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這些面孔幽靈一般顯現;
濕漉漉的黑色枝條上的許多花瓣。
——《在一個地鐵車站》
且說劉海仙瘋狂地砍殺弓箭手,如虎狼入群羊,殺得痛快。
阿紫和阿橙卻遇到了勁敵。那小鸞使的是陰陽剪,走上三路,專剪二人的撐桿;繡春用的是乾坤刺,主攻下三路。阿紫和阿橙按說也是身經百戰,可畢竟受了傷,功力大打折扣。不一會就被打落水中。小鸞和繡春跳入水中,將二人灌了個半死,方才扔上船來,卻已是奄奄一息。
荷花仙子與鉗工老萬一戰打得更是兇惡。老萬將紅綠旗插在身後,拖過旁邊的毛竹從指揮台上躍下,手中的毛竹挾帶著一蓬黃色勁氣劈頭蓋腦地打下來,荷花仙子不退反進,紅櫻一閃,槍尖已將毛竹死死抵住,一團銀白的寒流直透毛竹,老萬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凌厲的槍法。
老萬雙手想往回拖毛竹,一使勁,卻聽「辟裡叭啦」,毛竹居然被荷花仙子的槍尖剖成兩瓣。
荷花仙子一招得手,不禁得意,想抽回槍尖,卻是不能。
老萬卻是一聲冷笑,兩手猛地一抖,毛竹脫落,卻露出巨大的蟹鉗子,原來那槍尖已被這蟹鉗子夾住,這才是老萬的成名武器。
荷花仙子心中一懍,不禁向殺得正歡的劉海仙望去,哪知劉海仙後心不知何時已中了一枝冷箭,腳步已然踉蹌。
情急之下,荷花仙子騰身而起,一招「踢破鐵鞋」,直襲老萬的手腕。
不可思議地事情生了,老萬懷中居然伸出了一隻手,將荷花仙子的三寸金蓮捉住。
三隻手?
荷花仙子大驚失色,可是等她明白,已太晚了。
老萬會毫不留情地將她的腳捏成碎粉,然後用蟹鉗子將荷花仙子……
荷花仙子似乎已聽到了自己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輕笑,接著是轟然倒地的聲音。
荷花仙子睜開了眼睛:老萬倒在了船上,有個人站在旁邊踢著老萬的屍體。
「嚇壞了吧,雲兒?」那人邪笑道,拎著滴血的靈龜劍。
「你壞死了!壞死了!」荷花仙子的小粉拳擊打著那人的雞胸,「原來你早認出人家了。」
那人正是武大郎,他一直昏睡,恰在此刻醒來,給了三隻手時萬致命一劍。
武大郎意外地見到白雲兒,精神大振,奮起神威,將靈龜劍的劍法施展得出神入化,小鸞和繡春率十幾個教徒圍攻他一人,居然絲毫傷不了他。武大郎劍尖輕點從容不迫,衣袖輕揮似閒庭信步,不一會劍下已倒下八人。
這時荷花仙子將自已的兩個得力干將阿紫和阿橙救出,眼見對方已死傷殆盡,從容點檢自己的人馬,準備將對方趕盡殺絕。就在這時,一隻白兔子被人從空中扔下來,接著又被一隻天狗叨走,向遠方的一塊灰濛濛的雲遁去。
荷花仙子方寸大亂,說了一句:「追!」已騰身而起。
阿紫和阿橙也急忙率八個綠衣仙子尾隨而去。
而這一切,武大郎並不知道。武大郎正全身心地對付剩下的五個級殺手。
小鸞忽地一個魚躍,一隻腳踏上武大郎的靈龜劍,陰陽剪雙刃一分,絞向武大郎的脖子。武大郎急抽劍,同時身體平移五尺,避過險惡的一剪。
可他還沒站穩,一個胖教徒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兩個瘦教徒同時抱住了他的腿,而最可怕的是繡春的乾坤刺挾著一股勁風罩住了自己胸前的五大要穴。
武大郎一低頭,將後面抱腰的胖子翻到前面來,只聽「撲刺」一聲,繡春的乾坤刺正中胖子的心臟。
武大郎的劍砍下了抱住他右腿的瘦教徒的頭。
左邊的瘦教徒也是個死心眼,死命抱住武大郎的左腿不放。武大郎一掌擊中他的天靈蓋。
可是,這卻為小鸞和繡春贏得了時間。小鸞騎在繡春的脖了上,陰陽剪無聲無息地戳向武大郎上雙眼,繡春則跪在地上,乾坤刺直取武大郎的生命之根。
武大郎只能撤劍後退,不料一腳踩空,倒栽到水中。
原來武大郎剛才以一敵十,精力過於集中,忘記了這是在船上,不知不覺已退到船舷,那三個抱他的人原意就有將他拖下水的意思,他只考慮到這三人是為小鸞和繡春作掩護,哪想到後面還有陷阱。
小鸞和繡春一見武大郎中計墜水,又沒有武器,大喜,二人水上功夫本來就很了得,加上又穿著水靠,那是如虎添翼。
武大郎被一陣猛灌,很快失去了知覺。醒來時,現被綁在一個一丈高的石柱子上。雙腿浸在水中,四周都是三丈高的蘆葦,兩個穿著緊身水靠的少女正在在水面上露出纖纖黑腿,性感十足地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時而傲慢如黑天鵝,時而兇猛如墨魚鷹,時而纏綿如灰鴛鴦。
「雲兒,救我……」武大郎叫道,「雲兒!你在哪裡?」
「哎喲醒了……」兩個水妖聞聲從水上鑽出來,左邊的那個,身材纖小,臀部卻大,用剪著對著武大股晃了兩晃,「你說是那個荷花仙子吧,她已被我們的小玉打傷,帶著她的幾個手下逃之夭夭了。奴是小鸞,你若歸順三元教,我們願追隨您……」
「媽呀爺呀……一輩打光棍找不到男人的小鸞妹啊!」右邊的那個,身材頎長,胸大臀小,用乾坤刺紮著自己的手腕,「你怎麼能如此下賤呢?繡春的心都碎了!」
「如果,」武大郎望著這兩個活寶,嬉笑道,「在下是說如果,如果在下不歸順又當如何呢?」
「就把你那個,喀嚓掉!」小鸞凶相畢露。
「你呢?」武大郎望向繡春,「你準備怎麼辦呢?」
繡春把乾坤刺對著武大郎的胸口輕輕地刺了一下,「妾要剜出你的心,看看是黑的還是紅的,餵魚!」
武大郎長歎一口氣:「我願歸順。可我做什麼呢。」
「三交堂堂主時萬已被你殺死,這位子空缺,你來當好了。」小鸞態度極其認真,不像說笑話。
武大郎奇道:「這……你們的教主能同意嗎?」
「教主早有密令,只要閣下歸順,什麼條件都可商量,除了教主和副教主的位子,其他護法和堂主的位子任選。」
武大郎點頭道:「明白了。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個人大喜,慌忙為新堂主鬆綁,將武大郎扶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二人雙膝「咚」地跪在甲板上:「三交堂木堂主在上,稻花香香主小鸞、夜來香香主繡春恭聆聖諭!」
正是:心懷殺機拋繡球,各打各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