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和瞳瞳第二天一早就離開的香茗客棧,昨天晚上,安鐵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直到天色大亮,外面傳出鳥叫聲,安鐵才迷迷糊糊地睡著,恍惚中,安鐵聽到李海軍回屋的開關門的聲音。
安鐵和瞳瞳把克林頓送回家,沒想到克林頓在李海軍那跑野了,等安鐵和瞳瞳出門的時候,克林頓上躥下跳地非要跟出來,安鐵對克林頓大聲訓斥也不管用,最後,安鐵決定自己把克林頓帶上,瞳瞳看著克林頓可憐巴巴的樣子,道:「也好,不過叔叔,你們公司不要緊吧?」
安鐵笑道:「沒事,公司沒規定不能帶狗上班,呵呵。」
瞳瞳皺了一下眉頭,拍拍克林頓的腦袋,道:「還真把你玩瘋了啊,都不愛在家呆著了,到了叔叔那要聽話知道不?」
克林頓搖著尾巴汪汪叫了兩聲,然後安鐵給克林頓套上脖套,牽著它就下了樓。
安鐵先是送瞳瞳去了畫廊,然後自己才去公司上班,路上的時候,克林頓蹲在副駕駛上,悠哉游哉地看著窗外的景物,不時還把它的鼻子探出開了一半的車窗那,引得旁邊經過的車輛紛紛側目。
「老實點,現在馬路上美女越來越少了,瞎看個屁!」安鐵看著克林頓土老冒進城的架勢,忍不住笑罵道。克林頓聽安鐵說話了,扭著頭沖安鐵嗚嗚叫了兩聲,抗議似的看著安鐵,眼睛裡還帶點委屈,把安鐵搞得哭笑不得,這現在的狗也成精了,居然能聽懂好賴話。
到了公司所在大樓,安鐵由於帶著克林頓,沒有從大樓的正門進去,而是把車直接開到了地下車庫,然後帶著克林頓從電梯直接上樓。
安鐵牽著克林頓進公司的時候,公司裡的員工立刻好奇地投來目光,安鐵發現喜歡狗的人還真是不少,尤其是一些小姑娘,差點就從座位上跑出來看了。
安鐵怕影響員工的工作,趕緊把克林頓帶到自己辦公室,剛一進門,趙燕就聞聲趕了過來,看了一眼克林頓,忍住笑意對安鐵道:「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啊,你居然有閒情逸致把你家狗帶來了啊?」
說著,趙燕走到克林頓身邊蹲下身子,摸摸克林頓的腦袋,道:「它是叫克林頓吧?長得越來越精神,呵呵。」
安鐵坐到辦公桌旁,看著趙燕跟克林頓玩,笑道:「看來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狗,早知道這樣,我當年早就該養條狗了,嘿嘿。」
趙燕站起身,道:「你呀,目的不純啊。」
安鐵朗聲笑了一下,這時,克林頓趕緊追著趙燕跑了過來,搖著尾巴看著趙燕,也不認生,看來這狗見到美女脾氣也小了。
「這狗也喜歡美女不喜歡男人,張生以前跟我一起住那會,這狗態度很不好,嘿嘿。」安鐵笑道。
安鐵把狗帶來公司這一天,是辦公室來人最多的一天,各個部門的總管都沒事找事地來安鐵辦公室轉一圈,說是有事,其實就是來看狗的,這下安鐵可鬱悶壞了,這克林頓魅力還挺大,平時自己這個辦公室沒大事沒人來轉悠。
到了下午的時候,克林頓在屋子裡呆得有些不耐煩了,安鐵的辦公室被參觀了一天搞得安鐵幾乎都沒幹什麼事,看來上班帶狗的確是個錯誤的決定,想到這,安鐵打算今天早點回家,下次就算克林頓叫破嗓子也不會將它帶過來了。
下午四點鐘左右,安鐵帶著克林頓打算先把它送回家,然後再去接瞳瞳。
安鐵牽著克林頓上了樓,剛大開門,就聽到屋裡有動靜,安鐵頓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鞋架,發現瞳瞳的鞋在上頭放著,難道瞳瞳已經回來了?
安鐵趕緊換了鞋,走進客廳往瞳瞳的臥室一看,果然,瞳瞳在屋裡正氣喘吁吁地挪動什麼。
安鐵站在門口看著正在推動一個大衣櫃的瞳瞳,只見瞳瞳穿著清涼的背心短褲,可衣服卻已經被汗水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剛才由於瞳瞳專注地在那推衣櫃,安鐵進來瞳瞳也沒察覺,還在跟那個笨重的大衣櫃別著勁頭在那推著。
屋子裡現在每一個傢俱又和昨天不一樣,安鐵看到這個場景站在門口一時間愣住了,瞳瞳昨天剛挪過傢俱,今天怎麼又弄上了。
此時,瞳瞳的屋裡變得一片混亂,瞳瞳站在那個比安鐵還高的衣櫃旁,用肩膀頂著衣櫃的側面,一寸寸地挪動著,天氣很熱,瞳瞳的臉都被這悶熱的天氣熏蒸得有點發紅了,一門心思地跟那個衣櫃奮戰著,像是一個人在悶聲不語地發動一場戰爭。
安鐵呆了一下,然後快步走了進去,幫著瞳瞳把衣櫃往她一直在推動的地方移動起來,瞳瞳看見安鐵進來,先是驚訝地站在那頓了一下,然後用手抹了一把額頭,與安鐵一起推著,瞳瞳的手摸過的地方還能看到瞳瞳手掌大小一個水印,估計這丫頭自己在家裡早就挪動了半天了。
把那只衣櫃放到瞳瞳指定的位置之後,安鐵又問著瞳瞳還要把其他的東西安放在哪,然後默默地跟著瞳瞳繼續把屋裡的傢俱歸置好,瞳瞳一直是跟安鐵一起動手的,安鐵也知道讓瞳瞳去歇著瞳瞳也不會去。
把屋子歸置完,安鐵也搞得滿頭大汗,可比起瞳瞳還是差遠了,那些傢俱如果讓安鐵來移動也十分費勁,很難想像以前瞳瞳一個人是怎麼辦到的。
安鐵在搬動傢俱的時候就在想,瞳瞳的心結還是沒有解開,否則昨天已經發洩了一把今天不會再重複,看著瞳瞳靠在牆上滿頭大汗地喘息,眼神裡帶著深深疲憊和迷茫,安鐵不禁伸出胳膊一把把瞳瞳拉進了懷裡。
滿頭大汗的瞳瞳身上散發著一股好聞的香味,這種香味帶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使安鐵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動起來,此時,水淋淋香軟軟的瞳瞳在安鐵懷抱中像是虛脫了似的,靜靜地靠著安鐵,臉上說不上是一種什麼表情。
過了一會,瞳瞳可能是覺得自己滿身是汗的被安鐵抱著很難為情,掙扎著脫離了安鐵懷抱,然後輕聲說了句:「叔叔,我去洗個澡,味道挺難聞的。」
安鐵輕輕一笑,道:「不難聞,挺香,不過衣服都搞濕了也的確是難受,去洗澡吧,我從冰箱裡給你拿點水果,一會你出來吃。」
瞳瞳去洗澡的時候,安鐵站在瞳瞳的房裡愣了還一會,雖然瞳瞳在自己面前看起來還好,可通過瞳瞳這麼一次再一次地挪動傢俱,安鐵知道,瞳瞳的心裡現在很亂,一些問題必須得馬上跟瞳瞳溝通一下,否則這丫頭會一直一根筋地在死胡同裡跟自己別著勁。
瞳瞳洗完澡之後,換了一條白色的小睡裙,與安鐵一起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看得出,瞳瞳很累,坐在沙發上靠著沙發扶手,也沒怎麼說話,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溫度降下來不少,可屋裡還是有些發悶,即使那晃動的紗簾表示有風在吹著,可那風裡也是溫吞吞的,讓人胸口像被什麼壓住一樣。
洗過澡的瞳瞳雖然看上去清爽了不少,可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情被抓住的孩子一樣,坐在一直悶聲不吭,拿在手裡的水果也是不緊不慢地吃著,一時間,安鐵抽煙,瞳瞳小口地吃蘋果,而克林頓則趴在那懶洋洋地睡覺。
過了一會,瞳瞳突然對安鐵說了一句:「叔叔,你累了吧?」
安鐵一聽,趕緊扭頭看著瞳瞳,乾笑道:「你這丫頭,我倒沒什麼,那些東西那麼沉,你都是怎麼移到位的?」
瞳瞳聽了安鐵的話,臉色一沉,坐在那微微垂下頭,然後拿在手裡的水果也沒興致吃了,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
看著瞳瞳如此,安鐵皺緊了眉頭,往瞳瞳身邊坐了過去,問道:「丫頭,其實你心裡有什麼不舒服完全可以跟我說,以後別再幹那種傻事了。」
瞳瞳抬起頭,眼睛上蒙了一層霧氣,嘴唇動了一下,然後又使勁咬了一下嘴唇才道:「叔叔,原來害你坐了五年牢的人居然是我。」說著,瞳瞳的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安鐵擰著眉拉住瞳瞳的手,笑了笑,趕緊道:「丫頭,怎麼又犯傻了,怎麼會是你呢,再說,事情都過去了,你不要老是自己找自己的麻煩,好不?」
瞳瞳自己用手背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突然沉聲道:「事情沒過去,你受了那麼多的苦,你從來不說,別人也不會知道,叔叔,我不會再認他們了,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的親人。」
安鐵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掌摩挲著瞳瞳的手,安慰瞳瞳道:「丫頭,不要因為我坐牢的事情去跟你的家人對立,那樣你會很痛苦,既然那五年我們都好好的,現在都在一起了,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也許你的家人的確是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
瞳瞳不以為意地道:「就算他們有苦衷就能害你坐牢嗎?無論什麼理由,他們都是不可原諒的。」
瞳瞳的語氣很堅決,說話的時候,眼睛裡帶著一種非常決然的神情,看來瞳瞳在內心裡一時間是無法原諒老太太了,瞳瞳的牛脾氣一上來,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安鐵看瞳瞳對這事這麼激烈的反應,決定暫時先不要繼續這個話題,否則瞳瞳的情緒會更糟,便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道:「丫頭,咱們要不晚上叫點外賣吧,怎麼樣?」
瞳瞳連忙道:「不了,昨天我們就吃的外賣,今天我還是做飯吃吧。」