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o2章:艱難的生計
將剩餘的一碗連點油花都沒有的野菜端了起來,正想吃,忽然想起母親好像還沒有吃飯,得,先給老娘送去。enxuemi。本公子一個大男人,雖然只有八歲,但一頓不吃還餓不死。
端起碗看著小丫頭還維持在石化狀態,露出了兩個大門牙:「別楞了,快吃,再不吃我可拿走了啊?」
沒想到小丫頭伸手一推,道:「少爺,還是你吃吧,我,我不餓。」說完小丫頭的肚子咕嚕的一聲,很響很嘹喨。
看著小丫頭害羞的一片嫣紅的小臉,我想笑,可是心裡卻酸的好像是放了十來年的老陳醋。
端起桌上裝著野菜湯的盆子,我一口氣幹掉了半盆,抹了抹嘴,混個水飽:「行了,少爺我才是真的飽了,你吃吧。我把這一碗給娘送去,待會你吃完就去歇息吧。」
端著一碗清湯寡水的野菜,轉身便向著西廂房走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小丫頭眼裡已經泛起了淚光。
西廂房靠裡間,放著一張破舊的床,斑駁的床頭雕花顯示這床已經很有些年頭了。
老娘張氏,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蠟黃,身體瘦弱,面帶菜色,顯得整個人有氣無力。
唉,好歹俺這便宜老爹楊珣也是當官的,雖說官不大,可是能在開元盛世的時期混成這個樣子,就不由得不讓人感慨了。
想想後世的那些縣令啥的也是當官的,卻能混的腦滿腸肥家財萬貫,你說都是當官的,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是釗兒嗎?」老娘雖然身體不好,但是聽覺卻很好,剛踏足門口,就被老娘耳聽六路給抓著了。
「是啊,娘,孩兒來給你送飯了。」說著將老娘扶了起來,然後很不好意思的把野菜碗給送到老娘的面前。
老娘看著眼前的野菜,歎息了一聲,眼角的淚花又開始隱現:「兒啊,都怪為娘沒有本事,現如今非但不能照顧我兒,反而拖累了這個家……。」
「說啥呢,娘,老爹走了,您可要振作起來,家裡的瑣碎事兒,有丫頭呢,說不上拖累,娘要是真的想照顧孩兒,還是快點養好身體才是。」
別的啥也不說了,先把老娘給勸住才是正經,本來就營養不良,操勞過度虛弱不堪的,再唉聲歎氣心情鬱結,那事情就大了。
老娘看了看飯碗,自然就知道了家裡的情況,眼淚立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滿是菜色的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似哀怨,似悲傷,也有著淡淡的絕望。
看的我心裡跟刀砍斧剁似得,伸出細細的小手,翹起腳,沒辦法俺身高不夠。
將老娘臉上的淚水擦去一些,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娘,別哭,現今皇帝勵精圖治,只要不是懶人,這日子總能過好的。即便如今再艱難,不還有兒子和小丫嗎?想開一點,娘,兒總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的。」
隨著我的話,老娘的眼淚,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落的更歡了,雖然分不清楚老娘的臉上到底是欣慰,還是哀傷。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才能讓老娘的心情好一些,然後將碗裡那不多的野菜和清的比自來水還自來水的飯食給吃下去。
生死之前無貧富,老娘的狀態太差了,得盡快想辦法。
用手裡的筷子撥了撥野菜,然後把碗放在了娘的手裡:「娘,吃吧。」
母親張氏望向我的目光中飽含欣慰,緩緩的將野菜湯給接了過去,放到了一邊:「剛才小丫給娘送飯了,娘吃也過了。我兒,你坐到床上來,讓為娘好好看看。」
啥意思?難道剛才我的一番話,讓老娘懷疑我是冒充的了?
想想也是,楊國忠那孩子雖然年齡暫時不大,但也痞頑的夠嗆,腦門的傷就是證明。
能說出剛才一番穩重內斂暖人心肺的話,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地球倒轉不可。
怪不得剛剛丫頭一直做石化狀。原來俺連馬**都露出來了,何止是馬腳?
眼前的情況,本公子僵著裝死是不行了,只能硬著頭皮,緩緩的爬上一米多高的床,乖乖的坐在老娘的身邊,低著頭,等待著狂風暴雨。
母親張氏伸出手緩緩的摸著俺的腦袋,眼角的淚光依然在閃爍:「未想到,我兒受傷昏迷了幾天之後,竟然如此明白事理,知道為娘,為這個家考慮了。」
神情溫婉的老娘張氏,將坐在旁邊的本公子給抱了起來,那動作一如對待嬰兒似得,仔細的端詳了俺這個小青年一會兒,道:「我兒能體會到為娘的苦心,他日就算到了九泉之下,娘對楊家的列祖列宗也算有交代了。唉,咱家這日子,虧待我兒了!」
老娘的慈母情懷,在那一碗野菜湯的掩映下,很無奈,也很淒涼。
這一瞬間,我忘了穿越而來的事實,忘了楊釗以後可能會禍國殃民的歷史實事,讓老娘好起來,才是這一刻我心裡最為迫切的願望。
「娘,又胡說了不是,孩兒還要娘看著我為楊家開枝散葉呢,可不能再胡說了。」老娘很賢惠,俺也是被逼的沒招了。乾脆就以小賣小,開枝散葉這麼頂大帽子扣下來,俺就不信您老還能胡思亂想?嘿嘿!
慢慢的掙脫了張氏的懷抱,對著老娘張氏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道:「娘,孩兒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關於猴子的故事,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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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容易,終於讓老娘面帶笑容的睡著了,慢慢的渡步走回了院子裡,我心裡卻在不停的琢磨著:這個家到底怎麼辦?
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看著從房裡拿出來的碗,不用洗也乾淨的錚亮。
光吃野菜這東西不生病就不錯了,治病?想都別想,就算華佗和孫思邈一起來了也照樣回天無術。
但是怎麼辦才能弄到錢,這是一個大問題,現在我這身板一陣大風就能刮走,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到底幹啥呢?
俺難為的繞著院裡的歪脖子樹一轉就是八圈,實在是難吶。
天邊的一彎銀月,遠遠的掛在一角,寂靜的夜空,只能聽到一些蟲叫蛙鳴。
也許是心境使然,我老覺得今天的晚風冷的要命。
丫頭一身洗的醬白,全是補丁的衣服,靜靜的站在西廂房門口,瘦小的身形愈顯得孤寂,但是眼睛裡卻沒有了以前的麻木,雖然不知道我今天的所作所為對她有多少觸動,但以後總會好起來的。
丫頭依然是切切諾諾的樣子,慢慢的向著我旁邊蹭了過來。
大晚上的突然出現這麼一個白衣人,俺被嚇的不輕,單手做了一個黃飛鴻的起手式,眼光第一瞬間就瞄向了大門,待會逃跑能方便一點。
雖然俺從前是堅定的馬克思唯物主義者,但穿越這麼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都能生在俺的身上,大半夜的蹦出個女鬼來那簡直就太正常了。
不過看清楚了丫頭的樣子以後,我怕鬼還是鬼怕我的問題就有了答案。
比本公子還要害怕的丫頭戰戰兢兢的緩步來到我的面前:「少,少爺,夜都深了……。」
「丫頭,過來這裡。」指了指歪脖子樹旁邊的胡凳。
本公子的笑容比抓羊時的灰太狼還要甜上十倍:「跟少爺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那,那是少爺……。」
「嗯?」我還在等著呢,怎麼開了個頭,丫頭就不說話了?怎麼了這是?
看著丫頭又有了化身鵪鶉的趨勢,得,先穩住再說。
「丫頭,少爺我是忘了一些事情,你放心說,少爺不會怪你的。我保證!」說完豎起三根手指頭來增加說服力。
看來本少爺沒穿之前,楊釗那個死孩子一定時常欺負丫頭,要不然一個十歲的孩子,要想形成這種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性格還真不容易。
不過想想也慶幸,要是等楊釗這孩子四五十歲的時候,俺再穿過來,估計什麼戲都不用唱了,等著被亂軍給撕成烤肉串吧。
丫頭坐在胡凳上,跟坐電椅似得,本公子和顏悅色的等了半天,丫頭採用堪比蚊子哼的聲音道:「少爺,少爺是,是偷看街邊的豆腐西施洗澡,從,從樹上……。」
得,不用丫頭說完,我啥都明白了。看來楊釗這孩子還真有千古罪人的潛質,才屁大一點就知道偷看人家洗澡。
八歲能懂得陰陽大道,也算是另類了。
我還真想不明白,這他媽的要什麼樣的環境,才能造就這麼個『極品』?
想想算了,俺現在也叫楊釗,還是別罵了。
露出倆門牙,繼續和顏悅色:「對了丫頭,你叫什麼名字?家是哪裡的啊?」
轉移話題,只要丫頭不緊張就好,要不然跟丫頭說話能急死人。
坐在胡凳上,縮成一團做鴕鳥狀的丫頭,聞言之下抬起了頭,但是眼裡卻晶瑩一片,在不算明亮的月色裡看得一清二楚:「奴婢,奴婢自從被老爺買回來,就,就一直沒有名字,也不知道家是哪裡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夫人對奴婢好,可是夫人……。」
小丫頭雖然沒有嚎啕大哭,但是眼淚卻像掉了線的珠子……。咱沒有勸人的經驗,特別是沒有勸小女孩的經驗,只能手忙腳亂,做猴子狀跳來跳去。
「那要不公子給你取一個?」
這可是我目前唯一想到的絕招了,眼淚快點停下來啊。
果然,丫頭的眼淚明顯少了一些。
「嗯,夙興起風雨,夜寐撥絲桐,以後,你就叫雨桐吧……。」
深夜,當我輾轉反側苦思明日的生計時,院裡的歪脖子樹下卻有一個丫頭,在不停的念叨著:雨桐,雨桐,丫頭總算有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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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丫頭的名字,各位大大,你們是不是送點收藏推薦什麼的慶祝一下?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