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來了一位新人。
這個人的身份非同小可,照理一般人是沒辦法請得動他的,他來到這個學校,乃為校董。因為校董是他的至交,因此他答應以教授身份到來。隱約耳聞校董請他來乃為鬼屋之事。
那個人叫毛寬,別人叫他毛教授,他不上課,不過沒人敢不尊敬他。他性格孤僻,不喜與人交往,只有一些年輕的學生常到他那裡。
那人來歷之神秘,沒有幾個人知道,聽說他通曉一些靈異之術,懂得驅妖除魔,曾幫人解決不少玄異之事。但神鬼之事世間少見,也只是半信半疑。
那個毛寬,卻是茅山道家學派的最近一代傳人,茅山道術,自古以來便流傳世間,源遠流長,但又最是神秘莫測的一脈。世間知道的人不少,真正明白的無幾。而當年出了一位天縱之才一代殭屍道長——毛小方,才使茅山道術大揚其光,世所動容。他道術之精深,已過一般修道之人,一生斬妖除魔,不計其數,尤其收伏殭屍一項上更有極高造詣。道術之風鼎盛一時無兩。後來傳人不繼,方為北家學派興起,微有沒落之勢,但其神鬼莫測之術仍不可小覷,沒想到多年之後,毛家又出了一人。這一代的傳人毛寬,道術修為,直追當年祖師殭屍道長,是茅家至今最為傑出的人才之一。但他秉守茅家規律,一向隱匿蹤跡,名聲不震,因此才少人知道,此次受校董邀請,才決定再次出山。
他來的第二天,夏潔便找到葉小波,高興對他道:「小波,我叔叔來了。我跟他說了你的事,他很想見你,請你去一躺。明天我們到他家吃飯好嗎?」
葉小波早聽說這傳說中的毛教授來了,而他來的目的正是白顏所在鬼屋,數天來他苦惱如何幫白顏度過這一劫。未知這毛寬道法如何。他能看出自己是殭屍嗎?如果自己能瞞過他,那麼白顏便有救。要他識破了自己,他並不害怕,這些天,他對自己殭屍能量瞭解更多,知道殭屍的能力出大多神魔鬼怪,世上能破壞他的東西極少,就算你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若撕破臉皮,只好與他周旋到底,無論如何他要保護白顏的。夏潔與王林玲怎麼辦呢?他思索片響,毅然決定終還是面對,點頭道:「好吧!我明天一定去。」
夏潔見他答應,喜悅莫名。
葉小波心中升起一絲苦澀,也不知是否做對,或許過了今晚他便與她們是形同陌路的兩類人,分道揚鑣。目前見步走步。
毛教授住的大樓比王林玲家簡潔多,地位適宜,天清氣朗,可見於這方面有研究。他們到達毛教授住的樓層,至門口,並沒現什麼異樣,葉小波卻心中大訝,這類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因為一般靈異家會在門口或屋子內擺設各類神器,以鎮壓邪氣,而只有修煉大成的人才會將身外之物隱去,憑自己能力。如那半斤八兩的木匠,愛把自己最得意作品裝潢門口,事實手藝絕倫的深藏不露。
葉小波心中升起一種警惕,向內走去。
夏潔按了門玲,開門的是一位風韻尤存的婉約婦女,臉帶笑容,看到他們,道:「你們終於來了。」
葉小波一怔,那是夏潔的母親陳柔。向內一望,不由頭皮麻,校董也在。夏潔的父親是一名肚腹寬大的中年人,面容肥胖,目光慈祥,見葉小波過來,轉過身,上下望他一眼,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小子!不錯,不錯!」
葉小波想不到毛教授的家風雲聚會,早知如此,便不會來了。夏潔一旁看他偷笑。
進入大廳,他差點要掉頭就走,王林玲柔美嬌軀正坐在沙上,一雙妙目凝望他,他不知所措,像上刑場的向她問好。王林玲回答一句,便移開目光。
校董安排他坐兩女中間,而他們夫妻相對三位年輕人,葉小波尷尬無倫,不敢亂動,此刻他只想那殭屍道長快來收他,好過在這裡受罪。
但他好夢並沒有實現。
校董像看穿他的心思,咳嗽一聲,道:「毛教授正在裡面談事,一會就會出來。」
葉小波小心翼翼,道:「嗯!沒關係的。」
校董饒有興趣望著他,大有深意道:「葉小波啊,你在學校的事潔兒都對我說了,你是極聰慧之人。不知對將來有什麼打算?」葉小波心道,不知你聽說的是好的還是壞的,見夏潔低垂下頭,而王林玲神情異樣,看不出她內心想法。
葉小波硬著頭皮道:「校董過譽了,我沒有什麼想法。只想過些自由自在的日子。其他便沒有什麼要求了。」
校董詭異笑了笑道:「你能說出這幾句話,已很不容易。現在的年輕人,少有那麼誠實……咳咳……但現實還是要面對,比如做些有意義的事……哎喲!」當然是夏潔母親陳柔掐了他一把,他把話硬塞回來。
夏潔母親嗔道:「年輕人有自己的看法,我們何必把思想強壓他們身上。」
校董寬大肚腹挺了挺,有點不願意,只好悶在肚裡。
葉小波鬆了一口氣。暗道:謝天謝地。
他們又閒聊一會,校董忽然記起什麼事,向王林玲道:「林玲。聽說最近你父親公司出了一件極奇怪之事,工作人員在工作無緣無故中毒,不知有否這回事?」
王林玲點點頭道:「是的,這件事影響不小,目前已展開調查。原因未出來,有可能是水源引起的。謝謝校董關心。」
校董浮起一個緬懷神情道:「那裡話。我與你父親王者公司也算是世交,只是這些年,大家各忙各的事,很少相見。嗯,也有好幾十年了,有時間幫我向他問好。」
王林玲低頭應了聲:「嗯!我一定會的。」
他們討論了其他一些東西,校董表長篇大論,不時問一下幾個年輕人,而夏潔的母親間或插進一兩句。葉小波逃離大劫,那還敢出聲。
夏潔一家人談論,王林玲低頭,偶爾校董問時,才回答。
葉小波思緒恍惚間,不由回到那個鬼屋,白顏是如此讓人憐愛,這可憐女子,對他那麼依賴。奇怪的是,她身上流與他一樣的殭屍血,很多東西她都能辦到,為何獨獨害怕白天陽光呢?照理陽光也不能對她造成傷害,只是她似乎天然對陽光存在深深恐懼。
魂不守舍時,夏潔湊近他耳邊道:「毛叔叔來了?」
葉小波回過神,感覺耳根癢癢的,校董與陳柔說話已停止,望向一個門口,王林玲也抬起頭。葉小波目光隨他們看去,談話聲大,一個身軀筆挺渾體散一種奇異特性的四五十許男子,在一個美麗女子陪伴下,緩緩向客廳走來。
葉小波看到那女子,吃了一驚,那女子竟是天涯。
兩人像剛討論什麼,見到他們,向他們打招呼。客氣過後,毛教授目光不由落在葉小波身上,葉小波一觸那眼光,裡面射出一道精芒,心神微震。毛教授眼中閃出一絲訝異之色,似他的眼睛有種穿透力,直進入他內心,頓了一頓,道:「葉先生果然是非同凡人,有機會我要與你好好聊聊。」
葉小波不知他意思,只覺愈高深莫測,應道:「好的。我非常仰慕毛教授,也有很多東西想請教毛教授呢。」
毛教授臉上露出一絲慈祥微笑,著眾人坐下,開始簡單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