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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八十三 夜祭 文 / 望到夕陽晴

    第3節八十三夜祭

    大喝的人不是陌生人,是土囤叔。

    原來這一天正是川齊母親的忌日。自從川齊的母親去世,土囤每年的忌日都會親自到妻子墳前祭奠一番。每次,他都會帶上最新類的食品和最新式的紮彩。

    紮彩,是我國古代沿襲下來的一種喪葬藝術品,分為冥品和神品。

    紮彩冥品,多用於死人喪儀民俗活動。其品類有靈亭、像亭、銘旌亭、棺罩亭、帛幡、引魂幡、金山銀山、搖錢樹、花籃、奈河橋、聚寶盆、金童、玉女、方相、方壁、開路神、獅、象、鹿、馬、車、船等33種。大戶人家,還要扎制庭院、床鋪、箱籠、桌櫃、器具及樂器玩物……

    紮彩神品,為舉辦宗教活動祭禮神靈的禮品和標誌。禮品類有豬、牛、羊、魚、桃、石榴、佛手、五穀穗造型。標誌有桶形神幡、寶塔、花樹、花燈、傘、升斗、虹橋、雲梯等。

    土囤每次為川齊母親上墳帶的都是紮彩冥品,那是要在墳前燒掉的。

    文明麗的尖叫聲驚到土囤的時候,他剛剛走過五棵樹十幾米遠。在夜裡,聽見女聲尖叫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這樣想著,土囤才大喝一聲,並把手中提著的祭奠用品放在路邊,向著五棵樹走來。

    「誰啊?」土囤警惕地問道。

    穆春風和文明麗,與土囤,那是兩個世界的人。

    穆春風與土囤多年不見了,文明麗也僅僅是在新農保工作中見過前來咨詢的土囤一面。這種情況下,他們如何能夠聽得出,問話的人是誰?

    聽見喝聲,文明麗著實嚇了一跳。不為別的,只因為聲音出現的太突然了。穆春風自然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音,停下小跑著的腳步,一把將撲上來的文明麗攬在懷裡,靜待下文。

    直到土囤再次問「誰啊?」,穆春風判定了來人方位,看清了來人影影綽綽的身形後,淡定地說「是我們。沒事兒。你是誰啊?」

    身影越來越近,接著微亮的月光,他們相互朦朦朧朧地看清了對方。這時,穆春風現了是土囤,而且現他的手裡還攥著一條一米多長的細棍。

    身影越來越近,文明麗悄悄離開穆春風的懷抱。此時,土囤距離他們只有兩三米的距離了。這樣的距離,藉著月光,他們能夠看清相互的臉龐甚至衣服的顏色。

    「哦,是明麗啊。」其實,土囤還看清了,那個男性就是穆春風。只不過多年不見,在腦子裡隱約有點印象,所以也沒有搭話。

    「嗯,是我土囤叔。這麼晚了你這是幹什麼去呢?」

    「我?哦,沒事,棉花開得大了,我去看看,別被偷了。」

    文明麗知道土囤說的不是真話,卻又真的不知道土囤出現在這裡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儘管心存疑問,卻也不好繼續打問,心裡只盼著她趕快離開。

    「哦,我們沒事。好久沒來五棵樹了。今晚得空來玩玩。」土囤也知道這純粹是文明麗的托詞,一男一女出現在夜晚的棉田大樹下,哪裡會僅僅是來玩玩。他也猜到,青年男女在一起沒別的事兒。自己不好多說什麼,更不好干涉,於是說了句「不早了,快回家吧」就自行離開了。

    土囤拿起祭奠用品,不大一會來到川齊母親的墳塋前。

    他拿出一整只扒雞、一串干紅辣椒、一瓶紅酒。在地上畫了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圓圈後,邊將扒雞、辣椒撕碎,丟進圓圈裡,邊念叨著「你走了二十一年了,除了孩子們年年長大,我在年年變老之外,村子、社會也年年有變化。吃的穿的就不用說了,政策啊什麼的,變得快著呢。」

    土囤將該祭奠給川齊母親的都放進了圓圈裡,連紅酒和茶水也倒進去兩茶盅。

    弄完,他自己順勢坐在了圓圈外。把滿滿一瓶白酒打開,倒了滿滿一茶盅,又把剩下的扒雞撕碎放進盤子裡。這才自斟自飲起來。

    「川齊他媽啊。先告訴你個開心事兒,國家開始實行新農保政策了。」他吃了塊雞肉,臉上浮現出難以自已的笑容,接著說:

    「大概,你不理解這個東西是啥吧?那我告訴你」隨著又是一口酒。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懂,一點不懂。後來村子裡,專門開了培訓班,慢慢地就清楚了。咱邊吃邊說吧。」

    土囤將一個小cd機紮彩點著火,放進圈裡,扎制精美的bsp;機頓時燃燒起來,火焰十分明亮。

    「川齊他媽,吃吧。」土囤看著升騰起來的火苗,很是欣喜,他認為火苗越是燃得旺,地下的人越是滿意。

    「新農保就是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前面有個老農保,這事早在十來年前就跟你說過了。你還記得吧?」土囤看著不很大的cd機即將燃盡,又續上一個大屏的ipad手機。然後捏起一個雞大腿放進嘴裡,大嚼起來。

    「不說那麼多了。光說好處吧。參加這個保險自己交一塊,自己交的這一塊,從1oo到1ooo任意選,每年交一回。這些錢都存在自己的存折裡,誰也不能動,自己也不能動。自己交的時候,政府和村子裡還給補貼。等到了滿6o歲,就不用再交了。只領養老金就可以了。能領多少呢?」

    好像故意賣關子似地,土囤停頓住了,臉上笑得有些燦爛。他大口將茶盅裡的酒喝盡,慢慢地咽進肚裡,火辣辣的刺激讓他本就瘦削的臉膛收斂成一朵菊花。隨後,又是一塊肉放進嘴裡。

    「川齊他媽,你也吃啊。我還特意給你帶來辣椒,你愛吃辣的老習慣,從你四川老家帶來的,但是我沒有忘記,一天也沒有忘記,多吃點。」土囤將幾粒花生米又放進圓圈裡。

    「能領多少呢?自己存折裡的錢除以139,餘下的數就是每月領的錢,的一部分」說到這,土囤打了個響嗝。

    「另外,每月政府還給補貼6o塊。這六十塊,是白給的,好像不算多,但它不是個死數,還會漲的。」土囤又倒了一杯紅酒,灑進圓圈裡。

    「川齊他媽,你也喝啊。」此時的土囤有些微醉了。

    「這樣,至少什麼都不幹,也會有飯吃了。所以啊,你不用惦記我老了怎麼辦了,不指望這倆兒子,也沒問題了。」土囤儘管有些微醉,但還是清楚地記得那條自己為自己立下的規矩——到死不告訴川齊他媽,川齊是個弱智的孩子這個事實。

    「嗨,你看我光說政策了。竟然忘記村裡對咱的幫助了。」說到這裡,土囤滿足低哈哈笑起來。這是一種憂慮的大笑,自肺腑的大笑,有些天真、有些單純,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和川齊他媽的存在似地,毫忌諱。

    收住笑聲,土囤繼續說「村子裡要代替咱交那些保險費了,一連給交15年的。這樣咱自己就不出錢了。什麼也不用管,到6o歲,照樣領養老金。」土囤將所有的紮彩,包括手錶、彩電、微波爐、電餅鐺等一股腦地堆進圓圈,統統給點著了。

    他拿著酒肉等,後退幾步,繼續做下來,滿滿地斟上,一飲而盡。

    對著熊熊燃燒著的火光微微一笑,土囤提著剩下的酒肉,一步三搖地回家了。

    土囤將該祭奠給川齊母親的都放進了圓圈裡,連紅酒和茶水也倒進去兩茶盅。

    弄完,他自己順勢坐在了圓圈外。把滿滿一瓶白酒打開,倒了滿滿一茶盅,又把剩下的扒雞撕碎放進盤子裡。這才自斟自飲起來。

    「川齊他媽啊。先告訴你個開心事兒,國家開始實行新農保政策了。」他吃了塊雞肉,臉上浮現出難以自已的笑容,接著說:

    「大概,你不理解這個東西是啥吧?那我告訴你」隨著又是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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