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沒想到瞳瞳還是被自己弄醒了,也許瞳瞳根本沒睡?
安鐵轉過身,彎下腰看著睡眼朦朧的瞳瞳,低聲道:「睡吧,天都快亮了。」
瞳瞳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看著安鐵,眼神有些朦朧,聲音沙啞地說:「那你呢?」
安鐵頓了一下,說道:「我洗個澡出去轉轉,困了再睡,別管我了。」
瞳瞳聽安鐵這麼說,趕緊坐了起來,被子一下子從瞳瞳的肩膀滑落下來。
瞳瞳的睡衣搞得有點鬆鬆垮垮,一隻肩帶滑下了光華如玉的肩頭,頭髮也有點蓬鬆,這個樣子瞳瞳把安鐵搞得一愣,心裡暗暗念叨了一聲:「性感!」
「不睡覺哪行呀,你要是不睡,那我也不睡了。」瞳瞳固執地看著安鐵,看起來有些不悅。
安鐵看著瞳瞳既慵懶,又有點小蠻橫的樣子,不由得心裡一動,坐到那張大床上,然後拿了一個枕頭,歪在一邊,笑著說:「那我睡,行吧。」
瞳瞳看著安鐵好好先生的架勢,這才反應過來,安鐵也躺到了床上,趕緊用手下意識地拉了一下肩帶,然後重新躺了下來,清清亮亮的目光柔和的看著安鐵的臉,說道:「嗯,那就睡一會吧,起床再洗澡也一樣的。」
安鐵看自己要是離開瞳瞳肯定也折騰得睡不著,其實,安鐵一點睡意都沒有,今晚這些事情搞得安鐵的神經一直處於亢奮狀態,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把眼前碰到的這麼多問題解決。
一天也沒怎麼吃東西,剛才回來之前又在路中華那喝了不少酒,再加上身邊有這麼一個睡美人,安鐵身上還是有些燥熱,看著瞳瞳還蓋著空調被,安鐵也不好把空調開得太大,躺在那出了一鼻尖的汗。
瞳瞳看著安鐵直冒汗,小聲說了一句:「叔叔,你要是熱就把衣服脫了吧。」
安鐵扭頭看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的眼神裡略帶羞澀,躺在那眨巴著眼睛,蓋著被子,只露出光滑的肩頭。
安鐵的心裡又開始像有幾根鵝毛在掃過。
不知為什麼,安鐵自以為在女人面前一向挺放得開的,就算以前面對open得惹火的吳雅,安鐵沒怯場,可一面對瞳瞳就變了一番樣子,老像個雛似的,這讓安鐵頗為懊惱,但也很享受,安鐵的這種少年式的情愫正是瞳瞳的魅力。
安鐵坐起身,把襯衫很快就脫下來了,然後又把褲子也脫下來扔到一邊,只穿了一個白色的短褲,這短褲是三角的,還是瞳瞳在超市裡給自己買的,瞳瞳一般在夏天會給安鐵選擇白色的內褲,冬天選黑色的。
安鐵一想起這個,突然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瞳瞳大概是在十一歲的時候包攬了給安鐵買衣服,內衣之類的東西,瞳瞳很細心,買衣服和褲子是什麼尺寸,平時在洗衣服的時候就悄悄記下了,可這個內衣瞳瞳就有點猶豫了。
那次瞳瞳是放了學打算逛超市,可瞳瞳在屋子裡轉悠了半天也沒出門,看得安鐵都有些納悶了,心想這丫頭不是去超市嘛,怎麼還不出門呢?
安鐵知道這是瞳瞳心裡有事,但瞳瞳沒說,安鐵也跟那耗著,好奇這她到底有什麼事,跟自己搭了好幾句話,都欲言又止。
安鐵那時正坐在屋裡寫稿子,瞳瞳時不時就在自己的臥室門口張望一下,就連晚上安鐵想吃什麼菜都已經精細到用什麼材料上了。
「叔叔,你晚上吃什麼菜啊?」
「隨便,什麼都行。」這是次對話。
瞳瞳轉悠了一圈之後,又在門口問道:「叔叔,你還是說說吧,比如說肉類吃什麼,素菜吃什麼?」
安鐵坐在那暗自琢磨,這丫頭今天怎麼這麼囉嗦。便隨口道:「都說了隨便就行,你要是想不出來咱們去外面焦點也行。」
「嗯,要不我們吃青椒炒雞蛋和紅燒帶魚吧?怎麼樣?」瞳瞳站在門口有點著急地說著。
安鐵正寫到一篇關於女人絲襪的稿子,正處於對絲襪的意淫當中,瞳瞳這麼一說也沒注意,又道:「行,就這個吧。」
中間消停了好一會,安鐵已經動筆了,以為瞳瞳早就下了樓,打算找個黃色電影刺激一下思路,便打開了一個絲襪誘惑的短片。
「叔叔,那,紅燒帶魚加醋行嗎?」瞳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安鐵連忙把電腦擋住,心想,好傢伙,這丫頭還沒出去,剛才那黃片也不知道她看到沒有,於是便扭頭皺著眉頭,抬高了嗓門道:「我說你今天怎麼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囉嗦啊。」
瞳瞳委屈地站在那看著把電腦擋得嚴嚴實實的安鐵,臉都有點憋紅了,然後咬了一下嘴唇,扭頭就要走。
安鐵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叫住了瞳瞳,道:「我說丫頭,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啊?」
瞳瞳停住了腳步,卻沒把頭轉過來,像是跟自己慪氣,又像是跟安鐵慪氣似的。
安鐵無奈地走了過去,又問道:「到底怎麼了?你做的菜都好吃,就不用問我了。」
瞳瞳支吾著說:「我是想問問你,穿多大的內褲,你的內褲有兩條都不能穿了。」瞳瞳扭頭的時候,臉紅得像個煮熟的蝦,聲音也堪比蚊子,不好意思極了。
安鐵一聽瞳瞳原來是問這個,哈哈大笑了半天,然後對瞳瞳說道:「叔叔我的尺碼很標準xl的就行,嘿嘿。」
瞳瞳怯生生地抬頭看了一眼笑得跟個色狼似的安鐵,傻傻地「哦」了一聲,然後說道:「那我去超市,你忙吧。」
安鐵穿著內褲坐在床沿,想起這件事,半裸著身子傻兮兮的笑出聲來了。
在一旁側躺著的瞳瞳,見安鐵脫了衣服不但沒躺下,還坐在那傻笑,十分不解的又坐了起來,問道:「叔叔,你怎麼了?」
安鐵眼含著笑意,道:「沒什麼,是不是讓我攪和的不困了?」
「也沒有,不過我看你倒是挺精神的,還是睡一會吧,不是今天還要在島上隨便看看嘛。」瞳瞳又躺了下來,臉對著安鐵。
安鐵看著瞳瞳,頓了一下,然後很自然地躺了下來,扯著瞳瞳的被子一角,蓋了一下自己的三角區,然後說道:「嗯,那咱們睡吧。」
說完,安鐵又很自然地把胳膊伸了出來,就在安鐵覺得哪裡不對的時候,感覺瞳瞳的腦袋也很自然地移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安鐵扭頭對瞳瞳笑了一下,然後攬住瞳瞳的腰,兩個人靜靜的躺著沒說話。
這時,外面已經有光線灑了進來,這個套房的臥室是落地窗,雖然隔著厚厚的窗簾,可旁邊的地板已經被光線投出了一個影子,安鐵這麼一躺下馬上有了幾分疲憊的睡意,閉上眼睛,想瞇一會。
就在安鐵有點迷糊的時候,感覺瞳瞳翻了一個身,平躺到了自己身邊,安鐵扭頭看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似乎在想著什麼似的,安鐵心裡暗道,看來真是把瞳瞳的睡意都給折騰沒了。
「不困?」安鐵低聲在瞳瞳耳邊問。
瞳瞳一扭頭,看了一眼安鐵,道:「嗯,我都睡了一會了,你別管我,睡覺吧。」
安鐵把胳膊一收,讓瞳瞳往自己身邊又靠了一下,然後下巴抵住瞳瞳的脖子,懶洋洋地說:「那我陪你說說話吧。」
瞳瞳眨巴了一下眼睛,近距離地盯著安鐵的臉,有些羞澀地扭動一下身體,然後把一隻胳膊搭在安鐵的身上,說道:「那,說點什麼呢?」
安鐵想了想,猛地想起了瞳瞳以前經常寫日記的事情,便說道:「對了,丫頭,你以前不是經常寫日記嗎?現在還在寫嗎?」
瞳瞳頓了一下,猶豫著說道:「嗯,不過現在寫的都存在電腦裡了。」
安鐵的眼睛轉悠了一下,這個存在電腦裡的確是不方便偷看了,安鐵還真想看看瞳瞳在自己不在的那五年裡都有些什麼經歷,不過也只是想想,瞳瞳現在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不尊重瞳瞳的**。
瞳瞳見安鐵聽了之後沒說話,沉默了一會,說道:「叔叔,我以前的日記你是不是偷看過?」
安鐵一愣,有點汗顏的對瞳瞳嘿嘿笑了一下,說道:「哪能呢,不過倒是在電腦裡看過你寫的詩歌,寫的挺好的,嘿嘿。」
瞳瞳聽安鐵這麼說,剛才那種慌亂的神情變得自然起來,然後動了一下身子,說道:「那是跟你學的啊,你以前的書有好多,我沒事就隨便翻翻,還看到你在上面做筆記呢。」
安鐵聽了瞳瞳說起以前的生活,心裡突然非常複雜,生活總是不可控制,原來與瞳瞳那種寧靜的生活完全變了樣子,以前的生活很普通,但在那種普通裡總有無窮無盡的樂趣,覺得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局面,總有盼頭。
可現在,安鐵每天面對的不再是感情上小困惑,不再是單位裡的瑣碎小事和複雜關係,而是像猜迷一樣在猜測周圍的一切,而這些,都與五年前的事情脫不掉關係,也與瞳瞳的家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想起追蹤童大牛時候的槍戰,想起吳雅的死,和中華幫陳立民的突然暴斃,想起今晚黨書記在支畫的安排下去殘害幼女,這些聽起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如今在安鐵的生活中已經成了常態。
「叔叔,你在想什麼,是不是也覺得現在的生活有點複雜,都是我連累的你。」瞳瞳看安鐵在那皺著眉頭想事情,一下子道出了安鐵心中所想,神色黯然地垂下眼簾。
安鐵趕緊矢口否認,道:「沒想什麼,你怎麼老說自己連累了我,你連累我什麼了,瞎扯。」
瞳瞳輕輕歎了口氣,把腦袋往安鐵的腋窩那滾動了一下,沒說話,悶聲閉上了眼睛,放在安鐵腰上的胳膊動了動,有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看來,瞳瞳有時候也在逃避,安鐵能感覺到瞳瞳現在的矛盾心情。
安鐵都不知道自己和瞳瞳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安鐵起來,外面已經太陽老高了,安鐵擋了一下眼睛,才意識到胳膊上什麼也沒有,安鐵趕緊扭頭一看,旁邊的瞳瞳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