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剛起來腦袋有點發暈,躺在那環視了一下屋子,然後又側著耳朵聽了聽,沒感覺瞳瞳在這間房子裡,安鐵揉了揉腦袋,坐起身緩了一會神,心裡琢磨著,瞳瞳不會是去哪弄早餐去了吧?
就在安鐵的目光看到床頭櫃的時候,在上面看到了一章便條,安鐵拿起便條一看,上面寫著:叔叔,夏經理找我有點事情,就不陪你吃早餐了,今天可能事情還挺多,我們下午再見吧,另外,吃早餐拿著房卡下樓就可以。
安鐵看完便條,又往床上一躺,摸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七點多。
最近瞳瞳似乎很熱衷畫廊的事情,安鐵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習慣,不過,安鐵倒是覺得有些事情讓瞳瞳分分心也是好的,畢竟瞳瞳現在面對的事情太多了。
睡瞳現在能面對這麼多與自己家庭有關係的複雜之事,已經非常有勇氣了。
安鐵下樓吃飯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的光景了,餐廳裡的人已經很少了,安鐵隨便拿了點吃的,還好這裡是中餐,不像昨天,都是那些冷餐酒水點心之類的,吃的自己直倒胃口。
安鐵喝著熱乎乎的小米粥,要了一籠包子,坐在空蕩蕩餐廳裡獨自吃著早餐,一想起昨晚跟瞳瞳相擁而眠的情形,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雖然跟瞳瞳現在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但安鐵覺得瞳瞳一直以來太辛苦,也讓人憐惜,所以總想把兩人間的那種感覺調整到最合適的位置,這樣,瞳瞳才不會有壓力,也不會覺得某些事情來時很突兀。
一想起這些,安鐵心裡又隱隱有點鬱悶,不是自己成了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自己現在很飢餓,簡直是一頭惡狼,想到這裡,安鐵苦笑了一下,把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裡,化**為食慾。
安鐵吃過飯之後,把房卡放進口袋,聽到口袋裡嘩啦一聲,這才想起昨天兌換的銀子還沒花完,於是,安鐵便又在小島上四處轉了轉,這個島看起來不大,但細節非常精緻,能想到的東西這個島上幾乎都有,安鐵在各個小亭子旁隨便看著,又想起那個買珊瑚穿長衫還包著一個小方巾的男孩來了。
不知不覺中,安鐵又轉到了那個賣珊瑚的售販亭附近,昨日冷餐會的熱鬧已經被小道一貫的寧靜取代,聽著被海風吹響的鈴鐺聲,感受著海風潮乎乎涼絲絲的舒適感,安鐵努力想讓自己放鬆,可發現自己的神經卻一直繃得緊緊的。
也不知道那個山田浩二的下落查出來沒有,還有昨晚的那些事情,明天安鐵和路中華等人商量的計劃應該會見效果了,安鐵能想像得出這事將會給濱城帶來一場緋聞地震風波。
安鐵走到了竹林裡,感受著竹林的清幽,聞著竹子散發出來的好聞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把這口氣長舒出來。
竹林裡很寧靜,太寧靜了!甚至寧靜得讓人不安。
安鐵拿出手機,想給路中華打個電話,可手機剛拿出來,就感覺身後過來一個人,安鐵猛地一扭頭,一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正是路中華。
「大哥,老遠就看到你了,吃過飯沒?」路中華雖然笑著,臉上卻也非常疲憊,想是昨晚也沒怎麼睡好。
「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吃過了,出來隨便轉一下。」安鐵苦笑著說。
路中華也道:「是啊,昨天那一大天鬧的,我覺得像是被人扯著打了一頓似的,今早一起來渾身沒勁,腦袋裡還亂糟糟的,昨晚做了一晚上夢。」
「嗯,對了,三文那邊傳回消息了嗎?這島上一呆著休閒倒是不錯,但總覺得不如在市裡踏實。」安鐵現在很想回市區看看。
「打了一個電話,三文回去就安排咱們商量的計劃了,今晚就能實施,明天效果也就出來了,大哥,要不咱們回市區一趟吧,我想去看看那些女孩,看看是個什麼情況。」路中華有些憂慮地說。
「我也這麼想,那咱們現在就走,下午再折回來。」
決定好了之後,安鐵給瞳瞳發了一條信息,然後又囑咐張生和趙燕留在島上做好下面的工作,便跟著路中華一起坐著遊艇往市區返。
安鐵和路中華回到市區的時候,兩人直接去了中華幫辦公的據點,到了路中華的辦公室,看到孫大勇正在裡面打電話,見安鐵和路中華回來了,孫大勇趕緊把電話講完,然後用大嗓門道:「華哥,安哥,你們怎麼回來了?」
路中華看了一眼孫大勇,說:「回來看看,大勇,你這怎麼樣?」
孫大勇擺擺手,道:「沒事,我昨天還安排了一下那些女孩呢,聽說是支畫用這些女孩拉關係,靠,這個女人也太他媽缺德了,我問了一下,最大的也就十六歲,最小的才十二,她還有沒有人性啊。」
孫大勇罵罵咧咧的非常激動,安鐵和路中華皺起了眉頭,在沙發上坐下,然後路中華道:「那幾個女孩都說什麼了?她們都是哪裡人?又是怎麼被他們控制的?」
孫大勇摸摸後腦勺,道:「有的是大連郊區的,還有的外地偏遠農村被拐賣過來的,一問就知道哭了,現在我安排她們先穩定一下情緒,回頭再打算找個女的問,那幾個女孩現在一見到男的就哆嗦,特別是那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像受了刺激一樣,傻呆呆地跟那坐著,操他媽的,可憐啊。」
看著孫大勇粗糙的樣子,還挺有同情心,安鐵笑了一下,然後和路中華各自點了一根煙,三人的心裡都非常鬱悶,那個最小的女孩就是被安排陪黨書記的那個,昨天夜裡看拍攝回來的畫面時安鐵就擔心這個女孩肯定驚嚇過度,看來這個事情會在女孩的一輩子當中留下一個大陰影。
「先不要問她們了,她們估計也不知道什麼事,要問就問那幾個高級妓女,她們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安鐵悶聲說道。
孫大勇一聽,馬上道:「別提那幾個女的,一說起她們我就他媽來氣,不但問是什麼都不說,還在你面前發騷,靠,天生的賤貨。」
安鐵和路中華對視了一眼,看來那幾個妓女果然不一般,這種情況之下還在顧及支畫那邊,看來這幾個女的應該是支畫訓出來的,要麼是怕洩露了支畫的後果,要麼很有可能是畫舫的人。
「大勇,那幾個女的身上的通訊物品都收了嗎?最好仔細檢查一下,否則她們極有可能會給支畫傳遞消息。」安鐵沉思著說。
孫大勇一聽,樂了,嘿嘿笑道:「放心,她們現在光著呢,一人給發了一條睡衣,讓我們幫裡最厲害最討厭小姐的一個大媽看著,那個大媽有點手段,現在她們老實著呢。」
路中華聽孫大勇這麼一說,無奈地笑了一下,道:「大勇,你還真成,把高大媽都給派上任務了?」
孫大勇撓撓頭,道:「除了高大媽別人都不合適啊,那幾個女的雖然不咋地,可長得是個頂個的漂亮,還存心勾引人,咱們幫裡那些小伙子我怕扛不住,要是小姑娘又怕心軟不好意思。」
路中華笑了笑,算是默認了孫大勇的這個做法,然後對安鐵解釋道:「大哥,這個高大媽可是我們幫裡的一號人物啊,都有六十多歲了,可還是能跟大小伙子耍兩下子,牛人一個,呵呵。」
安鐵也笑了笑,這中華幫裡看來也是人才輩出啊,不過通過知道了刀疤臉老太太,和安鐵那個神秘的老師,安鐵現在對歲數大的老太太都有點過敏了,現在這年頭,絕對不能忽視老太太啊,保不齊是哪個低調的高人。
三人針對那幾個小孩和那幾個疑似支畫的人的女人做了一番商量之後,最後決定先不去打擾那些受驚嚇的小花朵,但對那幾個油滑的女人要來點真格的,都現在這個時候,該狠也得狠點,否則好多事情就這麼被拖著,會耽誤不少事情。
安鐵沒在路中華那多做停留,大概也就十點多的樣子便離開了路中華那裡。
安鐵先是打車回公司轉了一圈,趙燕不在,現在公司裡是歐陽振聲在主持工作,安鐵看著公司像往常一樣忙碌著,安鐵在辦公室與歐陽振生又談了一下近期那個政府工程的進展,然後才離開的公司。
下了辦公樓以後,安鐵站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馬路上的車流,心裡有些茫然,現在安鐵明顯感覺生活的軌道越來越偏離正常的範疇,這一點瞳瞳也跟自己一樣苦惱,但安鐵卻覺得這樣的變化也不能說不好,可唯有一點,讓安鐵十分不安,那就是,目前自己接觸的這些事情,總是與陰謀和死亡有關。
安鐵是個和平主義者,人又很感性,總覺得生命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經常,在安鐵想到自己死亡的時候,並不恐懼,可一看到別人的死亡,那種恐懼和悲哀就會籠罩著安鐵。
安鐵在最近這些一系列的死亡裡實實在在感到了一種恐懼,和一種對生命深切惋惜。沒有人有權利隨意奪取別人的生命,安鐵從來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是,自己現在也別無選擇地被捲入了這種動不動打打殺殺的生活中。
想著,安鐵鬼使神差地打了一輛車,讓司機奔著吳雅的那套私人公寓開了過去。
安鐵在那棟公寓下了車以後,抬頭望了一眼吳雅所在的那層樓,這個時候,公寓靜悄悄的,安鐵嗅到了一種非常壓抑的氣息。
站在公寓門口猶豫了一陣,安鐵便上了吳雅家所在的那層樓,然後看著貼著封條的房門,頓了一下,從包裡拿出一雙精緻的薄手套,帶上,然後把封條小心翼翼地揭開,摸了一下口袋,摸到了昨晚向路中華要來的萬能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