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四十三醉酒
林改新從市裡回來後已是夜晚。
他喝了不少酒,因為高興而喝酒。他感覺自己這才真正是融入工作的開始,因為融入同事們、同行們的群體,才是自己融入工作。
他幾乎跟參加宴會的每一個人都喝了酒,上到市農保處主任樂大眾,下到各個村子的參訓人員,這些參訓人員既有本鄉的本縣的,也有外縣的。
他喝得過多,醉了,醉的思維散到了極致。
他想,李白杯酒詩百篇的狀況大概即是如此。
他帶著這種感覺被鄉里的小車送回了家。自己孤孤單單地躺在了那張大床上。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並不孤單,儘管在這張大床空著一半。他的意識仍然還在宴會上,全市參加培訓的就有這麼多工作在農保一線的人員,這還只是少數,全部的會更多。
他第一次感覺自己作為一個新農保協理員十分光榮。這是一個服務全村百姓,為百姓謀取福利的好崗位。
他第一次感覺生活在農村也是那麼幸福。因為他被需要,而且他也能滿足需要。
他第一次感覺自己生活的十分有意義。生活很美好,周圍的人和物都很美好,這種美好能夠賦予他美好的心情。
他第一次感覺身邊的兩個美女是那麼可人,不,一個美女,只有一個美女「可」自己,另外一個是「可」別人的。
他想到了穆雪梅。
大概男人在喝酒喝高了的時候都會想到女人。如果身體難受,他會想讓女人來照顧她,而且這個女人最好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果身體不難受,他會想到跟女人溫存,這個女人最好是自己愛著的女人。如果身體不難受,心情又極好,他會想到跟女人一起歡樂,這歡樂可以是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遊戲……,當然這個女人最好是自己愛的,而且她也是愛自己的。
林改新喝得太高,他嘔吐了,身體十分難受。他想到,如果穆雪梅來照顧她該有多好,有她在自己身邊,酒就會醒過一半,她再好好地照顧自己一會,譬如沏上一杯白糖水,自己的酒大概就會完全醒過來,至少不至於這麼難受了。
他很矛盾,是不是該叫穆雪梅過來。自己的確需要她,而且只要給她打電話就肯定會過來,對此,林改新十分有自信;自己怕被別人撞到穆雪梅出入自己的院子,萬一看到,必然會有議論,自己對議論是要負責地!這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雪梅是不是能夠承受得了議論?!
左右權衡反覆掂量著的同時,林改新一次一次乾嘔,有兩次還吐了出來。他再也忍受不了酒精的折磨,從褲兜裡掏出了電話,給穆雪梅打了過去。
鈴聲響過兩下之後,他突然又按下掛斷鍵。他擔心,擔心人們的議論會蜂擁而起,擔心穆雪梅承受不了這種議論的折磨……,他甚至想到人們會尾隨在她和穆雪梅的屁股後面直戳他們的脊樑骨……想著想著他便昏昏然,陷入似睡非睡的境地。
聽到鈴聲的穆雪梅正坐在寫字檯前玩聯眾撲克。她這一天過的不怎麼順心,想跟林改新時刻呆在一起,他卻偏偏不在,不想見到文明麗,卻必須時刻跟他在一起,尤其是不想看見的磨大嫂,竟然魔鬼式地出現。
這麼多的不順心讓她心煩意亂,每次心煩她都是用上網遊戲的方式來排遣,這個習慣自從來村委大院居住就一直保持著。
穆雪梅拿起手機,一看顯示「林改新」,頓時興奮地把頭昂起,雙手捧起手機悶在胸前。瞬間,腦海中並出許多念頭,他為什麼給自己打電話?他在哪裡?為什麼響了兩下就掛斷?……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不管怎麼樣,還是給他打過去吧。
持續的鈴聲把林改新震醒了。他將頭稍微偏了偏,力地將眼皮抬起,還好,仍在右手中握著的手機正對著眼睛直視的方向。林改新用大拇指隨意按了個鍵,亮了的屏幕上顯示「穆雪梅」。
這是一個讓林改新不好意思接卻又不得不接的電話,林改新的意識沒有完全混亂。
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傳來穆雪梅那熟悉又清脆的的聲音:「喂,林副主任,剛才你打電話了?」
林改新攢了攢力氣回答:「是,是,是我不小心按錯了,按錯了……」
穆雪梅聽出了林改新的有氣力,心中不免咯登一下,她思忖道:莫不是林改新遇到了什麼不測,天呢!
想到這裡,穆雪梅心中一緊,急切地呼喊道:「林副主任你怎麼了,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怎麼了?」
穆雪梅的腔調裡明顯地混雜著心疼、著急、疑惑、助……
「沒事兒,我在家裡,我在家裡,沒事兒。打錯了……」
沒等林改新說完,穆雪梅就掛了電話。
她沒有顧及上鎖門,直衝進徹黑了下來的夜裡。
大概男人在喝酒喝高了的時候都會想到女人。如果身體難受,他會想讓女人來照顧她,而且這個女人最好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果身體不難受,他會想到跟女人溫存,這個女人最好是自己愛著的女人。如果身體不難受,心情又極好,他會想到跟女人一起歡樂,這歡樂可以是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遊戲……,當然這個女人最好是自己愛的,而且她也是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