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好消息。」出雲國二皇子雪錦文快步走入西宮竹山的一座小木屋中,這木屋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完全是由原木搭建而成,木屋的頂棚鋪滿了乾燥鬆軟的茅草,茅草下做了完善的排水裝置,配合周圍竹林內靜謐的景物,有種寧靜以致遠的優雅和淡然。
木屋的內設也極為簡單,一桌一椅一床,體現出了主人家無yu無求的思想境界。
二皇子進入木屋當中,竹製的放桌上擺滿了茶具,木屋的主人正坐在方凳上悠然的喝著茶。
見二皇子慌慌張張闖入,方顯儒放下茶盞,眉頭微微蹙起:「錦文,我教你多少次了,凡事不可急躁,進門前許先敲門而後入,這是禮節,是修養,你若總是這麼慌慌張張的,陛下又怎麼會選擇你接任大位?」
雪錦文訕笑著應是,隨後又湊到方顯儒身邊,略顯興奮的說道:「先生,九龍國的三公主來了。」
方顯儒眉頭一跳,咧了咧嘴,心說難怪二皇子這麼激動,原來是她來了。
九龍國的三公主,對許多國家的皇室來說可能都算不得什麼,無非是一介女流,只是一件可以用來政治交易的籌碼。但是方顯儒卻是萬萬不敢苟同。從他推演出來的結果來看,這位九龍國的三公主在不久之後將會成為天朝大陸最閃耀的一顆星星。
說到原因,自然是自己這一派老祖們代代傳下來的自然法以及那塊樸實無華的天星鏡。
「先生?先生?」見方顯儒有些失神,雪錦文輕推了他一把。
方顯儒回過神來,眼中綻放出炯炯神光:「走,帶我去她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的星象,能夠將帝王星的光輝都給遮蓋。」
二皇子雪錦文心中想笑,先生方纔還說自己急躁呢,現在他自己不也是激動的很?
當然,這話雪錦文不會說,也不敢說,要是得罪了這位先生,那自己的前途可真就有些堪憂了。
「先生,三公主剛被父皇召見,現在在東宮休息,東宮是大哥的地方,我們進去不合適。」雪錦文攤了攤手,有些無奈的說道。
出雲國皇宮分東、西、南、北四宮。南宮也叫正宮,是皇帝陛下的居所;東宮住太子和太子妃;北宮也叫**,佳麗三千你懂的;西宮則是皇子和公主的居所,分有很多個殿宇,雪錦文和方顯儒所處的就是西宮朝陽殿。
從古至今,東宮和西宮的競爭就十分激烈。皇子們碰破了頭想要入主東宮,而太子則是費勁了力氣把他們全部壓下去,其中的陰謀手段不足為外人道。
聽到東宮二字,方顯儒也是有些遲疑。以他供奉的身份,東宮倒也不是去不得,只是東宮住的畢竟是太子,未來的皇帝,若是去東宮而不跟太子打聲招呼的話,未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可若是跟太子說他們是去見三公主的,那以太子的性格,多半會對九龍國的三公主進行多番調查,甚至把支持他的那幾位供奉給引出來,到時候三公主的秘密可就不好隱瞞了。
「唔……錦文,不若這樣,你去御書房見陛下,就說你想在朝陽殿宴請九龍使臣,我想陛下一定會同意的。」方顯儒給雪錦文出了個主意。
雪錦文聽了不免有些疑問,遂問道:「先生,萬一父皇要宴請他們呢?」
方顯儒無奈的看了雪錦文一眼,搖搖頭說道:「你以為九龍國的使臣有什麼資格和陛下一同進餐?若說是九龍國的皇帝親臨,我想陛下或許還會出於禮節設宴接待一下,可如今來的只不過是三公主和三個隨行太監,陛下怎麼可能把時間浪費在她們身上?這時候我們提出這個要求,不但能替陛下分憂,還能借此機會給三公主留下個好印象。」
雪錦文聽得連連點頭,當下也不再猶豫,快步走出木屋,差人準備好袍服去御書房面聖。
方顯儒看著雪錦文的背影歎息一聲,心中是百分百不願承認他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帝王。但他方顯儒曾受過雪錦文的母親——蘇鈺蘇貴妃的恩情,又耐不住二皇子的苦苦哀求,這才摒棄了無yu無求的淡然心境,答應替二皇子尋一位貴人助他。
另他沒想到的是,天星鏡中顯示出的星相卻是將矛頭指向了九龍國,九龍國上空的星相一片慘淡,但帝王星外圍第三顆衛星的光亮卻成為了整片星空的焦點。經過推算,那顆亮星與皇室有關聯,但又若即若離,稍加推斷,方顯儒便確定是九龍國三公主無疑。通過調查,方顯儒得知九龍國的三公主和二皇子年歲接近,而且暫無婚配,便向陛下提出了聯姻的主意。
當然,一個供奉的建議是不可能讓皇帝做出這種與政治掛鉤的事情。可偏偏出雲國的這位皇帝陛下近日心血來潮,想要在晚年之時把出雲的疆土向麗國擴張,而九龍國是天朝大陸上第二個與麗國接壤且有過交戰的國家,於是,這個提議很快便得到了許可。
然而方顯儒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從當日的星相不難看出這位三公主的將來無法限量,若是得到她的助益最好,出雲國國力必將強盛,可若是引狼入室……
「哎!將來的事還是將來再說吧,大不了拼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要保住出雲國皇室正統。」方顯儒想了許多,可事已至此,多想也是無益,只能把最壞的打算謹記在心頭,時刻的防備著。
再說二皇子到了御書房拜見了皇帝,提出了宴請九龍使臣的想法,立刻就得到了批准,自己的二兒子在大婚前和未婚妻見個面、吃個飯,這都是無可厚非的事,皇帝自然不會去阻攔。
不過,就在二皇子沾沾自喜準備好好在宴席上表現一下自己的時候,東宮太子殿卻也有了一些小動靜。
「太子爺,不會有錯的,那個女人是仙宮要的人。」說話的是一名從頭到腳都被黑色夜行衣包裹住的神秘男子,他的對面是面色陰沉的皇太子雪星崖。
在得知自己的二弟要和九龍國三公主結婚時,他這個當哥哥的只是表現出了不屑。一個小國的三公主,怎麼可能和自己的妻子,四大強國之一的商國的大公主,無論是身世還是相貌,都要比一個小國家的公主來的強。
可是現在,雪星崖的心裡卻恨得要死。作為太子,他深知出雲國背後依靠的都是些什麼人,那些人的勢力叫魔城,是一個連皇宮內供奉們都要仰視的存在,一些弱小的供奉甚至連聽說都沒聽說過。
同時雪星崖也知道,魔城的死對頭就是仙宮。一個能夠讓仙宮勞師動眾的女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即便是普通人,那她也會被魔城重點保護。仙宮的敵人就是魔城的朋友!
如果因為這個女人使得魔城和雪錦文的關係變得親密,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自己的父皇會做出什麼選擇。
「不!絕對不能讓他得逞!」雪星崖面容陰霾,雙眼閃爍著暴戾的凶光,摳住座椅扶手的指頭嘎吱作響:「我是太子,皇位只能由我繼承,任何人都不能改變,區區一個小國公主而已,以我的身份和地位,我不相信她會選擇我那沒用的二弟。」
「太子爺,您……」神秘人微微瞇起了眼睛,跟隨了太子那麼多年,他對太子的想法最是瞭解不過,看著樣子,估計太子妃她……
雪星崖殘忍的笑了笑:「那個賤女人不要臉面,和我二弟偷情被我抓個正著,我要廢了她,還要毀了我那好二弟。」
「是。」神秘人躬身一禮,身形一顫,消失在大殿當中。空曠的太子殿內,只剩下太子那猙獰可怕的壓抑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