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魔飛到八卦陣上方,葉小波那會允許他這麼做,怒喝聲中,幻影迎上,兩人對擊一道光華,葉小波硬生生截住風魔。風魔大吼,銳嘯大作,葉小波感覺一股強力壓著,他功力大增仍稍遜風魔,只是殭屍之體不死不滅,可以與風魔鬥個不分彼此,他擋在了前面,風魔一時也難以衝破。
八卦陣中火勢愈猛,祝融抬,雙目微張,手掌結印,口內念一種上古咒語,道:「火龍現身!」轟隆一聲,火熱暴漲,九天雲上,一道火紅光芒,耀眼奪目,傾射下來,伴隨遠古神獸出世的吼叫,一隻火龍現身半空。「轟隆!」巨響,火紅色的身軀,張牙舞爪,盤旋空中數圈,滾滾熱浪,空氣也熾熱起來。
一道火焰,「嚎!」火龍口中噴出,奔向八卦陣,陣內火焰升高數丈,似天火接引,火龍巨叫一聲後,飛向八卦陣。龐大寬長身軀猛捲,洶湧如浪,天涯毛教授這等法力高深者亦感到一陣熱力壓迫。
祝融手內結印,火龍陣內盤旋一周,口內火焰猛噴,殭屍陣內哀號,火焰升騰,火龍每至之處,必光華暴漲,殭屍焚燬。鎮守陣法的符咒同時生出三道金芒,三道金芒與火焰升騰同起同落,一樣頻率,成半弧形距離,時時閃亮,神龍過處,繩索抖了三抖。「辟里啪啦!」殭屍已所剩無多,幾隻化作灰飛,瞬即飄散。
「轟!」火龍咆哮,雷鳴九天,雲霄之中遙有回音相應,風魔雙目怒芒迸射,只好眼睜睜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法陣毀之一旦,無能為力。火龍盤旋八卦陣一圈,身軀復漲,火勢愈烈,殭屍完全湮沒。
一聲巨響,火龍呼嘯翱翔於夜空,九州雷動,烈火倏猛,一陣霹靂聲,火龍「嚎」消失,地面也逐漸熄滅。像什麼事沒生一樣,八卦陣光芒斂平,餘下焦紅土地,寸物不留。暗紅色的火炭,烏煙夜空,詭異至極點。殭屍煙消雲散。
一場火災後,時間似在這一刻凝止,不再流轉。
風魔一聲怒吼,出一道光芒把葉小波打得往後狂拋,半空屹立,目光凌厲射火神。葉小波體力難繼,噴出一道血箭,不能控制軀體,向後倒飛,直撞地面。快撞到地面,一股大力撫來,把他身體托起,接著挨在一個柔軟軀體上,香氣幽幽,正是與聖母息斗的天涯及時把他接住。
葉小波再吐一口鮮血,抬起頭,天涯俏臉尚蒼白,顯是失血過多,雙眸射出誠摯關懷。葉小波迎上她目光,心中一陣暖流經過,似乎傷緩解不少,只要看到她,無論傷多重都不要緊。天涯無限憐愛瞥她一眼,像責怪他不顧死活,摟著他躍回八卦陣內,與祝融同一陣線。
風魔不可相信看著屍鬼殭屍毀滅,臉色陣青陣白,憤恨表於外,只是無處作。聖母盈盈飄來,俏立雲端,獨立一處,自有一番風姿,眼內嬌媚笑意,似剛才一戰與她毫無關係,風魔的失敗也與她無關係。她深深凝望天涯一眼,至天涯扶著的葉小波,毛教授身上、火神祝融,再移回葉小波身上,忽然幽幽道:「你是我們殭屍一族的驕傲,上古以來,從未有人能像你這般的穿越一個個必須階段,而直接晉身殭屍王境界。殭屍的奇跡,你好自為之。」她話暗含關懷,全無責怪,忘記剛才拚個你死我活。
葉小波愕然,望了望聖母,又望了望旁邊天涯,眼光迷惑,一時分不清她與聖母到底是敵是友。此時的聖母那裡兇惡,像一個關愛孩子的母親,臉色溫柔慈和,親切之極,與先前判若兩人。天涯苦澀搖搖頭,表示不明白,毛教授更不用說,聖母目光到祝融火神身上道:「此戰竟驚動火神,聖母這裡賠禮了。」
祝融忙回禮道:「不敢,聖母別折煞老神!」
聖母微一頷,一聲嬌笑道:「罷了!我也要走了,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與我無關。」說罷紅雲飄開,一道紅影遠去,說來就來,說去就去,身形迅快無比。葉小波遙望,一朵紅雲天際消失,漸無蹤影,余嬌笑天穹回音,連綿不息。心中湧起一種奇異感覺。誰都知道今晚風魔失勢,再不可能挽回敗局。
風魔一人空中獨立,與葉小波和祝融四人對峙,他旁邊陰雲洶湧,尚未散去,滾滾蕩蕩,詭譎可怖,只是現在好了點。祝融道:「風老弟,你何必如此執著,天地運行自有其規律,我們五行只照規律行事,人間的事輪不到我們管。」
風魔被火神破壞屍鬼陣依然耿耿於懷,但他非尋常人,隨即恢復,淡淡道:「哈。天地諸神有若無,自顧不暇,他們那裡有時間管理人間瑣事。人類破壞自然,罪大惡極,天地不容,我們只有把一切毀滅重引歸正途。」
火神默然片響,眼內射出一絲不易察覺黯然神色,平靜道:「有些事並非我們所能理解的,當初女媧創造人類,深有意蘊,我們還是回歸本位,做自己的職能。別理那麼多。」
風魔聽到女媧之名,眼中射出既尊敬又驚恐神情,陰晴不定,過一陣,冷然道:「數千萬年來,女媧何曾管過人類,自那次補天之後,幾乎消失世界不見蹤影。否則人類今天也未必至這個田地。」
火神歎一口氣,知道勸不動他,想說什麼,突然風魔迅快道:「我知道你不願意參加殺戮,喜好平靜,我也不會怪你。但我決定的事情我必然堅持到底,無論結果如何,我和其他數神的事,希望你不要管。你的事我們也不會去理。」銳利目光掠過天涯葉小波和毛教授,道,「毛家後人果然名不虛傳,並沒辱沒你們先祖。殭屍一族詭異源遠流長,有機會我要與你們好好鬥上一場,我走了,下次還有機會再見的。」
毛教授身軀一震,雙目射出一種異樣光芒,他覺得風魔似乎知道很多事,卻不肯說出來。風魔化作一縷輕風,升上雲霄,離開趕屍人身體。青色人身體脫離後,清醒過來,一聲長嘯也隨風魔而去,陰雲翻滾中,青衣人回過頭,一個聲音遙遙傳來道:「我一定會回來的。」
風消雲散,天空恢復清明亮麗,藍天白雲,一道太陽紫霞照射大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