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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八章 風苑驚夢 文 / 靈修記

    不知癡癡地立了多久,元多的大嗓門把靈葉驚了過來。元多快步走到近前,推了他一把:「你小子靈識歸宮了沒?我看你都練傻啦!」靈葉道:「怎麼天這麼黑了?」元多白了靈葉一眼:「你不看看這是什麼時辰了?天當然要黑啦!你自打拿了那本書,就練迷了!喊你不應,叫你不停,唬得我趕忙去找吳真人,真人說你通悟了,叫我不要打擾你。我抱著你的衣裳等啊等,人家吳真人的班子都散場了,你的雜耍卻開了張,圍了一圈子人來看,都以為我是看場子的呢,竟說你耍的不倫不類,就不給錢了!天都黑了,人快散光了,你還在耍個不停,我肚子餓得受不了,把衣裳交給一個看熱鬧的暫拿一下,去吃了點東西回來,一看你還在那兒遊魂兒呢!」

    靈葉也笑了起來,道:「我只是練得用心了些,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元多道:「現在這麼晚了,再去大車店怕是趕不及了。」靈葉道:「不妨,他們睡得晚,現在去坐坐吧,店裡放假的機會不多,錯過這一回,下次不知要到什麼年月呢。」

    兩人一路來到大車店,果然車老闆們睡的不多。靈葉元多這一來,屋裡登時熱鬧起來。老曲蟲和樊老漢都沒在,小毛又給介紹了不少新朋友。靈葉帶來了幾罈酒和臘肉、糟魚、烤雞,一屋人笑逐顏開,把酒言歡,一直喝到子時,小毛才套了車,將醉醺醺的靈葉元多二人送回了臨聖樓。

    第二日起來,照常上工,閒下無事,靈葉元多交換功法參詳,又把那長生功加緊習練。只是功力進展不快。元多練那馭火術,每每將手燒個烏黑,慘不忍睹。靈葉的馭風術似有些進境,走那流水步更輕盈了些,又練了幾日,元多竟能在指頭上打出一個小火苗,喜不自禁,得意地向靈葉道:「今後晚上點燈不用火石了。」靈葉也攤開手掌,揉搓著一縷風團道:「今後天熱納涼不用打扇了。」兩人相顧大笑。

    臨近歲未,酒樓上又忙了起來,這日收了工,元總管使人招集各級管事議事。眾人來到後堂總管處,分兩排立定。紛紛向總管見禮,元總管看了看人都到齊,放下茶杯,清了一下嗓子,道:「馬上要過年了,大伙都精神些!過了年就要籌備升仙節,不用我說你們也明白,這是天丹大節,誰也馬虎不得!升仙節之前後的靈修文武兩會,可不同往年!今年的武會主辦叫聖武堂爭了去,這文會主辦還未選定,只是因爭得太狠。這裡我可以透露些消息,我臨聖樓兩大聖東聯手,花了重金買通路線,現已將呈請遞到了聖馬其娜公主殿下府邸,我樓爭到文會主辦大有希望!」眾人聞聽,鼓掌歡呼。小廝上來換了茶,總管端起茶來輕吹浮沫,啜吸兩口,又清了一下嗓子。王經管忙一揮手,屋裡靜了下來。元總管又道:「明日起,全樓加緊收拾佈置,該擦的擦,該掃的掃,該換的換,該添的添,務須做到氣像一新!所有人員必須靈氣飽滿,小心謹慎,隨時應對會務團的明察暗訪。若有誤事者,嚴懲不貸!」眾人應諾。接著又議了多時具體事項及人手分配方散。

    靈葉早已得知這升仙節是天丹星最重要的節日,三月二十五日是天丹仙尊成仙的日子,後世定此日為升仙節,天下各國同尊之為節。一年一度的靈修盛會也在此時舉行,節前十天是文會,主要是研討靈修心得,節後十天是武會,也就是切磋靈術功法。靈修會各國都辦,天下修者可以自由選擇參加某國的大會。升仙節前後,靈修會期間,天下停訟止爭,兵戈息寧,甚至匪盜都不作案,罪囚也受優待,以共渡神節。

    各國辦會無一例外皆選在國都,文武兩會的主辦場地則是各大酒樓及演武堂的必爭之位。拿酒樓來說,若某一酒樓爭到了主辦,憑著國主的會令,可徵召全城酒樓飯館聽任調用。其威名聲望可謂一步登頂。臨聖樓店史上記載,本樓只辦過三次靈修文會,最近的一次也是十年前的事了,今年國主榮升靈聖,各國修者必定蜂擁而至,元寶國的靈修大會將是百年盛典,所以臨聖樓的兩大聖族股東下宏願,不惜一切力量爭到文會的主辦!

    從此全樓上下都緊張起來了,靈葉領著兩個手下,在飯桌閒空時,擦掃刷洗,不在話下。

    這天傍晚時分,樓下劉堂官扶上來一個青年人,衣著華貴,卻是腳步踉蹌,頭上的帽子歪戴著,帽翅一前一後。劉堂官將這人交給靈葉,悄聲道:「快接著,這是李思娜伯爵大人。」靈葉本來扶住了那人,聞言差點鬆手,仔細一瞧,此人雖是面目清秀,卻是胡茬參差零亂,明明是個男人。劉堂官又道:「這是我們樓的貴客,輕易不來我們樓的,先給大人找個房間,上幾杯好茶來。」說罷下去忙了。靈葉扶著這位伯爵大人,東倒西歪地走著,忽然聽見「啪嗒」一聲,一個袋子從他身上掉了下來。靈葉想去拾,一彎腰,靠在他身上的伯爵差點栽倒,靈葉無耐,先用力扶好伯爵,騰出一手,運起靈氣打出一團小旋風將袋子捲起,遞到伯爵手裡。伯爵拿著袋子,醉眼朦朧,先笑後哭,靈葉趕忙將他扶到一個空房裡。想出來給他叫茶,那伯爵卻拉住靈葉不放,舉著袋子道:「這裡有我的命啊……,我拿給你看。」說著鬆開靈葉,去解那袋子。靈葉看那袋子儘管是金絲銀線織就,卻沒有半分靈氣,知道並不是乾坤袋,卻不懂為何裡面裝著伯爵的性命。真倒想看看他能從袋子裡掏出什麼來。忽聽外面一陣喧嚷,連忙向伯爵一揖,告了個罪後出了房間。

    只見從樓梯口上站著幾個人,穿得土裡土氣。一看就是鄉下來的寒族。那劉堂官正在與他們交涉,想讓他們在樓下就座。靈葉心想,興許這些人只是想見識一下名樓雅捨的風采,回到族中也好向人炫耀。遂勸道:「樓上還空著不少間,左右是閒著,就叫他們上來吧。」那些人中的一個年長些的,向靈葉點點頭,道:「這位小哥說的有理,憑什麼空著房間也不叫我們去?」劉堂官搖著頭下去了。靈葉將他們讓到了雅室「風苑小築」,叫上茶來,早有小二進去伺候。

    不成想今天生意出奇地好,沒多久,樓上樓下竟是滿座。靈葉忙前忙後,片刻也不得閒。聽見樓梯一響,又上來兩個人,一看是常客,工部和兵部兩位侍郎錢大人和楚大人,這楚大人還襲著二等男爵。說起話來大呼小叫:「小葉子,趕緊找個好座兒,我們一會有客來會!」靈葉深深一揖道:「楚大人,今天實在是客滿,望乞恕罪!」楚大人聞聽,臉一沉,道:「怎麼?一個小小堂官也敢給本爵下逐客令?」靈葉連稱不敢。此時王經管正從一間客屋應酬完熟客出來,見楚大人不高興了,趕緊訓斥了靈葉幾句,又道:「快去給錢大人楚大人安排!」靈葉面有難色,道:「經管大人,真的實在是沒有空位了。」王經管聞言,在幾個屋門外轉了一圈,指著風苑小築說:「這幾個土包子是你引來的?」靈葉稱是,正欲解釋,王經管道:「把他們清出去,以後眼尖著些,什麼人都能進二樓雅間的麼?」靈葉道:「他們來的時間不長,怕是沒用完餐。」王經管惱道:「管他用沒用完,告訴他們不用付賬了,趕緊走人!」

    靈葉無耐,硬著頭皮走進風苑小築,向幾位客人深躬告罪,言稱有要人徵用本間,請幾位離席,酒樓願免酒資。沒想到那幾個人頗不順氣,一個人用手點指靈葉道:「方纔見你算懂事的,怎麼一見什麼要人貴人就成了糊塗蛋?我們幾個正吃到一半,你卻來說這些沒道理的話,還免什麼酒資,我們是那吃不起的?還是仗著你們酒樓有靠山,就欺負人麼?」靈葉只能連連稱罪,又婉請幾人退避。

    正說話間,王經管從門口走進來,拉著長音道:「小葉子,怎麼回事?」

    靈葉見王經管問起,只得說道:「因方才來了兩位要客,房間不夠用,所以想請這幾位客人暫讓一讓。」王經管還未答言,客人中那位長者說道:「都說店大欺客,果然不虛!這二層舍間如此之多,為何就令我們這間讓位置?」王經管看向那說話之人,忽若有所思,問道:「可否請教先生尊號?」那長者把頭一扭,道:「小老兒名姓,不足為道了,只是今日之事如何了結?」王經管略一躊躇,那客人中有一青年忍不住道:「此乃靈修會務團主事常大人,你等可明白?」說著取出一塊令牌一晃。

    王經管聞言,猛地轉身,劈臉照著靈葉就是一巴掌,罵道:「你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與你們講過多少次了?來者都是客,貧富不相欺!你就是不長記性!看著人家穿著樸素些,就放不進眼裡去了?」

    靈葉冷不防挨了一耳光,已經懵在那裡,只覺得血氣上湧,兩耳轟鳴,靈府翻浪,急惱恐驚齊上靈宮,王經管的話根本如沒聽進去一樣。那王經管見狀,回手又是一巴掌,怒道:「看你平日還有些機靈眼色,今日才知你如此之蠢!傻站著作什麼?還不快給常大人賠罪?」

    第二下把靈葉打得清醒了幾分,靈葉木然向常大人躬身施禮,還未開口,那王經管又是一腳踢在靈葉身上,吼道:「你這是賠罪之禮嗎?還不快給常大人跪下!!」

    靈葉聞言,並未行動,他竟緩緩直起身來,轉臉看向王經管,木然的神情變為毅然。對王經管道:「經管大人,本精靈乃天地所生,上可跪天,下可跪地,靈識覺醒後便自誓:求人不跪負人跪,如非本願,寧死不跪!今日之事錯不在我,為何要我跪?」王經管大怒,叫道:「你個狗奴,口出狂言,還反了你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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