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場「惡少行兇,欺侮孤寡母女」的大戲就這麼淡而無味地落幕了,圍觀的百八十群眾們不由得大失所望,不少人甚至還對已經離去的於泛佟那「飯桶加唬逼」有些依依不捨的情緒,幾乎是目視著他離開,直至於泛佟的座駕絕塵而去,徹底地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遠處之後,眾人才將注意力重新轉到被砸得一片狼籍的「釘子網吧」前來。
只是這一刻,眾人的眼神卻是已經完全變了。若說之前他們圍觀時看熱鬧的興奮心情中,對於劉然母女以及這家被砸的「釘子網吧」還有著那麼一絲絲的惋惜與同情的話,那麼此刻,因禍得福,平白得到了一筆巨款的劉然母女以及孫小夭,卻是陡然間成了他們艷羨與嫉妒的對象,不得不說,人的心理就是這麼地奇怪。
孫小夭自是不會理會這些正慢慢散去的圍觀者們眼中不時投來的古怪眼神。見到事情搞掂,他腳步一抬,正打算走進網吧,將支票交給劉然之時,原本寂靜的網吧內,卻是突然間傳來了劉然惶急淒婉的尖叫。
「媽……媽你怎麼了?嗚……你別嚇我呀……媽……」
少女悲傷而尖銳的嚎叫具有極強的穿透力,直接從網吧內傳到了外面。傳入了那百八十正欲散去的圍觀群眾的耳中。聽到這聲淒婉的尖嚎之後,他們才突然想起,咦,剛才那身材妖精一般的網吧老闆狀態可是不太好哩,人都是被扶進去的,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吧?哎呀呀,這可真是禍福難料,剛剛還以為走了多大狗屎運,莫不要有命拿錢沒命享用才好哩。
一瞬間,眾人心底那一股令他們極度難受的艷羨似乎得到了一絲平衡,一個個頃刻間便止住了離去的步伐,反倒是再次猶如打了雞血一般,將圍觀的圈子又捲攏了一些,幾乎一窩蜂地全都湧到網吧門前的小空地上來了。
孫小夭聽到網吧內的尖叫後,心下亦是一個「格登」,暗道一聲不妙,身形一動,便「嗖」地一下竄進了網吧之內。劉然哭泣的聲音乃是自距離網吧大門不遠的吧檯內傳出,孫小夭循聲而至,赫然便看到吧檯內的一張小床前,此時已經哭得猶如淚人一般的劉然,正趴在躺在小床上悄無聲息的那位童顏少婦身上無助地嘶嚎著,聲音催人淚下,一旁的東方艾顯然也是被嚇著了,滿臉的驚慌,不知所措地陪在一旁。
孫小夭眉頭一皺,剛才這童顏少婦被二人扶進來的時候,還僅僅只是臉色難看,呼吸困難,但這才一轉眼的工夫,怎麼居然就昏過去人事不醒了?難道,是有什麼隱疾麼?
此刻,網吧外重新聚攏的圍觀者們已經全都湧到了網吧門口,其中十來個膽子大好奇心更重的傢伙甚至還進入了網吧之中,伸著腦袋向著亂成一片的網吧吧檯瞅了過來。其中,便包括之前在馬路對面的那位身著玄色唐裝長袍的年輕人。
這位衣著打扮略顯古怪的年輕人進入網吧之後,卻並未與其它十數人一般,伸著腦袋站在吧檯外觀望,而是看了一眼之後,便徑直走了過去,幾乎是與孫小夭一同踏進的吧檯之內。
「小姑娘,哭是沒有用的,我是醫生,還是讓我來看看你瑪的情況罷。」這名年輕人先是朝向孫小夭點了點頭,爾後便直接越過,擠進了略顯擁擠的吧檯內部,與劉然說話間,卻已是伸手直接搭在了童顏少婦的腕脈上,微閉著眼睛凝神細細查看起脈相來。那專注的樣子倒還真有那麼點老中醫的樣子。
這種時候突然天上掉下來一名醫生,終於是讓完全亂了方寸的劉然與東方艾找到了一點主心骨,前者趕緊站起了身子,一邊為年輕人騰出位置,一邊慌不迭地抹去眼上的淚水,便連嘴裡的哭聲都趕緊剎住了,以免打擾到年輕人探脈。
「小姑娘,你媽媽平時是不是偶有心前區不固定部位的疼痛,有時短則數秒,或持續數小時不等,以及經常感到莫名疲乏,四肢無力,體力活動減少,多汗、兩手震顫、便秘,還有浮腫等等的症狀?」年輕人像模像樣地把了一會兒脈,雙輕輕地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貼在童顏少婦兩座巨型「峰巒」中左側峰巒的下方微微感受了一下少婦的心跳之後,突然間便神色一滯,面帶凝色地抬頭向著劉然問道。
「呃……是呀是呀,您說得都對,醫生……哦不,神醫,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媽媽呀。嗚嗚……都怪我,以前看到她有時心口痛的時候,雖然勸過她去醫院檢查,但她總說是老毛病,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也沒堅持……嗚嗚……」劉然一聽年輕人甫一開口便將母親平時的情況都說得一般無二,知道今天是遇到高人了,嘴裡連呼著「神醫」,但或許是年輕人臉上凝滯的表情讓她心裡沒底,心下一慌間居然又輕聲啜泣了起來。
「那就沒錯了。」年輕人從劉然嘴裡確認了童顏少婦平日的症狀之後,臉上的神色不但未見鬆弛,反而卻似乎更加凝重起來,輕輕歎了口氣對劉然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媽媽眼下的情況是由『神經性心臟病』突發而引起的『急性心肌梗塞』。之前病人應該便已經能感到輕微心悸以及心臟搏動增強,或是莫名心慌,呼吸不暢或空氣不夠,當時若深呼吸或使用歎息性呼吸,倒是稍稍能緩解症狀,爭取到前往醫院的時間,但眼下病人已經因『急性心肌梗塞』而陷入了意識的昏迷之中,普通的緊急救治方法已經作用不大,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就醫了,小姑娘,趕緊打120吧,現在時間就是生命,病人必須盡快就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當然,最好是將她抬到外面空氣充沛的空曠處去,一方面有利於其困難的呼吸狀況,另一方面,救護車一來,也能節省一點時間吧。」
「哇……媽呀……」或許是年輕人說得太過嚴重,劉然一臉茫然地聽完之後便完全地沒了主意,愕愣了一瞬居然一聲又哭了起來,倒是其身側的東方艾反應了過來,「嗖」地一個轉身,便拿起吧檯上的固定電話打起了「120」急救中心。
「呃,這位小兄弟,可否幫忙來將病人扶到外面去一下?這裡面空氣不流通,對病眼下的狀況十分不利。」看到劉然六神無主只知哭泣的樣子,年輕人歎息著搖了搖頭,轉身向著站在吧檯進口處的孫小夭道。
「啊?哦……」年輕人的請求將孫小夭從沉思中驚醒,上前幾步,孫小夭便來到了吧檯內的小床前,哭泣的劉然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年輕人亦是換步到了小床的另一頭,正打算與孫小夭一起將小床抬出吧檯之時,哪知卻見行至床前的孫小夭置身於床中位置,身體下伏,雙手向著小小的單人木床下一伸,微微一用力,竟是獨自一人便將那童顏少婦以及整個單人小木床整個地托了起來,轉身便向吧檯外面走去。
「哇……」
「哎呀,好大的力氣啊……」
「這簡直就比吃了偉哥還生猛啊……」
看到孫小夭面不改色氣不喘地隨意便將足有一百多斤的重量高高地舉起,托到胸前,網吧內以及門口聚攏的圍觀者們頓時發出一片騷亂的驚歎聲,縱是吧檯內正在打電話的東方艾與那年輕人亦是微微感到愕然地張開了嘴巴,略顯呆滯地將視線落在孫小夭的背影上,而哭泣中的劉然在這一刻也悄然止住了啜泣,呆愣地望向孫小夭的眼神中,分明有一種溫曖的感激在迅速瀰漫……
「讓一讓讓一讓,大家讓一讓,病人呼吸不順暢,需要空曠的空間,請大家退後,不要再擠到近前來了……」年輕人微微一愕之後,倒是馬上想起了眼下所扮演的「醫者」身份,趕緊從吧檯內竄出來,跟在孫小夭身後向著網吧外走去,同時大聲地向著聚攏在網吧門口的圍觀者們喊起了話來。
至於孫小夭,此刻卻是目不斜視,一邊向著網吧外的空曠處走去,一邊卻是一直將視線盯在被托舉在胸前,幾乎可謂近在咫尺的童顏少婦的一對高聳峰巒上。
少婦原本就是「童顏碩那啥」,該大的地方不但大,而且還是大得極為驚人,眼下被孫小夭幾乎是湊在鼻子前觀察,那種感覺,已經只能用「震憾」兩個字來形容了。
「橫看成嶺側成峰,尼瑪的賊老天,老子今天算是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內涵了……」孫小夭暗中嚥了嚥口水,心底暗暗哀嚎了一聲,趕緊將邪念甩開,凝神盯著少婦的胸口,觀察起其胸口起伏的呼吸狀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