誠的認為這是野蠻人的吃法;方顯儒看來則是高深莫測;而在二皇子雪見的眼中,這卻變成了真性情的可愛,至少二皇子從來沒有看到人這樣吃東西,而且吃的這麼香。
在二皇子眼中,一個被困鎖在牢籠裡的金絲雀公主應該是死氣沉沉的,如同他那木偶般的大嫂一樣,事實上他的姐姐和妹妹們也同樣如此。所以,當他看到雲天這個另類的「三公主」後,立刻就被他迷住了。
「沒關係,我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很多,我相信我們會是所有皇室聯姻中最美滿的一對。」雪錦文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像個豬哥,然而他的話語快比豬哥還豬哥了。
面對這麼個不懂氣氛豬哥,雲天這種食慾超常的人都有些反胃了。偏偏他還不得不堆滿笑容去面對,真是讓人痛不欲生啊!
如果這個時候能把臉換成屁股那該多好啊!雲天如是想。
「匡!」
就在二皇子話意正濃、雲天生不如死的時候,朝陽殿的大門被人「轟」的一聲打開,一陣冷風夾雜著雪花猛然灌入,讓眾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皇太子雪星崖身披狐裘昂首闊步踏入,身後的太監將門戶關好,靜靜的立在一旁。
雪星崖來到近前,也不生分,抽出一把椅子坐到了雲天身旁,抓過雲天喝過的酒杯滿滿的斟上一杯,雙手托起說道:「九龍國三公主駕臨本國,我這個做太子竟然完全不知情,真是慚愧,作為道歉,我自罰一杯。」
說著,一仰脖,將酒水一飲而盡。
二皇子雪錦文凸著眼睛嚥了口口水,不爭氣地看著那只雲天用過的酒杯,下意識的咂巴了一下嘴。
皇太子雪星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了這一幕,心中不屑冷笑,這不爭氣的東西果然沒用,這麼簡單就把醜態給現了出來,這會兒這位九龍國的三公主可要倒胃口了吧?
其實不用雪星崖這麼做,雲天也已經夠倒胃口了,他這麼做了之後,只是讓雲天更加倒胃口了。
當然,以雲天的強大心臟還不至於多噁心,但是他身後的那三個「小太監」卻是皺著張臉,滿是噁心。
兩個男人間接接吻……噁心嗎?如果這換做別人,雲天不但不噁心,還會相當尊重,戀愛是ziyou的嘛。可關鍵在於這倆兄弟yy的對象是自己啊!
我草!這太子居然在杯子上舔了幾口!雲天一晚上塞進去的美味佳餚忽然有噴發出來的傾向,但他很是頑強的鎮壓住了。可這邊剛鎮壓一波起義,看到二皇子那豬哥相後,第二波起義又來了。
這兩人不愧是親兄弟,都夠賤!
「嘔——」事已至此,雲天已經不需要再顧忌形象了,如果這都不反胃,一會兒三個「小太監」估計就要以為他好這口了。
「三公主,你怎麼了?」皇太子雪星崖第一時間將雲天扶住,臉上雖然掛著擔憂的表情,但雲天卻在抬眼間清晰的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厭惡和噁心。
這人心機夠深!雲天做出了判斷後又吐了一口,還沒消化的雞腿肉全部吐在了雪星崖的身上,著實噁心了他一把。
雪星崖被吐的火大,但又不能表露出來,正煩悶之際,正好看到晚自己一步的雪錦文正焦急地看著三公主,心中妙計湧現,嘴角掛起一抹笑意。
這笑意來的快,去的也快,只一眨眼的功夫,皇太子的臉上就掛滿了冰霜,他將雲天輕輕推開,猛一拍桌面,喝道:「二弟!你給三公主吃了什麼東西?」
雪錦文被雪星崖的樣子嚇了一跳,語音有些發顫的說道:「太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雪星崖瞇起眼繞著雪錦文走了一圈,似乎要把他看個透徹:「三公主吐成這樣,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嗎?說,你到底在飯菜裡放了什麼?」
雪錦文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慌張地擺著手說道:「我……我沒,我什麼都沒放啊。」
沒用的傢伙。嘔吐yu已經消失的雲天無奈地斜視了雪錦文一眼,原本以為雪錦文只是個在女人面前緊張的豬哥,沒想到竟然是個完完全全的草包,這麼幾句話就讓他方寸大亂了。
一邊鄙視這倆兄弟,一邊給三公主偷偷遞了個同情的眼神,要知道,和雪錦文這個人才過一輩子的可是她三公主啊!
三公主得了雲天的眼神,暗地裡沖雲天舉起了小拳頭。
「你果然放了東西,不然你為何要這麼慌張?」雪星崖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栽贓陷害了。
「你血口噴人!」雪錦文雖然慌了神,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指著雪星崖說道:「一定是你!我們之前吃的都好好的,偏生你進來之後就出了這種事情,一定是你做了什麼手腳想陷害於我!」
雪星崖被雪錦文的反駁唬的一愣,暗道這沒出息的二弟怎麼腦瓜子突然好使了,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淡淡地說道:「笑話,我和三公主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況且三公主是由你負責招待,我只不過是進來喝了一杯酒,根本不曾做其他的事情,怎麼會有時間做手腳?」
「你……」雪錦文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事實就如同雪星崖說的那樣,他不過是來喝了杯酒,根本就沒做什麼。可問題是自己也沒做什麼啊!天知道三公主怎麼就吐了,要說不勝酒力,那簡直就是放屁,沒見她剛才喝了那麼多都不帶紅臉的麼。
然而真正的事實卻是,雲天不是因為喝醉才吐,也不是因為吃了被人做了手腳的飯菜才吐,而是給他們倆兄弟噁心的!
「你什麼?說不出來了?二弟,三公主可是我們出雲的貴賓,又是九龍國派來的使臣,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和父皇好好說道說道。」雪星崖將雪錦文吃的死死的,臉上掛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雪錦文氣的快吐血了,偏偏所有的情況都是對自己的不利的,現在他也很想知道三公主她為什麼會吐,如果讓他知道背後有人做手腳的話,他一定會打斷那人的狗腿扔到山裡喂狼!
「太子殿下。」一直安坐在角落裡的方顯儒突然開口了。
方顯儒站起身,對雪星崖一禮,隨後泰然自若的說道:「太子殿下,我看其中可能有些誤會,這飯菜是我親自從御膳房端來的,絕無被人中途下手的可能,如果太子殿下非要以為這飯菜中有人做手腳,那也是我方顯儒。」
皇太子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還是作出一副惶恐的樣子躬身還禮,道:「沒想到方先生再此,小侄有禮了,既然這些飯菜是方先生接手的,那斷無中途被人做手腳的可能,不過三公主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嘔吐,我認為,這問題應該是出在御膳房裡,我這就去稟告父皇,將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全部拖出去斬首。」
方顯儒張了張嘴,但最後又想到了什麼,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原本方顯儒是可以借口三公主水土不服的。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但確實是個好理由。可三公主和她的隨行太監會接受嗎?九龍國三公主在出雲國皇室吃飯吃出了問題,出雲國竟然推脫是三公主水土不服。這個解釋要是給人傳出去,那出雲國的臉面也就別要了。
不止如此,九龍國那個護短的老皇帝要是知道這件事,還能答應這門親事?就算他答應了這麼親事,最終受害人——三公主以後還會給雪錦文好臉色看?還能幫雪錦文搶奪太子之位?
猶豫再三,方顯儒還是決定狠下心,寧可讓御膳房上上下下千餘人死不瞑目,也絕對不能讓三公主對二皇子有什麼偏見。
戲看到這裡,雲天也算清楚了,這個皇太子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做事果斷,雖然心機有些深沉,但不失為一個合格的皇室子弟;至於那個二皇子雪錦文,說的好聽點是個乖孩子,說的難聽點就是草包一個,能在這黃工大院活到這歲數,已經是奇跡了;再有這個方顯儒,雖然從氣度和神態上看起來有些出塵的氣質,可剛才他的作風也明確表達了他不是一個宅心仁厚的人。
「三公主,我這就派人送您回去休息。」皇太子見事情已了,差人將三公主和三個隨行太監送回東宮,走時還不忘挑釁地瞪了雪錦文一眼。
雪錦文眼見三公主和雪星崖離開,雖心有不甘,但也無法反駁,只能一個人站在那生悶氣。
方顯儒看了看垂頭喪氣的二皇子,又看了看趾高氣昂的皇太子,心裡微微歎了一口氣。他這是在幫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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