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職場校園 > 望到夕陽晴

龍騰世紀 似懂非懂(3) 文 / 望到夕陽晴

    第5節似懂非懂3

    兩個人邊說邊走,邊走邊說。從新農保說到死去的公學來,從公學來說到公長順,從公長順說到村裡只有女兒沒有兒子的「絕戶」,從「絕戶」說到兒女的「死絕戶」,從「死絕戶」又說到困難家庭和孤殘人員……。

    提起這些人,他們總是搖頭哀憐,哀憐他們不幸的命運,卻又因為新農保即將為他們帶來安逸的晚年而替他們感到高興,「命運不濟,時運眷顧」。

    不知覺間她們已經來到村口。已經是中午時分,大傢伙都該吃午飯了,卻三五一群地來到大街上,湊在一塊,相互討論著什麼。

    這是村裡最寬的一條街道,這條街道上的點滴變化都反映著各個時代的特點。

    在生產隊上時,人們上工下工在這裡集合;改革開放後的上世紀八十年代,人們拉著平板車去鄉里棉站賣棉花從這個街上出;九十年代,逐漸增多的三輪車、摩托車、拖拉機主要是在這個街上跑;進入二十一世紀,這個大街突然蕭條起來,年輕人都外出經商、打工去了,留守的人們也不再輕易到大街上曬太陽、拉呱,沿著這條路從村東到村西街,有時候竟然遇不到一個人。

    而今天,大街上明顯地比往日人多。

    「不用說,他們在說那個事」新村家指了指村支書公學林家那四個突兀地捆在高桿頂端的大喇叭。

    「新鮮事,大家都稀罕呢,光聽那個聽不明白的,俺還得指望你教一教」秦愛勞也指了指大喇叭。

    其實不光西公村,華北平原上的所有村,自從包干到戶,村裡基本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召集大家到一塊開會,一遇到什麼事也都不需要再挨家挨戶地通知了,一切都由大喇叭代勞。

    一般的事,非就是計劃生育要查體了,村裡的商店來新化肥了,村外的幾個棉廠要高價收購棉花了等等,由村支書或者村委的什麼人,在早晨、中午或者傍晚,大傢伙都在家的時候,直接在大喇叭上喊兩嗓子,大家就都知道了。

    這些事,大家也就一聽了之,不需要多麼費神地去理解。

    而今天不同,今天大喇叭上說的是錄音,是用標準普通話講的宣傳稿,裡面儘是些新鮮詞語,大家有些不明白也就可以理解了。

    正當秦愛勞和新村家想停下來,跟村民們一起仔細聽聽大喇叭裡循環播放的內容時,喇叭聲突然由標準普通話變成了村支書獨有的西公村普通話:

    「大家都注意,大家都注意,請村主任向全民、村副主任林改新、會計錢愛蓮……,午飯後兩點到村委會議室開會……」

    「聽,說你呢,快回家吃飯去吧」秦愛勞故作羨慕地說。

    「說你呢,開會去」人群邊上也冒出一個吐字含混不清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土囤家的老二川齊出的。

    這個川齊命運挺苦。他的母親是四川人,據說當年是被人販子販來後賣給土囤的。之前在四川已經成家,還有自己的孩子,川齊出生不到兩週歲時,苦於思鄉心切,卻又難以回鄉,於是苦惱至極,上吊尋了短見。

    而川齊呢,自己又屬於弱智型的,二十二歲了,還像個五六歲的孩子,身體壯碩,卻說話不清,一臉的迷糊像,愛跟人搭話,整天游手好閒地在大街上逛蕩。跟小子們能玩,跟老頭老太太也能咕唧。

    錢愛蓮就是新村家,一般地在農村已婚婦女都不被直接稱呼名字,而是被稱為「誰誰家」,意思就是家裡的,不難看出仍舊在沿襲著男尊女卑的封建思維。

    在生產隊上時,人們上工下工在這裡集合;改革開放後的上世紀八十年代,人們拉著平板車去鄉里棉站賣棉花從這個街上出;九十年代,逐漸增多的三輪車、摩托車、拖拉機主要是在這個街上跑;進入二十一世紀,這個大街突然蕭條起來,年輕人都外出經商、打工去了,留守的人們也不再輕易到大街上曬太陽、拉呱,沿著這條路從村東到村西街,有時候竟然遇不到一個人。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