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者的強大令人匪夷所思,站在雲天現在的角度,他還無法企及那樣的領域,但他還年輕,還有時間去追趕,勤能補拙,他相信用十萬分的付出肯定是能換回一分回報的。
拉著老人又詢問了一些古武者的事情後,雲天又開始好奇起老人的身份來。這老人乍一看像個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而且他也曾自稱過「老道」,只是他沒有穿道袍,也沒有束髮髻,手上那根拂塵還像是大內總管專用的……
當然,最讓雲天好奇的是,這個老道士好像什麼都懂一些,但到了深處他又總是模稜兩可,給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道長,冒昧的問一句,您究竟是什麼人?」問出心中的問題後,雲天怕老人心中不快,又加上一句:「哦,您千萬別誤會,我只是好奇而已,絕對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老人呵呵一笑,抖了抖袖子,伸手抓了抓長長的鬍鬚,笑道:「小友無需解釋,老朽看的明白,其實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因為老朽根本就沒有名字,曾經有人給我起了一個外號,叫略懂,一直沿用至今,真正的名字早就忘卻了。」
「略懂?」雲天眨眨眼,這個名字稀奇古怪的,更讓他好奇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給他起這麼個外號,又為什麼會起這樣的外號呢?
似乎看出了雲天心中的疑問,老人笑著解釋道:「你是不是覺得老朽看起來像個道人?但又會些古武術?」
「嗯嗯!」雲天連忙點頭。
老人哈哈一笑,手中拂塵一揚,一頭白髮竟然被他輕鬆扯下,亮出一個光禿禿的腦殼,仔細一看,原來他是戴了一頂假髮!禿禿的腦袋上還印著九個結疤。
「這會兒你看我是不是又覺得我像個和尚?」
這下雲天有些錯愕了,這個老人還真是稀奇古怪的緊,難道世外高人都喜歡把自己打扮成這種另類的模樣麼?
「這麼說吧,老朽我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古今內外,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沒有我不會的術法,但是老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無法從一而終,但凡某一方面學到些許皮毛,便會向下一個目標去挑戰,這也就導致老朽畢生所學太過駁雜,高不成低不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那些昔日的老友一個個飛昇仙界,慚愧啊!」老人說著羞愧,可臉上一點表示都沒有。
「……」雲天有些無語地看著老人,這不是在打擊人麼,剛才他那一手古武術如果只是皮毛,那真的古武術該是多變態?如果他懂的很多這種「皮毛」,那他又該多變態?能夠認識不少飛昇的朋友,你敢說他不變態?
「那個……道長?」雲天弱弱的問道。
「小友但說無妨,老朽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老人看起來非常高興,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年輕人說話了,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古武學傳人,這讓他非常的懷念。
「呃……我想問問,道長您都會些什麼啊,可不可以給我們露一小手?」雲天還真想知道這老人到底會些什麼,一來是開開眼,二來也想看看他是不是在糊弄人。
「是啊,老爺爺,我也想看。」一直沒有插嘴的丁怡也好奇起來,雖然她不是很懂,但感覺很有趣的樣子。
老人笑了笑,道:「也罷,老朽也好久沒有舒展筋骨了,今天就給你們露一小手。」
說完,老人神色一肅,整個人的氣勢驟然一變,從之前的和藹親近變得冷厲陰寒。
「小子,看著,這是古武學中一代絕世高人的劍道!」老人的語氣似乎也被他此刻的氣勢所影響,變得無比的強硬。
雲天正想說些什麼,卻看到老人騰身而起,雙手由內向外畫了一個大圓,隨後暴喝一聲,一束驚天劍氣夾雜著暴虐的鋒銳之氣凝聚而來,老人恍若化身劍祖,在場之人所攜帶的劍盡數出鞘,圍繞著老人歡騰狂舞,銀白色的劍身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閃亮,而後又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化作一朵大ri葵,在老人身外緩緩旋轉。
老人凝神靜氣,一雙眸子綻放出冷厲的電芒,莫大的危機感湧上眾人的心頭。就在眾人以為老人要刺出驚天一劍的時候,老人身上的氣勢陡然一散,緩緩地飄落下來,所有的劍,也在氣勢散去的瞬間全部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嗆啷」聲。
雲天提起的一顆心忽然跌落地面,那感覺,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他有些抱怨的對老人說道:「道長,你怎麼這樣就結束了,剛才我可是緊張刺激的不行,就等你刺出那一劍呢!」
老人臉色古怪,壓低了聲音對雲天說:「小友,不是老朽不想,實在是無以為繼啊,老朽只跟那位絕世高手學了半年而已,醞釀這股氣勢嚇嚇人還行,但要我刺出那一劍,老朽我還遠遠不行啊。」
法道萬千,深奧難測,任取其一便可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可是古往今來,真正能夠抓住一絲一縷的人又有幾何呢?
聽了老人的話,雲天也是夠嗆,人家都這麼坦白了,實在沒法怪他了,可是就這麼結束他又不甘心,嚷嚷著非得讓老人再表演幾個。
老人可能也是有點不是滋味,不想在一個後生晚輩面前跌份,所以這次選了兩個比較有把握的東西來展示。
「徘徊冥土的戰士啊,燃燒你好戰的靈魂,與我訂立契約,降靈於世!」老人口中念誦著平白的禱文,雙手締結著雲天看不懂的手印,在他的腳下,一個漆黑的魔法陣紋閃爍著幽深的光芒,一圈圈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從那個巨大的魔法陣紋中升起。
「哥哥,這個老爺爺該不會又在嚇唬我們吧?」丁怡顯然對老人已經沒什麼信心了。
「不!這是虛空世界的魔法!」一直沒說話的三公主臉上帶著幾分凝重,當她說完後,看到雲天和丁怡詫異的目光,臉色微微紅了紅,旋即解釋道:「九龍皇室的秘史中曾經有過關於虛空世界的記載,傳說那是一個強者橫行的世界,整個世界存在於一片我們無法穿越的虛空中,就在天朝大陸的西方,只不過從來沒有人能夠去到那裡,對那裡的瞭解也很片面,我們龍家的先祖也是在遊歷時有幸在那裡見到了一位強行破開虛空穿越到這裡來的虛空世界強者,只不過那位強者在虛空中受到未知力量的傷害,還沒幾天就死了。」
「魔法?難道還有鬥氣?」雲天瞇著眼,三公主的話給了他很大的提示,在他上一世的人生經歷中,他可沒少聽說過這些,就像祖國的仙俠之道,在西方也有魔法和鬥氣、黑暗與光明生物之分。
「咕嚕嚕——」刺眼的黑光籠罩了黑夜,那深邃的黑本應該讓人睜大了眼睛,可偏偏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不敢去看那道光芒。
大地裂開一道道縫隙,一具具骷髏伴隨著鬼哭狼嚎的聲音從地底鑽出,巨大的魔法陣紋像是一道通往魔淵的門戶,帶給人冰冷恐懼的感覺。
好在這種感覺沒持續多久就消失了,當所有人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老人的身前已經站定了十具不算完整的骷髏,或多或少都有些缺胳膊少腿,但這些骷髏無一例外都是騎士,人形的骷髏胯下騎著一頭寬大的獸骨,手中還持有亡靈生物特有的骨矛。
這可不就是小說中被所有正義之士畏懼和憎惡的亡靈魔法麼!這老人可以啊!連這麼歹毒的玩意都會!不行!我得學過來,學好了這個,以後打架的時候,大手這麼一揮,什麼單挑,直接群毆!
「道長,這個我要學,我可不可以學這個?這要是召喚個幾千萬打手出來,直接橫掃大陸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雲天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呃……這個好像還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只要精神力足夠就能使用,只不過魔法不是兒戲,和武技一樣,魔法也需要不斷的去練習和鞏固,特別是這種介於魔法和空間的亡靈魔法,需要經常去溝通另一個世界的大門,所以能不能成我不敢肯定,但你想要靠這個魔法去橫掃大陸,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雲天哪還顧得上這些,他的思想早就被小說給荼毒了,那裡面的亡靈大師哪一個不是揮手間,小弟遮天蔽日。要多酷有多酷,要多拉風有多拉風!
見雲天如此的狂熱,老人也不好再說什麼,把手印和咒文一一教給了他,讓他反覆驗證了數十遍才准許他試驗一次。魔法這東西,和天朝大陸的各種修煉體系最大的不同便在於它的嚴謹,任何一絲一毫的差錯都能直接演變成萬劫不復的境地,再怎麼說,魔法也只是一種「借用」,而非自身實實在在掌握的東西。
雲天興奮的站直了身子,腦中幻想出一扇通往亡靈世界的大門,隱隱間,雲天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脹,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沒有在意這些,雲天張開口、抬起手,正準備唱咒語、結手印,可誰知平地炸起一聲驚雷,一道巨大的凝實的門戶突然就出現在他的身前,漆黑的雲霧掩蓋住了裡面的一切,但是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氣息卻讓人毫不懷疑,這是通往冥土的大門!
「這……」別說雲天有點納悶了,老人更是目瞪口呆,別看他謙虛的說只是學了些皮毛,可真要說起來,他在某一方面的本事不比一些真正的高手差多少,這門亡靈召喚術他是練習過無數遍後才勉強召喚出高等級的亡靈騎士的。可即便他的亡靈魔法有點小成績了,召喚大門的時間也不會這麼快啊,而令人髮指的是,雲天根本都還沒唸咒語沒結手印,這大門就這麼「轟」的一聲,被一道漆黑的閃電給劈出來了,這讓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