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四枚原本尺許長短的細小銀針,此時扎入了童顏少婦胸前四處不同的位置之後,仍自露在外面的,僅僅只有兩寸左右,而就是這四枚兩寸左右的銀針針尾,此時卻是在施針者孫小夭的施針右手的五指虛張之下,隔著半尺左右的距離正自滴溜溜地不斷地旋轉著。
眾年周知,一般的針灸方法,施針者將銀針點入穴位之後,一般是以手指捏動針尾輕輕地揉動幾下,但眼下孫小夭手指並未接觸銀針,僅僅五指虛張,居然便讓那四枚銀針同時滴溜溜地高速轉動了起來,一切的一切就跟玩魔術一般,頓時便令得不遠處的圍觀者們一個個全都睜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幾乎全與扁沃霸一般。便是一直站在馬路對面觀望的那位身著一身休閒服的年輕人,以及其身後一身月白中山裝的中年人亦是在這一刻變了顏色,相互對視了一眼。
「以氣御針,而且用的還是連珠針法?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此刻的扁沃霸完全是一臉的活見鬼,這種以氣御針的下針手法,即使是單獨的一枚銀針,眼下他扁家當今的家主都無法使用出來,更不用說這種以連珠針法一連施展出來的四枚銀針了。
這種傳說中的針灸之法,據傳乃是用針之道的絕巔之術,縱是他身為華夏上京九大世家之一,據傳祖上乃源自戰國時期絕代神醫扁鵲後人的扁家之人,也僅僅只是從族中古籍中聽聞過這種針法,外界的一般中醫家族,根本就是連聽都可能未曾聽說過哩。
「小子,虧你還自稱醫生,既然認出了以氣御針之術,難道便不知道這種行針之法最忌分神麼?若是再吵吵嚷嚷的打擾老子行針,害了躺在床上的這位漂亮姐姐,我可不擔責任啊。」孫小夭被扁沃霸吵得心煩,手上動作未停,卻是扭頭說起話不,語畢還一咧嘴露出一個怪笑。
扁沃霸聞言一愣,身為中醫世家扁家出來的人,他自是知道孫小夭講的一點不虛,於是趕緊閉上了嘴巴,但臉上卻是一臉古怪,看這小子還有餘瑕回頭與自己對話來看,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分心之類的問題啊。這傢伙完全就是游刃有餘。可偏偏還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特別是孫小夭最後的那一個怪笑,扁沃霸總覺得有些詭異,貌似有些用心不良的味道啊。
「哼!」果然,正當扁沃霸思量的當兒,原本一直立在孫小夭身後,手捂著嘴巴,瞪著一對美麗的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童顏少婦臉前那四枚滴溜溜亂轉銀針針尾的劉然,此刻聽到孫小夭的提醒之後,卻是雙眼一瞪,拉著東方艾的手便一起蹭到了年輕人的身前。
兩位美女走到近前後將身一橫,直接便擋在了年輕人與孫小夭之間的位置,一臉不善地將視線落在他的臉上,那警惕的神情,分明便如同公交車上提防「鹹豬手」的無辜少女一般。
扁沃霸頃刻之間恍然大悟,尼瑪的,這小子夠狠,居然玩這一手。僅僅一句話,便直接策反了剛剛還圍著他直喚「神醫」的兩位美少女。明明自己剛才可是一心救人,現在居然被人當成賊人給防了起來,扁沃霸心頭苦澀,狠狠地瞪了孫小夭一眼,尼瑪,這小子太坑爹了啊!
「哇嗚哇嗚哇嗚……」正在此時,叫聲如同哭喪一般的120急救車終於姍姍而來,想必是遠遠地便看到了此外圍著一堆人,急救車徑直開了過來,停在了網吧前小廣場的大道邊。
車子一停下,車後的尾門便立即開即,爾後二男一女三名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跳了下來,順手從車內扯出了一輛病護車。向著人群圍著的方向便直奔了過來。
「病人呢,讓一讓,讓一讓,病人在哪裡呀……」當先的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護士很有點風風火火的意思,推著病護車而來,嘴裡嚷嚷的聲音著實不小,原本聚攏的圍觀者們迅速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兒。徑直通向眾人包圍圈中正在被孫小夭實施治療的童顏少婦的位置。
「嗯?」被劉然與東方艾兩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的年輕人扭頭一看,眉頭微微一皺,繼爾稍稍猶豫了一瞬,便大步向著那三位推著病護車而來的醫護人員走了過去。
「停一下停一下。我也是醫生,患者正在接受緊急治療,我向你們介紹一下患者的情況吧。」年輕人小跑了十幾步,筆直地攔在了三名醫護人員身前,頓了頓道:「患者是由神經性心臟病引發的急性心肌梗塞,意識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之前你們一直沒來,患者眼看就撐不過去了,眼下正在接受針灸的緊急處理,相信很快就能完成,之後便能隨你們到醫院進行系統治療……」
「什麼?針灸?」三名醫護人員當中,一位三十許的男性醫生一聽頓時便急了:「簡直就是亂彈琴,什麼時候急性心肌梗塞居然能用針灸的方法治療了?你們到底懂不懂醫術?是不是被中醫荼毒得太厲害了,別以為針灸什麼都能治,弄個不好出問題了,你們是要負責任的。快快快,停止針灸,把病人交給我們……」
說話間,這名醫生便伸出手來,欲把攔在身前的年輕人推開。
「慢著!」年輕人一聲暴吼喝阻了這名醫生的動作,之前被孫小夭擺了一道,眼下居然又有人當著他的面兒貶損中醫,年輕人的臉色顯然是極為難看,盯著這名三十多的醫生看了一眼,一邊伸手從懷裡掏出手機,一邊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話,那好,我打給你們領導。」
說話間,年輕人扭頭瞟了一眼停在路邊的急救車,看到車上寫著「上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紅色大字之後,便低頭在手機上隨意翻了翻,找出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此刻,上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蔣天生院長正坐在他的院長辦公室裡翻看著什麼,聽到桌上的電話響了之後,眉頭微微一皺便拾起了電話:「喂,哪位啊?我是蔣天生。啊……扁先生,您好您好……是我是我……什麼?有這種事?那好那好,您把電話給那個醫生,我來和他說,嘿嘿,有您在病人當然沒問題了……您放心,我會吩咐他一切聽您的……好的,好的……對了,有空的時候,請您到我們院裡來給這些專家們上一堂課怎麼樣?那好那好……就這麼說定了啊……」
……
釘子網吧前,三名第一人民醫院的醫護人員眼見年輕人掏出電話後不久,便聲稱找他們的醫院的最高領導蔣院長,臉上原來還有些迷惑的樣子,但接著便見到年輕人的語氣與神色越來越倨傲,那口氣根本就如同在吩咐下屬辦事一般,三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反倒是開始不信起來。蔣院長的脾氣他們院裡可是無人不知,典型的老學究老古董再加火藥罈子,哪裡受得了被這麼一位年輕人如此喝問吩咐?幾乎是在頃刻之間,三人臉上便都浮上了一抹冷笑,似乎認定了年輕人是在裝逼嚇唬人的。
此時,年輕人與蔣天生的通話已經已經接近尾聲,三名醫護人員一聽年輕人竟然煞有介事地在電話裡「答應」他們蔣院長,說是有時間了,一定到第一人民醫院去,給他們院裡的那些專家們上一堂課。不由得全都笑了起來。開玩笑,就算這傢伙真的是有什麼背景來歷,能讓蔣院長對他客客氣氣的,但要想讓院裡的那一幫子老專家們服氣,那除了高深精湛的醫術之外,沒有別的可能。可眼前這傢伙看起來不過是三十左右,醫術就是再高明又能高明到哪裡去?
心下這般想著,三名醫護人員幾乎已經完全認定了年輕人的騙子身份,是以,當年輕人將手機遞到那位三十多的醫生手上之時,後者還極為不屑地冷冷瞟了他一眼,看樣子,接過電話也不過就是為了揭穿他的謊言罷了。
「喂,你丫哪個啊?」這名醫生接過電話便不客氣地嚷了起來,在他看來,電話那頭不管是什麼人,反正也是一騙子,想夥同眼前的年輕人一起哄騙他哩,是以語氣便十分地不客氣。
這一幕落在四周圍觀者的眼中,不由得引得那數十圍觀者們對年輕人的身份也開始懷疑了起來。只是,他們腦海中的念頭才剛一興起,拿著電話嚷嚷的醫生態度卻是突然間轉變了起來,令眾人跌了一地的眼球。
「啊?蔣蔣……蔣院長?我我……我是小何,急救中心的小何。對……是……是,是。保證完成任務!」舉著電話點頭哈腰地一連應了幾個「是」之後,對方終於掛了,這名姓何的醫生一抹額頭的冷汗,扭頭看到年輕人正冷眼站在一旁看著他,頓時便一哆嗦,雙手捧著電話遞了過去:「扁扁……扁神醫,有眼不識泰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