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把電話接過來一看,果然是秦楓,便趕緊把電話接了起來。
「安鐵嗎?我是秦楓。」秦楓在電話那頭說道。
「秦楓,有事嗎?」這時,安鐵一邊往客廳的沙發上走,一邊不經意地瞟了一眼瞳瞳,瞳瞳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有點心不在焉的,不時還往安鐵這邊偷偷瞟一眼。
「不好意思,這麼晚找你,你有空出來一下見個面嗎?我今天剛有點空,明天不就是籌備酒會了嗎?我想跟你談點事情。」秦楓在電話那頭很疲憊的樣子。
安鐵聽了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瞳瞳,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在哪裡見?」
「就在顏如玉吧,我正好想在那吃點東西,一天也沒怎麼吃飯。」秦楓有些疲憊地笑了笑說。
安鐵掛了電話之後,瞳瞳扭頭看了一眼安鐵,眼神有點複雜,輕聲問了一句:「叔叔,你要出去呀?」
安鐵被瞳瞳這麼一問,反倒覺得有點哪裡不對勁了,想想剛跟瞳瞳回來,正打算兩人在家裡溫馨一會,沒想到又要出門,還是在這大半夜的,以前安鐵倒是沒怎麼注意這件事情,可今天安鐵特意留意了一下瞳瞳,發現瞳瞳之前那副淡淡的樣子不見了,對自己接電話和是否要出去也開始關注了起來。
「嗯,你秦姐姐找我有點事情,她這兩天不是忙畫舫那個籌備酒會嗎,現在剛到出空,估計有事跟我說。」安鐵剛才那麼一尋思,居然有點像匯報一樣,開始解釋起來了。
「哦,那叔叔去吧,別讓人家等久了。」瞳瞳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對安鐵淡淡地說道。
聽瞳瞳這麼說,安鐵站在那頓了一下,說:「那丫頭早點休息吧。」
瞳瞳扭頭對安鐵擠出一絲微笑,也沒說話,等安鐵快走到門口了,瞳瞳才在身後道:「叔叔,開車小心點。」
安鐵回頭對瞳瞳道:「知道了。」
下了樓以後,安鐵抬頭往陽台上一看,瞳瞳正站在陽台上看著自己,後面柔和的燈光和瞳瞳的影子,使家裡的窗口散發著溫暖的光,這裡面還參雜了瞳瞳如水的凝視。
安鐵兀自笑了一下,沖陽台上的瞳瞳揮了揮手。
安鐵到了顏如玉之後,直接就去了秦楓說的那個包間,進去以後,看到秦楓正坐在那吃東西,一見到安鐵進來,秦楓很自然地笑了一下,把筷子放下招呼安鐵坐,然後道:「不好意思啊,我餓了就先吃了。」
安鐵往餐桌旁一坐,看到桌上就擺了四個菜和一碗米飯一碗湯,秦楓看來真是餓了,那碗米飯已經下去了大半,安鐵笑呵呵地道:「沒事,我來也不是吃飯,你先吃,吃完了咱們再談。」
秦楓笑了一下,拿起餐巾擦擦嘴,然後對安鐵道:「要不再加幾個菜,你也一起吃點?」
安鐵笑道:「菜夠了,你吃吧,要不我要兩瓶啤酒吧,你吃我喝。」
秦楓道:「行,要不我吃你跟著看著怪怪的。」說完,秦楓招呼服務員上了兩瓶啤酒。
「對了,安鐵,你晚上是不是去日吧了?」服務員把門關上之後,秦楓開口就問安鐵。
安鐵頓了一下,看看秦楓,別看秦楓忙,消息還那麼靈通,不過安鐵覺得秦楓可能是在留意那個老爺子,順帶知道自己在日吧的。
「是啊,晚上跟彭坤在那喝酒來著,你的消息很靈通嘛,嘿嘿。」安鐵喝了一口啤酒說道。
「主要是現在支畫的情況我必須清楚,現在都到了這份上了,支畫不可能沒有動作,再說,老爺子比較傾向讓我主要負責世紀研討會的事情,支畫不和老爺子溝通才怪。」秦楓道。
安鐵看看秦楓,道:「是啊,這個女人太狡詐了,秦楓,你跟她對法還要小心一點,我以前聽吳雅說,支畫還像跟老爺子關係好像不簡單。」
安鐵沒有提及今晚在日吧偷聽到的情況,從側面提了一下支畫和老爺子關係曖昧的事情。
秦楓聽安鐵這麼一說,有點意外地看了一眼安鐵,說道:「看來吳雅對你說的情況很多啊,這件事即使是畫舫的人也不見得清楚,對了,安鐵,今天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問吧。」安鐵看著秦楓說道。
「吳雅死的前一天晚上都對你說過些什麼?比如說,有沒有說到她找到了有關支畫的什麼證據之類的?」秦楓的表情很嚴肅,眼睛盯著安鐵。
秦楓問這話,安鐵的心裡有點複雜,秦楓這是在找吳雅對支畫掌握的證據。
「那天晚上我們不過是閒聊了一會,吳雅自己下廚給我做了一頓飯,然後一起喝酒喝到大半夜,其間也沒什麼特別的,倒是我快要走的時候聽到吳雅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就變得情緒高了不少,說什麼成功了,可具體到底因為什麼,吳雅還沒來得及說,我就有事離開了。」安鐵把當晚的事情又跟秦楓說了,同時,想起吳雅當時的音容笑貌,神情十分暗淡。
秦楓看看神色黯然的安鐵,沉默了一會,把手中筷子放在一旁,神色也有些異樣,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過了一會,秦楓歎了口氣,也兀自倒了一杯啤酒喝下去,道:「看來吳雅找到了什麼,要麼是被支畫拿到了,要麼就是不知道被吳雅放到哪裡去了,目前我估計支畫拿到手的可能性似乎大了些。」
安鐵也一直在想害吳雅斃命的究竟是什麼,聽那晚吳雅的意思,吳雅似乎找到了能痛擊支畫的證據,可當時正好趕巧了,吳雅沒說,自己也沒詳細問,安鐵原打算第二天再詳細問問吳雅,可沒想到吳雅已經永遠也開不了口說話了。
想到這些,安鐵心裡又是一陣憋悶,抬頭看看秦楓,道:「秦楓,吳雅的事情在警方那有結果了嗎?」
秦楓頓了一下,說道:「屍檢報告出來了,說是死於槍傷,警方分析兇手是遠距離從窗外把子彈射進來的,槍法很準,一擊致命。」
安鐵想了想,然後道:「當時吳雅在林美嬌的美人廬休息區,對手應該是對吳雅的行蹤掌握得比較清楚才能這麼準確下手,否則,很難這麼快找到這麼準確的角度。」
秦楓看了安鐵一眼說:「是啊,所以畫舫現在的氣氛很古怪,人人都有點緊張。」
聽了秦楓這麼一說,安鐵呆了一下,又道:「那,吳雅的葬禮定下來了嗎?在什麼時候?」
秦楓看看安鐵的表情,眼神複雜地閃爍了一下,說道:「這個還要老爺子決定,我想應該是在酒會之後吧,你和吳雅相處一場,是應該多關心一下吳雅的事情……」秦楓說到這,看看安鐵,沒再往下說。
「咳,認識那麼長的一個朋友現在碰到這種事情,我當然應該關注一下,吳雅也挺可憐的,無親無故……」安鐵尷尬地應付著,卻被秦楓打斷了。
「行了,知道你這人是多情種子。」秦楓說到這裡,又變換口氣。
「吳雅這人其實也不錯,可惜了,你知道吳雅以前是做什麼的嗎?」安鐵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秦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安鐵,沒說話,估計秦楓也不太清楚吳雅的過去。
「吳雅說她以前在大學裡教古箏。」安鐵苦笑了一下說道。
秦楓靜靜地聽著,在一旁給安鐵添了點酒,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等安鐵說完之後,秦楓舉起就杯對安鐵道:「看來你跟吳雅的關係真是不錯,節哀吧,吳雅這人確實挺值得交的,只是,我雖然跟她算是同事,瞭解的卻並不多。」
氣氛開始變得微妙起來,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就在兩個人短暫地沉默著的時候,包間的門突然被彭地一聲推開了,接著就看到一個狀似喝醉酒的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安鐵和秦楓被這個醉鬼突如其來地整這麼一下子,同時愣了一下,然後皺起眉頭。
那個男人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身上還背著一個包,瞇著眼睛看看安鐵和秦楓,舌頭有點不利落地說道:「王曉峰,張美女,哈哈,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你們等了有一會了吧?」說著,這人跌跌撞撞地就要走過來坐下。
安鐵趕緊站起身,對那人道:「你是誰,認錯人了吧?」
這時,秦楓也站了起來,叫了幾個服務生進來,可那個醉鬼還有點不相信似的,往安鐵和秦楓跟前靠了靠,又道:「哦,不好意思哈,我認錯人了,嘿嘿。」
說完,這人又看了一眼秦楓,道:「不過這位美女跟我那個朋友真的很像,真是抱歉,我有點喝高了,告辭告辭。」說完,那個男人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安鐵盯著那個男人的背影看了一會,特別是那個男人背的那個包,怎麼看著那麼像自己以前在報社做記者時,去偷拍的那種裝攝像機的包啊?
想到這裡,安鐵心裡一驚,趕緊就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